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坐着地上的梁笙微微移动了下自己的头，“怎么找过来的...”
白竹蹲在他的旁边，把头埋在双臂间，肩膀在不住的颤抖着。
见她没有回应的意思，他叹了口气。
“以后，”他挪了挪身子，“我没有让你来的地方，你千万不要擅自过来。听见了吗？”
她在旁边，依旧没有回应。
他将她的头从膝头上抬起。
她用手紧紧按着满是泪水的眼睛，尽管眼泪还是顺着手腕流着。
她从来没在他面前哭过。以前没有，现在以及以后都不要有。
“松手。”他把手覆上了她小小的手。
白竹还是紧紧的捂着眼睛，不肯松开。
“我再说一遍，松手。”他的语气变得严厉。
她的心骤然一紧，泪水涌出的更凶猛了。
见她仍不肯松手，梁笙用手直接把她软软的手从她的脸上扳开。
眼睛肿了，眼眶红红的，眼泪成片的聚集在脸上。
他纤长的手指触上女孩细嫩的脸蛋，仔细的，一下下擦拭着她脸颊上的眼泪。
眼波微颤，他怜惜道：“不要再偷偷哭了。从今天起，你的眼泪只能由我来擦。”
只见面前的少女“哇”的一声放声大哭，狠狠的上前搂住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肩膀上。
梁笙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轻笑道：“这是我第一次保护你啊，能不能高兴一些？别哭的像我死了一样。”
怀中的她用力捶着他的肩膀，有些歇斯底里：“能不能不说这种话！你有病啊！”
梁笙笑着，耐心的等她哭完。
他拍着她的后背，一下，两下，让节奏给她轻松感。
他轻眺远方，月亮圆了。
今天是阴历的十月十五吧，她今天过生日。
他撩起她的长发，项链在掌心已经被捂的热热的了。
仔细带上，她却并没有发觉。
他听着她的抽泣，心中抽痛。
这都是他带来的，却都要她帮忙承担。
这该死的面子又有何用？它不值白竹的一滴眼泪。
她的泪，恐怕是他心中最值钱，却又是最害怕，最不想要的东西。
她终于松开了他。
梁笙仔细看着她胡乱抹着自己的眼泪，笑了。
她终于把心中的郁结哭了出来，这比她胜过逞强战胜刘悠然好十倍不止。
“混蛋，你有没有伤到哪啊？”白竹瓮声瓮气的问他。
“没有。”他说着，又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
她怀疑的看了他一眼，从头到尾的打量着他。
什么都看不出来。她猛然发现，天已经大黑了。
白竹的腿一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梁笙把地上的衣服推给她，“地上凉，垫着点坐着吧。”
今晚就不回学校了吧。白竹想着，靠到了他身上。
闭上眼睛，从心灵深处散发的疲惫感再次涌上来。
“梁笙...”
唤着唤着，泪水又扑簌簌落下来。她不禁暗骂自己，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几次哽咽下，她终于决定对他敞开心扉。
“梁笙，我其实很虚伪呢，不像你看到的那样坦率。我没有显赫的家世，我也不想把你就这样输给她。”
他淡淡说道：“我，你是输不掉的。”
她没有理他，只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接着说下去。
“我不想再和她们斗智斗勇了，但是我从没想过，放弃你。”
“我知道我当着她们有多强势，我也知道我在你面前装的有多柔弱。这样频繁的角色转换，我现在是真的没有力气了。”
“这样活着，不光是累，连我自己都恶心自己。”
梁笙听着，昏黄的灯光把他眼睛晃的酸酸的。他抬头望天。
“我们之间，谁又带着没有几张面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