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东方逸自炼化灵石中醒来,起身打开舱门登上甲板,漫步走到船舷边,观看着大海辽阔的胸襟,海浪翻滚的气势,感受着舰船驰骋的快意,海风拂面的惬意,不由张开双臂,双眼微微闭上,头首轻昂,深深地吸了口气,还是那般熟悉的咸腥味。
东方逸沉浸在大海的怀抱里,嘴角挂着孩子般天真无邪的笑容。
“东方逸,大清早的,你在干嘛呢”?
东方逸慢慢放下手臂,轻轻睁开双眼,转头看向身边,一副慵懒神情的周玲:“玲姐,你昨晚睡觉了?怎么不多睡儿”?
周玲俏皮地撇了撇嘴,哼哼道:“昨天担惊受怕的,回去当然要睡觉了,结果一大早就被周星那妮子修炼神通给吵醒了”。
东方逸摇头失笑,怪不得罗缺说周星快晋升天师了,却没有提到周玲,这周玲性子风风火火的,修炼起来倒不急不忙了。
“对了,东方逸,你不是雷系天师吗,昨天买那么多火系灵材干嘛?”周玲看着面前飞过的白色海雀,随意地跟东方逸聊着。
东方逸也是随口说道:“回去的时候为了不挨罚,总得准备点礼物啊,我准备给我母亲炼制一件灵器,所以先收集一些灵材”。
“哦。”周玲淡淡答了一下,情绪突然就低落下来,手撑着船舷,下巴垫在手背上,眺望着远处,目露忧思。
“啊,不好!”没过一会儿,周玲忽然跳了起来,大叫一声后,手指着前方,叫道:“你快看,煞血匪的探船”。
东方逸不明所以地顺着手指看去,只见视线尽头处,一只血红色的小船正调转船头,向更远处快速驶去。
“玲姐,那就是煞血匪探查目标的船只吗?”问完后,东方逸顺势朝高处的瞭望台看去,果然,其中一名护卫早已匆匆落下,急忙忙向船主那赶去。
周玲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道:“是啊,希望他们能瞄上其他商船,不要找上我们”。
东方逸知道等煞血匪真的来劫掠舰船,必然是天侯地侯随行,若是舰船上的天侯不能抵御住,到时自己估计也很难全身而退,心不由也提了下,不过看到率真的周玲焦急忧虑的样子,还是轻声安慰道:“玲姐,我们的舰船一看就知道是载客的,煞血匪虽然凶名在外,但他们也很少愿意招惹客船的”。
东方逸在珍宝宗的商船上,听一位护卫说过,煞血匪很久前,荤素不忌,无论载客的商船,还是贩货的商船,只要被他们盯上,都会狠狠咬一口,甚至不介意全部吞下。
但十多年前的一次,他们在劫杀一艘客船时,船上搭乘的一位青年天伯和一位天侯初阶的护卫,因为不肯放手一件四阶灵宝,而选择拼死相抗。不想也带动得客船上的其他人加入反抗之列。煞血匪眼红灵宝,更为了立威,最后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才击杀了两人,屠了整条船。事后发现那位天伯居然是一位天公的亲孙子,天伯一死,惹得天公暴怒,找上煞血匪报仇雪恨,最终煞血匪也伤筋动骨了一番,才算击退了天公。
于是,此次事后,煞血匪一改往日作风,大型的客船已经很少碰触。
周玲也想起来这一传言,脸色总算恢复了些,粲然一笑:“不管了,煞血匪要来,我也没办法,交给天侯大人好了”。
东方逸点了点头,又与周玲一起返回船舱,把消息告诉了罗缺等人,让刑戈武门的众人也是紧张起来。当然,在甲板上看到煞血匪探船的不止东方逸和周玲两人,等消息渐渐传散开来,整个舰船上弥漫着一种如临大敌的气息。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海面却出乎意料的风平浪静,完全没有煞血匪的踪影,只是偶遇几只迎面而来的商船。
眼看着还有三两日就能出了煞血匪的游弋区域,船上的人也不敢丝毫放松,大多数时候都在甲板上瞭望着四周。
“报!船主,前方发现煞血匪舰船”!
瞭望台上的护卫突然一声大喝,让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人,瞬间看了过去,接着又迅速转头,紧紧盯着商船前方的海面。同样在甲板上的船主,神色一下变得凝重起来,瞪圆了眼睛朝前看去。
很快,一大两小三艘血红色舰船就映入大家的眼帘。而与之前想象的不同,煞血匪并非气势汹汹,向舰船围拢而来,却是正围着一艘黑色货船,地修向其上不断攒射着箭矢,天修居高临下,不停向它倾泻着风雨雷云各类神通。
半空中,一位须发皆张的天侯踏风而行,怒吼连连地应对着另两位踩云而立的天侯围攻。观其左支右绌,全身伤痕累累的模样,落败亦是早晚之事。
这一会儿的功夫,东方逸等人的舰船已经来到近前。
那位原本受围攻而不支的风系天侯,奋起余勇,稍稍逼开两位云系天侯,争取了顷刻喘息之机,高声喊道:“前方天侯,若愿相助,本船货物全部赠予”!
东方逸就看到,面前不远处的船主,忽然微微躬身,轻轻点了点头。随后站定,立刻对身边护卫喝道:“传令下去,以最快速度行进,所有护卫于舰船右侧戒备”。
因为风系天侯的求助,两位云系天侯也放缓了神通,暗中凝神提防着可能出现的另一位天侯。
现在见驶来的商船识趣地袖手旁观,也在意料之中,没有再分神理会,识海中神识勾勒着一个个神通,将绝望吼叫的风系天侯很快淹没。
直至煞血匪和黑色货船远不可见,东方逸等人才收回目光。
没有任何伤亡,平安度过危境,大家几乎都面露欣喜,甚若有人喜极而泣。还有三五人面色微微沉重,脑海回响着风系天侯最后身处死境的不甘嚎叫。
罗缺看到东方逸脸上不见了一贯的笑容,心里暗暗点头,不管如何,这不识其深浅的少年终归是心存情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