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窘相的陈致明正陪着笑脸,向胡幽幽解释事情的详细经过,门被咣地一声推开了,聂晴和许飞竟然连门都没敲,直接闯进来。
聂晴和许飞见胡幽幽在这里,均是一愣,但旋即明白,陈致明是她的小弟之一,段剑锋也是她的小弟之一,两个小弟打起来了,这个做大姐大的当然来了解情况。
见胡幽幽一脸怒气的样子,聂晴又想起来,刚才在医院好像是被段剑锋气哭了跑的,怎么对陈致明却满脸怒气?胡幽幽在两个小弟面前的态度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因为有胡幽幽在场,聂晴倒不好再气势B人,把询问的目光看向胡幽幽。胡幽幽朝陈致明一努嘴,陈致明只得重新解释道这是一个误会云云,把双方打架的原因和经过又叙述了一遍。
其实在聂晴来之前,胡幽幽说出段剑锋已经请客赔礼道歉的事后,陈致明已经知道自己是真的办错事了。现在又闯进来两个指挥系的霸王花过问此事,明显就是为段剑锋来出头的,不由地冷汗直冒:胡幽幽也只是骂自己一顿罢了,这两位大神可是说动手就动手的主儿,去年一富二代被聂晴踢爆蛋蛋的事儿,军事学院无人不知,这要是给自己来上一脚……
满头黑线的陈致明解释一遍后,真诚地表示要向段剑锋当面道歉,并出两千元的营养费。因为军校学员在校医院就诊享受免费待遇,所以也无从什么医药费之说。
聂晴这才明白,陈致明找段剑锋的麻烦是为了替胡幽幽出气。但想了想又问:“为什么讲好的单挑后来却变成了你们群殴他一个?”
陈致明更苦了,把当时打架时的详细情况描述了一番,最后心有余悸地捂着脸说:“他真是太猛了,疯了一样,也就是王飞洪在场,否则我们几个都被他……”
陈致明看到聂晴的眼神猛地变得很犀利,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不敢接着说了。
他果然说错话了,聂晴已经把挑衅地目光投向了坐在角落里的王飞洪。
王飞洪也不是傻子,见聂晴那鄙视的眼神,当然是讽刺自己作为一个练家子伙同他人群殴段剑锋一个。于是淡淡地道:“群殴是我不对,我会向段剑锋道歉的。”
聂晴冷笑一声:“道歉有什么用?我揍你一顿再向你道歉有用么?”现在聂晴知道段剑锋是被误会的,而不是干了什么缺德事儿,当然要替他出头,她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所以她把矛头指向了当时击倒段剑锋的王飞洪。
“那你还想怎么样?让段剑锋再打我一顿?”王飞洪有点生气了。
“不用!他是我的陪练,你打他就相当于打我的脸,是男人的话今天下午咱们俩比一场!休息半天时间够了吧,要是怕吃亏,时间你定!”聂晴直接挑战。
寝室内众人闻听这话,均是大吃一惊。
胡幽幽首当其冲,她吃惊的当然是聂晴承认段剑锋是她的陪练一事,这代表着什么?傻子都明白,陪练、陪吃、陪玩儿等时间一长就陪到一起去了。胡幽幽感到空前的压力,同时又感到迷惘。
许飞吃惊于聂晴的大胆,大胆向外人承认段剑锋是她陪练的事儿,更为了这货大胆向王飞洪挑战,这可是个连自己都没有把握搞定的对手。上次和武正云打友谊赛,二人虽然说打个平手,但她总觉得这是武正云让着自己,所以,挑战第八名的王飞洪,作为女子散打冠军的许飞也不敢说准赢。女人和男人打比赛在身体素质上有着先天性的劣势。
其他人吃惊的原因基本和许飞相同,但更觉得震撼。这聂晴可是鼎鼎大名的冰山美女,竟然找了个男陪练?有故事。而且散打大赛中的女子第三名挑战男子第八名,多么令人兴奋的事儿?
王飞洪吃惊之外更有生气,虽然自己有点儿理亏,但不答应聂晴的挑战就不是男人了,当下和聂晴约定下午三点在散打厅打一场友谊赛。虽然二人之间没什么友谊可言,但为了掩人耳目还是要说成打友谊赛的。
聂晴和许飞离开了陈致明寝室,但胡幽幽却留了下来,说还有点事儿和陈致明商量。
路上许飞还在为聂晴挑战王飞洪的事担心:“你挑战王飞洪有点莽撞了,你们没交过手,不清楚他的实力。”
“没事儿,许姐,输了我也不怕丢人,我就是想出口气。”聂晴无所谓地道。
许飞笑了:“是替你的陪练出气吧,还真护短儿,这回可心疼了吧?”
