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错了,女人对星座和手相方面的关注,远远胜过男人。胡幽幽早已经把聂晴的手相看了十回八回,聂晴哪能不知道自己手上的这些线?就连聂晴的星座胡幽幽也推算过,1985年12月23日,摩羯座,而胡幽幽推算出的聂晴性格特点竟然和段剑锋说的不约而同,着实让聂晴震撼了一次。更主要的是段剑锋指出了她的真命天子就要出现,这才是聂晴关心的问题。所以,她没有阻止段剑锋在那儿扫盲,她喜欢看着这货一本正经地样子,她想看看段剑锋是不是趁此机会向她表白,尽管她还没有想好是不是真的喜欢眼前这个祸害。
看着聂晴听得这么痴迷,段剑锋说得更有劲了。把聂晴的生命线、智慧线、事业线都详详细细地分析了一遍,当然是往好的方面说,现在段剑锋往大街上摆个摊立个算卦的牌儿,都能收卦钱了。
最后段剑锋说到最重要的感情线:“看这条从小指下面朝食指方向延伸的线,表示一个人对爱情的态度,情感和情绪。你这条感情线在起始阶段有条小斜线,说明你感情可能受到过一点小挫折,但感情线很长,一直延伸到食指,说明的今后的感情生活一帆风顺,能够与爱人白头偕老。而且我断定,你的真命天子近期就要出现了。”
这些话可以说放之四海而皆准,聂晴是无神论者,但听着段剑锋头头是道的解说,差点儿相信起来,去看手相算卦的人都是这样,会把卦师说的话与自己对号入座,对不上的自动忽略,心理学常识,可怜还有那么多人深信不疑。
聂晴也深信不疑,但她并不相信手相算卦,她让段剑锋看手相只是试探他心意的策略。她深信面前这个口若悬河的家伙就是借着看手相来亲近自己,而自己貌似求之不得。内心对这个家伙所言所行的认可,更使她相信自己的感觉,眼前这个口若悬河的家伙一会儿肯定会说:我就是上天派来为你加温的人。但她也有疑虑,到时候自己怎么办?给他一脚?拂袖而去?还是……
说得已经有些口渴的段剑锋蓦地打住:“师姐,信不信?你发什么呆?”
“没……没发呆,在考虑你说的有没有道理。”惊醒过来的聂晴赶紧掩饰。
段剑锋见已经把聂晴忽悠地晕头转向,觉得说正经事的机会来了。
“师姐,手相先看到这里吧,咱们说正事?”段剑锋把握着聂晴的手松开,虽然冰冰凉凉得挺过瘾,但再舍不得放也要有点自觉性,时间一长暴力狂怒了怎么办。
聂晴红着脸把手缩回去:“行,你先说。”她又让段剑锋先说。
晕,段剑锋心头一阵悲哀,侃这么半天白侃了,你就不会主动提出来下星期六的友谊赛取消?真不解风情。
——其实不解风情的是他自己。
“那个……师姐,下星期六继续切磋的事儿你没当真吧?”既然人家不主动解约,段剑锋只好厚着脸皮自己提出来,反正也没别人听到。
这话让聂晴有些意外,但随即自我解嘲地想,原来是自己想多了,不过也好,正好省着拒绝他后两人都尴尬。
不过又有点儿小失望,原来这货忽悠半天就是为了这事儿,淡淡地道:“没当真……”
但看到这货为了忽悠自己,抓了半天手都没放,不禁有点生气,有种想揍他的冲动,胡幽幽说得对:修理一个人最好的方法是抓住他的小辫子不放,要挟他交出更多的小辫子,等这个人所有的小辫子都被你抓住了,要杀要剐还不随你?于是接着又说:“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听到前半句,段剑锋很高兴;听完后半句,段剑锋很伤心。又一个女人抓住了自己的小辫子,悲哀呀。不过貌似第一个抓自己小辫子的胡幽幽变成了自己的女朋友,确切的说是准女朋友,结果也不错。现在要努力把第二个抓自己小辫子的女人变成孙得江的女朋友,就是嫂子了。看以后还有哪个女人敢来抓我小辫子,都把你们变成我们班的女朋友,我们班男的不够还有我们区队,还有……反正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想到这儿,段剑锋邪恶地笑了。
“答应你什么事?我请你吃烧烤?”段剑锋笑着问,既然说没当真,还有什么难事儿?无外乎吃请一顿表示表示。
聂晴摇摇头,下定决心后道:“以后我练散打的时候你当陪练。”说完,她认真地看着段剑锋,果然,聂晴看到了意料之中的结果,段剑锋一张笑脸变成了苦瓜脸:“师姐,有没有搞错,这你还说没在意?这比切磋还恶劣,再说我水平也不行,不是有许师姐陪你嘛。”
“你不知道,你许师姐和武正云正式建立恋爱关系了,今天早上她对我全说了,从昨天中午开始,这两人就腻在一起,今天早饭后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以后节假日,恐怕她很少有时间和我训练了。”聂晴说着说着,声音不禁有些萧索。
