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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尽一诺终至武场

玄黄殿,演武场。

人山人海,就在这片狭小之地,比武大会即将开始。

首先是表演赛,玄黄殿派出弟子站在擂台上,任何江湖人士都可上场挑战。当然原则是点到为止,不能下杀手。公布完事项,一切准备就绪。玄黄殿众人及三位掌门均在擂台十丈之外就坐。

表演赛开始。

总指导李威派出最中意的弟子董世离,见他作诀凭空招出宝剑,御剑登上擂台。轻轻一跃点地,袍摆落定,手一招,剑从脚下飞至手中,执剑站定。

围观者一齐喝彩,从未见过如此凭空御剑,当真是看稀奇。

三位掌门此番自带了弟子,却一个个似约定好了一般,都不让自家弟子上场。场上路人有好事者,解下腰间铁剑大喊道:“在下想讨教一番。”挤开众人踏着红毯,踩着阶梯往擂台上行,却一个踉跄差点倒地。

众人起哄,在刺耳的起哄声中路人甲整好衣襟,带着些许尴尬终于站到了擂台中央。

抱拳施礼,路人甲道:“刀剑无眼,小心了!”

董世离还礼,执剑:“请出招。”

大喝一声,路人甲举剑便刺,配合着中规中矩的步伐攻守兼备。剑锋如蛇,轻灵毒辣,刺刺攻死穴。观者莫不为董世离捏一把汗,只因他从未出手,只是一味被动闪躲,倒也反应敏捷如猿猴一般轻松躲过路人的进攻。

从擂台中央斗到边缘,路人甲一剑劈砍。董世离往后一退避开,却退到了边缘半个脚底悬在擂台外,重心往后一倾。

不好,玄黄殿弟子要倒下了。观者叹息还未见他出手就陷入危机。依比武规矩出擂台即判为输。

身子一倾若孤鹜与落霞齐飞,只倚着脚尖平躺在擂台之外,整个身子与擂台平齐,若悬空一般,不再下坠。

路人甲凌空一跃,重剑若五岳撼地,砸下。董世离脚尖发力,蹬,凭空而起,身轻如燕,在空中翻过一个圈,重新回到擂台上空。笑道:“可小心了!该我了!”作诀,剑奔至脚下,御。往下一沉,压在路人甲剑上。

路人甲用力右肩负着剑身妄图将他巅下剑来,谁知重如泰山,根本掀不开。纹丝不动,两人就此僵持。

众人喝彩,没想到这剑如此沉,竟然压得一个壮汉不得动弹。

董世离笑道:“承让!”

路人甲喝到:“我不服,我又没倒下怎能算输,不过是被你用术限制不能动而已。若要我输需得将我放倒!”

“休怪!”发力,剑压。

一压之下,路人甲原本站着却不得不弯膝跪下,实在是因剑太重,竟让他呼吸不畅,下意识的跪下。

“承让!”

路人甲摇头:“果然是好功夫,在下输了。”

董世离收术,翩然站定,收剑。

路人甲在一阵倒喝声中走下擂台,心服口服。说他并未倒下怎甘心认输?刚才那股压迫感,外人不知。他却清楚感受到那股力道之大,若再坚持下去岂不是断骨碎筋。可知对手已是手下留情,输了便是输了,路人甲坦荡一笑,挤开众人自往外走了。

李威身为总指导欢喜之色浮在脸上,自觉脸上填了几分光彩。掌门玄英微微一笑,除了玄天德和释离玉各有心事,其余人也和着一同投来赞许之色。

自然,董世离也是高兴万分。只是不能在脸上表现而已,要收敛,谦虚君子方才彰显本殿名声。董世离轻声道:“还有哪位愿一试?”