“切,我才不心疼他呢,受这点儿伤还算个事儿?”聂晴不承认。
“那今天下午把你陪练借我使使,好些日子没活动手脚了。”许飞夸张地揉动着手腕儿。
“去你的,我看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家武正云被打成这样儿的话……”聂晴突然停住不说了,这话说得大大的不妥,太让人容易误解了。
果然,许飞抓住的把柄:“哟,这回露马脚了吧,我和武正云谈恋爱呢,你和他呢?还说不心疼呢。”
“随便你说吧。”聂晴干脆不反驳了,她发现只要谈论和段剑锋关系的话题,无论是胡幽幽还是许飞,总能把自己辩得无话可说。
现在时间是上午九点多,聂晴本来想去散打厅为下午的比赛作一下热身训练,但走在学院西路上到了室内训练馆楼前时,不由自主地又朝校医院方向走去。
许飞见聂晴不语,想了想,终于忍不住道:“聂晴,我得提醒你一下,幽幽对段剑锋也很上心,今天又是哭又是找陈致明闹,有些不对劲儿。都是好姐妹,可不要上演了出二女争夫的烂事儿。”
聂晴听着,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很急很乱,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来到校医院门口,聂晴倒踌躇了,她也发现了胡幽幽的异常,想向宁大壮、孙得江等打听一下,但怎么问呢?一时间站在医院门口犹豫着。
许飞眼珠转了转,似乎想明白了,拍拍聂晴肩膀,你去看你的陪练,我找宁大壮和孙得江侦察侦察。说完,把扭扭捏捏地聂晴推进了病房,然后把宁、孙二人叫了出去。
段剑锋正在盘腿大坐,液体已经输完,看来精神气儿恢复得很好。拿着手机摆弄着,他在考虑着如何处理与胡幽幽的关系和如何找回场子。见到聂晴去而复返,倒有些惊讶:“聂师姐,怎么又回来了?”
“不欢迎?”聂晴眼里闪现出一丝不快。
“当然欢迎,请坐。”段剑锋指了指床边的凳子。
聂晴却把凳子拿到一边,侧身坐在床上,段剑锋下意识地往后坐了坐。
“这么怕我?”聂晴笑着问。
“呃,不怕,我都这样儿了,你不至于再锦上添花了吧?”段剑锋好像开玩笑似地说道,但他脸上可不敢表现出来,疼。
“错,其实我很想锦上添花!”聂晴想起了昨天晚上孙得江向她表白的事,马上有揍这货一顿的冲动。
段剑锋以为聂晴是开玩笑,大咧咧地道:“那就不要再打脸了,没地方儿下手了,打脚吧。”说完把脚丫子伸出来。
聂晴赶紧把床上的棉袄掀起来,把这货的臭脚盖上:“臭死人,没洗脚?”
“洗了,但……好像是鞋有点味儿。”段剑锋有点心虚地看了看床下他那双杂牌儿鞋。胡幽幽给他买的耐克根本没舍得穿过。
“切,邋遢王,说正事儿,知道我为什么回来了么?”聂晴步入正题,在进来之前,终于想起来自己过来要干什么。
“哦?想叫我去陪你训练或打比赛?太不人道了吧。”段剑锋自己也不相信这种说法。
“你认为我真的是暴力狂?”聂晴有点儿生气,要不是看他可怜,早上去拧他耳朵了。
“啊?……呵呵,冤枉,我从没这么想过。”原来人家已经知道了,又是谁出卖的我呢?肯定是孙得江这货!但此时段剑锋当然不能承认。
聂晴看着眼前这猪头脸,也没心情和他计较这事儿,而是直接问道:“我刚才已经向陈致明问清楚了,你确实有点儿被冤枉。被揍成这样你不生气?不想报仇?”
段剑锋有点儿心虚,原来刚才聂晴出去是找陈致明了解真相去了,看来什么事儿也瞒不住她。“哦,当然生气,但一看到你,就不太生气了。”刚才糊弄聂晴,现在人家知道真相,得赶紧拍拍马屁才是。
“滚蛋,说话没正形儿,说实话,你刚才是不是一直想着报复他们?”聂晴以为这货瞎掰,只好向正确方向引导。
段剑锋一愣,疑惑地问:“这正常人被揍了当然生气和想着报仇了,问这个干什么?”
“那就对了,说明你还是正常人,还希望活着报仇……”聂晴一本正经地说。
“停停停,师姐,你也太小看我了,被人揍一顿就想不开,那世上还有人能活着么?”段剑锋觉得这天才师姐想像力太丰富了。
聂晴也有点儿不好意思,想给人家做做心理辅导,但是真没什么经验,让这货笑话了。于是板起脸来道:“这在心理辅导中是最基本的,当然得考虑在内。下一个问题:你打算如何报仇?或者说是下一步怎么办?”
段剑锋这才明白,这位暴力狂改行了,来为自己做心理辅导,怪不得话问得莫名其妙的。他的心,又被狠狠地感动了一番。回答问题当然也规矩起来:“我还没想好,揍陈致明一顿倒是可行,但那个王飞洪我打不过他。”
“打不过就别打,先让自己变强起来,可以拿王飞洪作为假想敌。他就是你变强的动力!”聂晴停顿了一下,目光烁烁地看着段剑锋。
段剑锋思考着聂晴的话,没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