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黑虎几个黑社会倒是对这幕现场活春宫见怪不怪,他们在夜店里已经习惯了,夜店里比这更香艳的节目有的是。
见段剑锋道歉并息事宁人,马超把黑虎按到座位上坐下,对段剑锋道:“没事儿小兄弟,我兄弟骂人也不对。带着你这姐妹儿走吧,不过回去劝劝你姐,有理让三分,得饶人处且饶人,话说僵就没有回头路了。”
“就是。”坐下的黑虎依然呼呼地喘着粗气,他被胡幽幽气晕了。
“一定……一定,大哥你……你放心,回去我一定劝……劝劝她。”段剑锋一边说着,一边松开了抱着胡幽幽的手。
看到胡幽幽不再挣扎,也不说话,他觉得胡幽幽不会再闹了。但被松开的胡幽幽并没有动,令他还有点儿不放心,双手扶住胡幽幽的左右肩膀,把胡幽幽扭转过身:“咦?姐,你哭了。”他模糊间看到了胡幽幽脸上的泪痕。
“没有,烟呛得。”胡幽幽声音低低的。
段剑锋哪里肯信,右手又很自然的搂上了胡幽幽的肩膀:“走吧姐妹儿,别为……为一点儿小事生气……”酒壮英雄胆,包括色胆,貌似这货把胡幽幽当成哥们儿对待了。
胡幽幽这回倒很乖地跟着段剑锋走了——反正抱也抱了,摸也摸了,搂个肩膀还算个屁呀。她可不是个封建的人,但总觉得这么宝贵的东西被这个醉鬼偷偷摸摸地夺去了,太委曲,所以刚才她哭了。
许飞拉着呆在原地的聂晴,跟上这两个活宝。
马超、黑虎几个望着一男三女远去的背影,一阵慨叹:妈的这个家伙艳福不浅,一个带着三个美女来耍,怪不得喝多了,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一行人来到街上拦住一辆出租。已经九点多,再走回去时间来不及,而且还有一个晃晃悠悠的醉鬼。名义上是段剑锋搂着胡幽幽,其实是胡幽幽架着这货艰难的前行,也不知为什么,许飞和聂晴都不上前帮忙。
许飞和聂晴示意胡幽幽先扶段剑锋上车,但胡幽幽把段剑锋塞进后座,她自己却抢先坐在前面副驾驶位置——终于解脱了。许飞和聂晴没辙了,总不能把这货再塞到胡幽幽腿上去吧?一左一右把段剑锋夹在中间,防止他再有什么意外。
上车不久,段剑锋就靠在右边的聂晴肩膀上睡着了,聂晴没好气儿地把他推到许飞那边,却被许飞又推过来。气得聂晴低声骂道:“猪头,不能喝还逞能。”
许飞却急忙摆脱干系:“这不怨我,我才和他才喝两杯,某些人还让他连干三杯呢。”
聂晴无语了。胡幽幽不知为什么,转过头看了看,却没出声帮助许飞调笑聂晴。
来到军事学院门口,几女叫醒了段剑锋。虽然段剑锋在许飞和聂晴的搀扶下还是直打晃,但在节假日,门口的卫兵已是见怪不怪,看了一眼学员证,直接放几人进去了。
到了营区附近,胡幽幽借口头晕,让许飞扶着她回寝室。把送段剑锋回去的任务交给了聂晴。
聂晴虽然有一百个不愿意,说一个人扶不动,但胡幽幽却称自己一个弱小女子都行,何况你一个侦察指挥系的霸王花?然后和许飞很有默契地毫不理会她,扬长而去。
这时候的段剑锋已经醉得更厉害,一个人走回去已不可能。喝醉过的人都知道,刚喝的时候还能挺住,但出来一见风,酒劲上来得更猛。
见段剑锋搂着一棵树就像搂着一个大美女那样亲,一动不动,聂晴又好气又好笑,她只好学着刚才胡幽幽的样子,把段剑锋的左臂架到自己后脖子上,用右手揽住段剑锋的后腰,架着他前行。
好在段剑锋体重并不大,聂晴体力又够强,送段剑锋回去倒也不是特别难的事儿。但聂晴不敢走大路,怕碰到人,架着段剑锋穿过绿化带,再经过营区边上小花园和一片草地,就能抄近路到达八号楼门口。
刚来到小花园,聂晴就被里面跑出的两人吓了一跳,以为是埋伏的纠察,但为什么往远处跑呢?仔细一看,朦朦胧胧是一男一女,立刻明白,是谈恋爱的,被自己打扰了。看看左手搂着自己肩膀、右手抓住自己左手的段剑锋,一阵苦笑。这要是被纠察抓到,说什么也解释不清了。
段剑锋朦胧中也听到了声响,抬起脑袋四下张望,含含糊糊地说:“到了?床呢?”脚上一软,差点摔倒,赶紧双手乱划拉,一下子把聂晴面对面地抱到怀里。
这下子稳当了,但聂晴急了,大窘,急急地想推开这货的咸猪手,却越推越紧——这货潜意识中还知道什么是救命的稻草,既然抱住了哪肯放手?