众人兴头之上,没看过瘾。自然又是起起哄,嚷着自己的熟人,怂恿一番。果然又有一路人乙自告奋勇笑道:“我且来博众人一笑!打得好还请鼓掌。”

一阵鼓掌,路人乙轻松一跃从台下跃上擂台。从腰间解下佩刀施礼道:“小弟不才愿讨教一番。”

“请!”还礼,执剑,扬。

出招,抡个囫囵,举刀便砍。横剑,挡,大刀果然生猛有力,一刀震得董世离手腕发疼,不过只是小事很快便适应了。

一刀刀,力道渐重。此番他不像上一场被动防御,而是主动进攻。剑隔开刀,转身抽出掌劈去。路人乙也不是傻子,早见得,忙横刀拦下这掌。

这番打斗实属平常,众人没有先前那番新奇,气氛不热。几位长老似乎也有些不乐意,连李威也替他担心,使了个眼色给董世离。

他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表演赛的目的是向世人展示玄黄殿的功法,如此平常的确有些不适合,须得卖力啦。

扬剑,灵力汇聚,震。将大刀击退,路人乙一惊,提刀在手:“想不到如此厉害!不愧是玄黄殿!”

“过奖!小心了!”剑离手,双掌合十。以灵力御剑,剑随指动,驾驭自如。指,剑动直取路人乙。而自己则原地站立不动。

隔空御剑,众人鼓掌喝彩不已。剑居然还能如此用,这些凡夫未曾想到竟能隔空御剑,实在是有悖常理,稀奇。他们哪知道这些雕虫小技在修仙之人看来都早已司空见惯不足为奇。

路人乙忙着应付这灵活的御剑,好在董世离并未下重手,打斗自然是越精彩越好,一招就让他败了岂不是扫观众的兴,故此慢慢与路人乙周旋。

路人乙有些不耐烦,拿出看家本领。举刀旋身,转了三圈,反手扬刀垂直砍下,听得“铮”兵刃交锋,剑被击飞差点坠到人群之中。

始料未及,完全不按剧本走。董世离勉强作诀御剑。奈何,那路人乙见到如此破绽,挺刀便来战,一刀直往腰间砍来。作诀过程当中若突然放弃将会引发来不及收的灵力在体内乱窜。轻则灵力暂时无法集聚,重者灵力瘫痪暂时无法动弹。虽不是什么要命的事,若不能动弹在众人面前岂不是丢脸丢大了,丢了自己的脸都没什么,若是让师门蒙羞岂不是成了罪人。故此,董世离决定继续施法,双手暂时不能动了。

见得刀锋所向,欲拦腰而斩。还好练过,见他往后一仰,身似拱桥,凭着腰间发力支撑下坠的上身。腰离刀口只有一寸之距,避开,冷酷的刀风仍让他惊魂不定,发力,左脚一震躬身而起。合掌,起,剑终于又能动作。追着路人乙狂砍,就在这擂台之上,似疯狗紧追不舍。路人乙大怒,简直就是疯狗,想不到如此难缠。

再发力,董世离扬剑,剑停,升起一道剑气,剑身泛起青光,破!疾如风,路人乙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剑逼他而去,悬,竖立,从他后背而降穿过腰带,横,将路人乙驮着,飞出擂台外。载着他游了几圈。

众人大笑。

剑棱,割裂腰带,路人乙便摔了下去。起身提着裤子,尴尬道:“玄黄殿功法居然也学人间用如此阴招,胜之不武啊!”

众人都不理会他,哄堂大笑。

自知以己之力不可能说过众人,灰溜溜跑开,远远望着山门夺路而逃了。

表演赛也差不多了,就此结束。董世离跃下擂台,径到恩师李威跟前,低声问道:“师伯们反应如何?我能拜入哪位门下?”

李威笑而不语。

掌门玄英唤过董世离,笑道:“表现不错,可见平日里极为用功。不知你想不想更上一层楼?”

