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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冰冷

被弗离从鬼门关救回后,星銮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

恍恍惚惚中睁开眼睛,星銮却发现自已自在师父的房里跟师父下棋,四周围还围着几个师兄弟,他们不住的在边上指点自已该如何与师父对弈,眼前的场景叫星銮有些看怔了,一时间眼框竟湿润了。不过一眨眼的工夫,星銮却发现那些师兄弟瞬间都不见了,师父正站在门口向外走,不禁的急的大叫起来,“师父,师父!你去哪啊?”

璇玑回过头子却没有说话,只是那样看着他温暖的笑着,身体一点点的化做星芒飞散着。见状,星銮疯了似的扑了上去,之后他便从那个即美好又恐怖的恶梦里惊醒,昏黄的灯火中依然是自已熟悉的景色,是师父的房间。

当他从惊恐中缓过神来时,却见到弗离正在一旁为璇玑子输着真气。

这时,弗离见星銮醒了,便对着身前的璇玑子说:“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只能帮到这了。”说完便起身走了出去,不过他却并未走远,只在门口守着。

房间里,璇玑子苍白着脸,在烛火的映衬下才显得有些生气,不过他的笑容却依然温暖,习惯的用手指弹了下星銮的额头,只是那手指的力度却轻的像一片羽毛碰处到星銮的额头,他的动作不禁引得星銮“哇”的一声大哭着扑进了他的怀里。

轻轻的抚着趴在自已怀里大哭着的星銮的背,璇玑子轻声对星銮说:“星銮啊,为师这辈子最不后悔的就是收养了你,若师父不在了,不要想着为师父报仇,去外面的世界走走吧,那里有许多你未曾感受过的人和事物,若是那样的日子让你觉得快乐,就那样生活就好。若是你的心里依然无法释怀,那就去后山的谷中去找寻一切的真相吧。只是,星銮啊,为师希望那里你永远都不会去。”

尔后,璇玑子转过头望着站在门口处的弗离,眼中满了感激之意,“记住答应我的事,无以为报,后山古墓里有一件上古神器,就放在一方加着封印的古匣里面。”

门外,月色中,弗离仍旧负手而立,好似没听到璇玑子的话。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还趴在师父怀中抽泣着的星銮的哭声也渐渐停止了,见星銮在自已的怀中哭着睡着了,璇玑子将自已的外袍脱下来为星銮盖在身上,又见他眼角还挂着眼泪,怜惜的用手轻轻的将眼泪擦拭了去,静静的看怀中的星銮嘴角勾起一抹安然的笑,轻轻的说了些什么,之后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次日,晨曦中星銮的叫喊声惊醒了在门外睡了一夜的弗离。

只是,当弗离转身欲进到房里时,他却停住了迈向房里的脚步,侧过身静静的立在门外,此时此刻他显然是有些犹豫了,只因他不知该怎样面对星銮才好。

听见屋内星銮的哭声,弗离长长的叹一口气暗自神伤。

对于弗离来说,见多了这种生离死别痛,不仅不会使他变得麻木,反而会让他更加的内疚,这也是他长久以来不愿跟世人接触的原因之一。虽然,对这世间来说,他是世间最强的存在,可是,即便是他也无权改变众生的命轮。

此时,房间里的星銮眼见着师父的生命在眼前一点点消失,他跪在师父身旁,眼泪如雨一般“噼里啪啦”的砸向地面,紧握的双拳一下一下狠狠的捶着自已的头。他恨,恨自已一点用都没有,如果有什么办法能让师父好起来,他宁愿躺在那的是自已。

这时,他忽然想到弗离想到他也许会有办法,便飞身跑出门外想去山下找弗离帮忙。

当他飞奔着冲出门外时,猛然见到默默立在门外的弗离时,那一刻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急步上前紧紧的抓着他的手,声音有些颤抖着:“弗离,快去救救我师父,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说着,便拉着弗离往屋子里走。

可是,弗离却将自已的右手从星銮的手中挣脱出去。

突然见到如此反应的弗离,星銮微微怔了一下。忽然意识到自已与弗离只不过见了几面而以,并无太多深交,如今自已这般要求,确是过份了。

可是,此刻星銮跟本无暇顾及那许多,他最在乎的是师父的安危,只要能救师父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有什么后果。

怕弗离不愿帮自已,星銮又一次重新抓住弗离的手,勉强的扯出一丝苦笑,“弗离,你们妖怪不都是喜欢吃人来补充灵力么,更以小孩子的灵力最为精纯。只要你肯答应救我师父,你就可以吃了我,怎么样?”

星銮的话像锋利的剑一般狠狠的刺进弗离的心,由于他逆着光而立,长发将他的脸挡在阴影里叫人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只是,下一刻他却苦笑起来,“哈哈……原来我在你眼中是那么的不堪!本以为星銮你是个与众不同特别的存在,这样看来那完全是我自以为是的想法么。”说话间弗离再一次将手从星銮的手中抽回,转而背对着星銮长身而立,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冷冷地道:“你师父大限以到,即便是上古主神也无力回天,吃了你又能怎样,简直是愚不可及。”

听了弗离的一番话,一直低垂着头立在他身后的星銮,此刻,正紧握着双拳肩膀微微耸动着。

星銮的内心此时是更是倍受煎熬,他明知自已的那些话伤有多么伤人,也知道弗离在妖类之中是与众不同的。但是,妖的本性在世人的眼中却是根深蒂固的,他们似乎从来都将凡人看作蝼蚁视作食物。

可是,为了师父他以别无他法。所以,即便是弗离多与众不同,即便是弗离会厌恶自已那也在所不惜。

在一阵沉默之后,一直低垂着头的星銮,语气冷冷的说:“弗离,你可还记得当初答应许我个愿望?”

听了这话,弗离不怒反而微微的勾起嘴角,淡淡的问:“你想要什么?”

“既然救不活我师父,我要你助我师父升仙!”星銮昂起头眼神坚毅的望着弗离的背影说道。

弗离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过身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星銮,这个让自已再一次对凡人敞开心扉的孩子。

此时,他分明能从那清澈如水的眼眸里看到一丝冰冷的意味,心底仿佛有个声音在嘲笑他不长记性,总是一次次的相信凡人再一次次的被他们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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