聂晴也感受到了胸前的压迫感越来越强,只好任由他抱着,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胡幽幽被抱住的时候不动了。也知道为什么这祸害刚才抱着一棵树抱得那么亲——腿软了,不抱树就得趴下,这货把自己当树用了。
虽然抱住了聂晴的肩膀和双臂,但这货一直在前仰后合地站不稳,聂晴怕这货不小心闪出去,只得双手从下面轻轻揽住段剑锋的腰帮他稳定身形。只是这姿势和一对恋人拥抱绝无二致。
聂晴嘴里小声地哄着这货:“先放开我好不好?我们先去那边儿的长椅上休息一会儿。”
“不,哪儿……也不去,这样……挺好。让我……睡会儿。”说完,段剑锋竟然把头放在聂晴肩膀上面,美美地休息起来。聂晴个子和段剑锋差不多,这货把头放在人家肩膀上正合适,当然舍不得松开。
聂晴要不是知道他喝醉了,早把他摔飞出去。
今天聂晴也喝了不少酒,对段剑锋喷出的酒气并不太敏感。但段剑锋身上传过来的青春男性气息还是传进了她的鼻孔,聂晴不由地心神恍惚。
她想起了和这个祸害相识的可笑过程,以及自己被他一再“非礼”时的手足无措,他那坏坏的笑容,他智斗纠察时一副大义凛然的神态,还有他胡诌时用大拇指抵住下巴,食指刮着鼻梁装模作样的可爱样子,聂晴的嘴角不禁翘起来——是啊,自从认识这祸,笑的比以前一年的次数都多,他真是天生的开心果。谁要当他女朋友,天天生活在笑声中,该多么幸福。她竟然又想起了一首充满童趣的儿歌《爱我就抱抱我》——他爱上我了?借着酒劲儿抱抱我示爱?还是我爱上他了?
思绪飞扬中,聂晴把头也放在了段剑锋的肩膀上,抱着他腰部的双臂又紧了紧,惬意地闭上双眼,享受着幻想中的幸福和快乐,哪怕只是一会儿……
水立方夜总会。
经理办公室内,换了一身淡紫色祥云图案真丝旗袍的柳如云,端着一杯葡萄酒,站在落地窗前,伴随着楼下隐隐传上来的劲爆舞曲旋律,动作优雅地舞动了一阵那性感的身躯——正值鲜花怒放的时节,她也盼望舞动的激情和青春燃烧的岁月。
但是她很少这样放松自己的机会,虽然好几家夜店是自己家的产业,但她不能做到像妹妹柳青青那样毫无羁绊地放纵自己。肩上的担子太重了,一切个人时间都划归给了柳氏集团,甚至是晚上。集团的员工朝九晚五,上下班时间固定,但她不行。不用说处理公司事务需要加班,就是那些往来公司老总的宴请,也让她应接不暇。
今天晚上,柳如云推掉了一个不太重要的宴会,早早来到水立方夜总会。因为她发现,近期妹妹越来越爱泡夜店了,这可不是个好现象。不到一年就要高考,她要来管管这个疯丫头。
虽然青青学习成绩不算太好,但柳如云还是希望妹妹拿个大学文凭,这个社会没有钱不可怕,没有文化才最可怕。家里的钱够妹妹花几辈子也花不完,但越是这样,越需要让她接受高等教育,才不会在人生路上误入歧途。
看到熬夜熬得双眼通红的马超和他手下几个得力助手,柳如云心里有感激也有不忍。破例给马超放个假,让他去外面放松放松。因为柳如云知道,有自己在水立方,马超他们几个不敢尽情地玩儿,自己的场子,是给客人准备的,自己人要玩儿,去别处——这是柳如云上任后定的规矩之一。
马超对她有意思,柳如云心知肚明,而且马超在水立方确实尽职尽责,可以说没有马超就没有水立方的今天。还有一层关系,马超的父亲马步方,就是当年跟随自己父亲柳传赞打天下的最得力助手之一。
十年前,老谋深算的柳传赞未雨绸缪,知道国家和政府不会对黑社会一味容忍,开始把自己创建的黑龙会赢利模式向正常商业集团公司方向转型,也就是道上常说的漂白,成立了柳氏集团公司,并进军最暴利的房地产。作为元老之一,马超的父亲马步方坐上了集团公司副总经理,兼管水立方夜总会等一干夜店的营业。
虽然柳氏集团转型相当成功,成为秦昌市数一数二的以房地产企业为龙头的企业集团,但树大招风,作为黑社会起家的柳传赞等,不可避免地会有一些仇家和企业经营上的对手,而且这些仇家和对手有时候会不择手段,甚至威胁人身安全。这时候柳氏集团下属的保安公司就力有所不及,毕竟已经转型为正规保安公司,不是黑社会,有些事是不能明目张胆地做的。
所以,柳传赞把当年最能打的马步方分出去,专门经营夜店并豢养了一批职业打手。这些打手平时在夜店看场子,柳氏集团遇上涉黑性质的挑衅或拆迁遇上钉子户的时候,这些仍带有黑社会性质的打手就该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