董世离跪下道:“弟子只想将玄黄殿功法发扬光大,不敢有他念。”

掌门面带笑容,故意高声道:“孺子可教也!淡泊名利乃是我玄黄殿弟子应有心态。见你大才如此,不可误了你的前程。这样吧,雪月峰长老一职暂时无人,你就接任雪月峰长老一位。”

董世离不敢回应,偷偷觑了释离玉一眼,因为他知道雪月峰的长老就在眼前,也不知掌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原本只奢望能拜入某个长老座下便足矣,没想到掌门如此慷慨,简直喜出望外。但此刻不是表现的时候,董世离越发低下头不语。

三位掌门知道这是玄黄殿的家事,便未曾言语。只是静静听着。

掌门偏向释离玉笑道:“师弟,上次你辞去长老一职,你看董世离接任如何?”

释离玉冷冷一笑:“果然是懂事理。掌门乃一殿之主,无需问我。”

“那就好,不过也该交出长老信物了。”玄英和蔼可亲般笑道,盯着释离玉。

释离玉一摸怀中什么都没有,也笑道:“今日没带,改日再交。反正也不急。”

掌门脸色一沉立马又一笑,向着董世离:“既如此,今日起你便是雪月峰的长老。可要再接再厉。”

“弟子感谢掌门栽培!”

“打了这么久也累了,去休息吧。”

“多谢掌门!弟子告退。”躬身往后退去,带着欣喜。

玄黄殿,山门处。一男一女走了上来。

正是莫玉玄和苏昕,缓缓走来。平日里出行不是马车便是轿子,大家闺秀苏昕怎会习惯赶路,不半会就累得气喘吁吁。

莫玉玄倒是什么事都没有,也不着急,放慢脚步等她,但从不去搀扶一把。恪守人间男女授受不亲之道,除了昨夜救她之时扶了一把,除此确实没有再碰过她。

苏昕喘着粗气道:“莫大哥,就不能等等我吗?”

莫玉玄停住,无奈转身:“我说大小姐,你能不能努个力,这才多远?”

苏昕撒娇道:“人家好歹是女儿身,哪比得上你们这些大老爷们!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莫玉玄彻底无奈,简直判若两人。起初他还以为这大家闺秀自有一番大家闺秀的气质,谁知只是个小丫头的脾气!实在没想到自己摊上了一个大负担。忍,总之带到玄黄殿就算完事,好在路就在前方。

转身!不对,杀气!莫玉玄扫视四周,贴身走到苏昕跟前,解下自己的披风,不由分说盖在她头上。四周往山上去的人流已经不多,一眼望去,有几个不像慈眉善目之人。身后跟着一对人马,手举高牌“迎亲”二字如此夺目。一个文弱书生身着大红袍一副新郎管的打扮,意料上乘想必是个大富大贵之家,也不知是哪位小姐如此有缘嫁得个富贵人家。只是这文弱之下似有杀气,看来来者不善。不过,他可以放下心了。感受到杀气的那一刻,莫玉玄还以为是苏秉承派的人马来寻苏昕,好在不是,虚惊了一场。

苏昕忽然被披风一套,岂肯就范,胡乱抓了两下。将披风扯下,嗔怒道:“莫!大!哥!你作甚?”

莫玉玄陪着笑脸:“没事,没事!继续赶路。”

文弱书生骑着高头大马,往前一行,正好撞到莫玉玄身上。马鸣萧萧,踏起前蹄,趾高气昂朝着他踏下。

一切来得如此突然,莫玉玄未曾防备。马蹄印便印在背后,他依旧弓着身子向苏昕赔笑。

苏昕见在眼里,吓得花容失色:“莫大哥,你的背!”

“怎么了?”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听她这么一说往后看去,一匹马正傲慢的压在他身上。不能忍,右手暗暗发力,背上一道黑气突然泛起,随后消散,一切当没发生过一般。

马儿忽然嘶鸣,似遇见了可怕的东西,像发疯一般狂躁不安。背上的文弱书生,用扇子一拍:“畜生,差点颠下本大爷!那个谁,敢挡本大爷的.”马儿竟然平静下来,书生带着轻蔑看到一个男子背对着他,随即眼光被身边的女子所吸引。

面若桃花,眉间点朱砂,柳眉横梢神似画,应是天上人家。

见到如此美貌女子忍不住轻浮看了几眼,由衷叹道:“啧啧,好一个美人!”