“但我这水平跟你练,你不怕越练越差?”段剑锋还是不肯。
“你抗打击能力挺强,身手也挺灵活,练习一段会进步很大的,怎么说现在比沙袋强多了。”聂晴很认真地说。
“你确定你是认真的?”段剑锋快哭了,这真把自己当沙袋了。
“当然是认真的,但你也可以拒绝,我只是想找个陪练,你不愿意就算了。”看到段剑锋郁闷的表情,聂晴又有些心软,但话语出透露出失望和寂寞寥落。
听到聂晴说可以拒绝,段剑锋心中一喜,但看到聂晴那失望的神态,那寥落的声音,一种大男子英雄主义情怀油然而生:“行,我答应,正好我也想练习散打或拳击什么的,你要愿意教我跆拳道,也行。”
聂晴喜出望外:“真的?那可不许反悔,拉勾?”聂晴似乎受到了胡幽幽的传染,也过起小孩子家家来。
段剑锋当然无所谓,反正答应人家了,两人分别伸出右手小指,在桌子底下拉了拉,这货有了教训,知道说的时候小心了。“……一百年不许变。”
聂晴终于脸上露出了笑容,看着她笑魇如花,段剑锋虽然心中有苦,但也觉得莫名的高兴,脸上露出痛并快乐式的微笑
“笑什么。”聂晴看到一脸古怪笑容的段剑锋有些奇怪。“你甭想再用那无赖招数,不给你机会。”聂晴认真地道,她以为段剑锋想再利用挠痒痒战术取胜。
听到聂晴如是说,段剑锋也想起了昨天那无赖的取胜之道,不由地恶作剧心起:“嘿嘿,谁说没机会,现在就有。”说完段剑锋左手就近抓住聂晴的一只手,右手食指就向聂晴手心挠去。
聂晴想抽手躲避,但段剑锋左手用力,防止她逃脱。聂晴又把手攥成拳头,段剑锋干脆右手上前去掰开她的手指,聂晴另一只手当然也不闲着,上去按着这货的手,不让他得逞。一时,二人四手紧紧握在一起。看着交织在一起手,段剑锋猛然有点儿恍惚——这是做梦吧,怎么说正事儿就说成这样儿了呢?最惊奇的是这暴力狂竟然没有发怒,奇哉怪哉。抬头看看,却发现聂晴也在看他,目光中没有恼怒,却似有一丝淡淡的忧伤。
段剑锋觉得这玩笑开得有点过火了,悄悄地松开手,却没能把手抽出来,聂晴把他的手攥得很紧,她的手劲儿很大。
觉察到不对劲儿的段剑锋摇晃一下聂晴的双手:“师姐,怎么了?生气了?”
聂晴一字一顿地认真道:“记住,我们拉过勾勾了,你要说话算数,不能骗我。”
段剑锋有些哭笑不得,这聂晴也太认真了吧今天真有些反常。使劲点点头:“行,我说话算数,放心吧师姐。”
聂晴这才松手,从桌子上的小包里拿出一个手机和充电器,竟然还有耳机:“这手机我用过一年,先借给你用,你不嫌弃吧?”
段剑锋拿过来详细端详着,这是一款黑色的三星D418,滑盖手机的鼻祖,看来女孩子用手机就是精心,一点儿没有划痕,比自己那台老三星机皇强千套万套,本想推辞一番,见聂晴很有诚意,也不再客气,反正以后当她陪练少不了受虐,权当补偿一下。
于是笑嘻嘻地道:“那我就笑纳了。谢师姐忍痛割爱。”聂晴一笑,没有说话,但心里挺高兴——这货终于知道说声谢了。
段剑锋一只摆弄着手机,一边装作随意地问聂晴:“师姐,以后有事我就可以给你打电话发短信喽。”
“嗯。”听到段剑锋说发短信,聂晴思索着怎么说不让孙得江再给自己发短信的事。
不料段剑锋先提出来:“我二哥孙得江给你发过短信吧。”
“嗯,你怎么知道?”
“他躺在被窝里偷偷地发,被我们发现了,在大家追问之下,只能招供。”段剑锋玩笑似的说道。
“哦。那你以后别让他发了。”聂晴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
“这我可管不着人家。”段剑锋也拿不准聂晴的态度。
“算我托你办件事,你劝劝孙得江,不用给我发短信了,我……”聂晴本想说我不想谈恋爱,但当着段剑锋的面,未能说出口。
“哦,既然这样,我试试吧。”聂晴已经这样说,段剑锋再不明白她的意思就是傻子了。但心里有点为孙得江惋惜,也怪他没勇气,想追就直接说呗,发什么汇报工作的短信,还是胡幽幽说得对,愿意要追,不愿意也要追,回去得劝劝孙得江鼓起勇气。
段剑锋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时间过得真快,已经十一半,才想起询问聂晴:“师姐,你还有别的事么?”
“没事了,走吧,午饭时间到了。”聂晴心里暗笑这货倒霉:本来是找他来说取消比赛的事,一来二去怎么就变成找他成陪练了?要怪就怪他自己,谁让他瞎忽悠给我又看手相又算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