苏昕鄙弃的看了那书生一番,拉着莫玉玄要往山道走。

书生下令:“拦下!”

瞬间四个人围了过来,伸手挡住去路。

书生跃下马,手捧折扇,走到两人跟前,笑道:“美人何必如此急着离开。”忍不住又色眯眯盯了两眼。

苏昕含怒骂道:“轻薄浪子,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亏你还是个书生!”

书生大笑:“书生便怎地,不许寻良缘?美人,我看相遇便是缘分不如到舍下做客,小哥教你好玩的?”眉毛轻挑,引诱苏昕。

苏昕越发觉得这书生恶心,不愿搭理他:“莫大哥,我们走。”

四人再伸手拦住。

一直未曾说话的莫玉玄喝到:“小姐让你们滚,没听到?”

书生喝到:“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跟本大爷叫板,找死?”

苏昕灵机一动,记下这厮的名字以后好报仇!便笑道:“大哥貌若潘安,小女子可是钦佩得很呐,只是不知大哥叫什么名字,何方显赫家世?”

书生一听如此酥醉,笑吟吟道:“小姐若早点知趣,何必弄得如此。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霸道堂堂主赵敖之子赵文是也。小姐,小生刚才说的话,可记下了?”

苏昕假笑道:“原来是赵公子啊,不知今日到玄黄殿所为何事?”

“小姐没看见?这一身行头正要娶妻呢,将来小姐若是肯,小生也想娶小姐为妻,不知意下如何?”

苏昕心里感到无比恶心,这厮太不知廉耻,也不知是谁家的姑娘瞎了眼!撇开话题,问道:“不知是哪位姑娘如此有福气?”

“在下表妹玄灵许嫁,今日就去迎娶她过门。若是小姐首肯不如现在就娶小姐回家如何?”书生一副色狼样。

玄灵?玄天德师叔的女儿,岂不是玄云他姐!这么不幸,可怜的玄灵妹妹。问到情报,苏昕不再理他,转身道:“莫大哥,走。”

“哎,美女不要这么着急嘛。”书生还想拦下。

莫玉玄挤到苏昕跟前,挡住。

书生骂道:“你这厮不解风情,坏我好事!给我打!不过别碰美女!谁要是碰她我就剁谁!”

四个满含杀气的男子涌了过来,加之刚才的四人一共八人。就在玄黄殿山门跟前,一番硝烟味肆意!

莫玉玄正要发力!忽而一道剑气从远处划过,在两人脚下划出一道深沟。众人一惊,不约而同往那边看去。

一个守山弟子御剑过来,喝到:“玄黄殿山门乃是净土,岂容尔等打斗!若在此闹事便视为与我玄黄殿为敌!还请两位三思!”

一言未必,又有三人御剑而来。执剑,作诀,备战。

看这阵势,赵文含怒只得忍了,毕竟玄黄殿惹不起。撤下这八人,让出道路。还不忘笑道:“美女,我说的事考虑一下?”

苏昕恶狠狠鄙视了一番,掉头便往山道走。莫玉玄冷冷瞧了一下眼前的书生,面无神情随着苏昕而去。霸刀堂赵敖之子,可怜赵敖的威名竟然生下如此一个脓包,真是虎父犬子,可悲,可悲。

走上山道,到了尽头,玄黄宫宫门大开。不远处的奉天殿冷冷清清,阵阵人声从东边响起。往东看去,人山人海,似乎很热闹。

苏昕挥手看着落后的莫玉玄道:“莫大哥,往这边!”

莫玉玄若有所思,站在原地,没有听见。

苏昕跑了回来,扯过他,对着耳朵道:“莫大哥!有没有在听啊!”

“什么?”

“往这边!”指着东边。

回头人不见了!只听得空中一声:“我的诺言已经完成!自己去找玄云。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什么嘛!”带着埋怨,苏昕无奈独自往演武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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