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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音讯

“你来迟了,庄主夫人!”黑衣女人咯咯娇笑着对楚红袖微微欠身一礼,声音甜腻沙哑带着动人的魔力,听得同为女人的楚红袖心神一荡。来人显然对自己很熟悉,楚红袖心里一片空白,想不起在哪儿认识这么一位神秘的女人。

想着刚才的一击明显是想要置自己于死地,楚红袖冰冷地声音应道:“我自己家里,哪儿有什么早来迟来之说!倒是你们天魔想必是按捺不住来得恁早了些,千年之期还差十年,天衍山庄虽然还未准备好,但这千丈峰上也没有什么是你们现在能带走的,你们这是早早地来这儿等死么?”

楚红袖聪明绝顶,一见黑衣女子身上缭绕不断的黑色煞气再加上她对自己下如此死手,心头料定能深夜出现在这里的女子跟地罗刹有关,说不定也跟其他的三个天魔也有关系。

黑衣女子见楚红袖一语道破她的来历,便大大方方地笑着说:“也是你们天衍山庄强留着我们的人不放,我们早就该来探望探望。纵然现在接不走,也为以后探好路吧,你说对不对?”

楚红袖看女子应答从容,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便担忧起千丈峰上丈夫的安危。她反手取出长剑在手,对着黑衣女子喝道:“天衍山庄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你们既然闯到了千丈峰,那就留下来别走啦!”话声一落,带起白茫茫一片寒光,一上手便拿出了庄家的镇邪至宝天衍剑法。

黑衣人出自天魔一族自然对千丈峰上的封魔印也是万分恐惧的,现在能坦然在千丈峰下与楚红袖当面,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十五月圆封魔印的力量被削弱,连带着七劫花的灵力也削弱,另一方面肯定是还有比她更厉害的存在也到了千丈峰,不然单单山顶上坐镇的庄衍生就不可能让她踏入千丈峰半步。

可是现在黑衣人胆敢在山峰底下阻截自己,楚红袖预感到庄衍生一定是遇到了麻烦!天衍山庄一庄之主,做为庄家看护地罗刹近千年的传人,庄衍生的剑法虽然不及大哥庄衍天,但他多少年来他每日沉浸在天衍大道的修研之中,再加上对天地大道各类宝典的刻苦习诵,庄衍生的灵力修为已经达到了超凡入圣的境界。凡俗间的功夫已经很难伤得了他,但若是像地罗刹那样游离于凡俗之上的天魔就另当别论了。因为担心庄衍生的安危,楚红袖一出手就使出驱魔镇邪的天衍剑法,茫茫的白光让黑衣魔女近身不得,只是一味地避让。

但是黑衣魔女显然也没把楚红袖的攻击放在心上,她咯咯笑着戏谑道:“哟,看来你在庄家的待遇不错,庄家的天衍大道剑法也传给了你!只可惜天衍剑法不适合女人使用,它在你手上发挥不出十分之一的力量,还是庄家的男人够资格使用,那当真是惊天动地、日月无光呵。”黑衣女人咏叹的口气充满了感情,触动了楚红袖敏感的神经,她心念电转,一个念头涌上来,不禁失声问道:“难道你还在别处见过有人使用过天衍剑法?而且还是个男人?还是我们天衍山庄的男人?他是不是庄衍天?”楚红袖的声音都带着颤抖,这么说大哥还在世间么?!要知道这二十年来天衍山庄没有他半点消息,合庄上下无不日夜悬心着他的安危,想不到眼前这个黑衣魔女居然会有他的消息。

黑衣女人妖媚地一笑,口气轻佻地说:“想不到庄衍天还挺有艳福的,到哪里都有红颜美人为他牵肠挂肚!怎么,你很担心他么?我自然有他的消息,可是我偏偏不告诉你!”说完哈哈大笑。

楚红袖冷哼一声道:“想你这样藏头露尾不敢见人的妖女,怎么会见过我大哥!就更不要说过还见过他使出过天衍剑法,他的天衍剑法一出,你这样的天魔妖女还会有命在么?”

“或许他对我一见倾心而网开一面呢?!”黑衣女人搔首弄姿风情万种地说。

“啊呸!”楚红袖一口唾沫吐出去,鄙视地说:“你是什么东西!一个天魔妖女也对庄家的男人痴心妄想!我大哥就是瞎了眼也不会看上你。不,就是看上了你也不会要你,还要一剑杀了你!”

黑衣女人脸色骤变,呼吸急促起来,一道道沸腾的黑色烟雾像潮水一样地从身上涌出来,疯狂地向四周扩散。她像成了魔一样张开双臂,仰天发出一声怒吼,一双幽黑的眼睛一刹时变得通红,她就用这样一双通红的眼睛瞪视着楚红袖,状态如疯魔一般地向着楚红袖冲过来,口里大叫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光你们天衍山庄的人!杀光你们!”

楚红袖万万料想不到黑衣魔女突然会有这么大的情绪反应,黑衣女人疯狂的反扑回来,楚红袖瞬息万变的天衍剑法居然在她手上讨不到多大便宜。也许就像黑衣人说的,她是女人,天衍剑法在她手上使出来威力还不及十分之一,但是从来没有妖魔在天衍剑法上全身而退过,哪怕这个剑法在楚红袖手上使了来只有庄衍天的十分之一的功力,她现在面对的可是一个对天衍大道天生受其克制的天魔女。

非但不能克制,黑衣女人像是洞悉了楚红袖的一招一式,每一次要命的杀气击向黑衣女人,她都能轻松地早早躲开,相反,她两手喷涌的黑气犹如实质,黑压压的煞气每次都能在万分之一的瞬间从天衍剑法破绽处袭向楚红袖。尽管楚红袖有无数巫药护身,连续几次被黑衣女人的黑色煞气拍中,楚红袖只觉得身上一阵阵的寒颤,五脏六腑一阵抽搐,嗓子微微地发甜。现在是她想要脱身都困难了。

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如箭一样激射而来,人未到,一把粉红色混合着各种药草清香的巫药冲着黑衣女人劈头盖脸地打下来。楚红袖一闻到这股草药清香,浑身一激灵,全身的不适一瞬间消失殆尽,变得神清气爽、耳目一新。黑衣女人却是一愣,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手上一慢,庄灵已经笑嘻嘻地落在楚红袖的身后,关切地问母亲有没有伤到哪里。

楚红袖来不及责怪庄灵偷偷跟来,她一把把庄灵护在身后,一身冉冉的白气升腾,正准备着再一次发动天衍大道阵法,这时,千丈峰上响起一阵诡异的呵呵大笑声,听回声,就像有成千上万的妖魔在山谷间游荡,千丈峰上重重的黑雾卷着潮湿的雾气弥漫在山峰上,月亮钻进了云层,天地间一刹时没有了一丁点光亮,这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笑声中,一个雄浑怪异的声音大喝一声:“庄衍生,我们后会有期!耶摩伽,你还不走更待何时!”

正跟楚红袖对阵的黑衣女人神情一肃,像从梦魇中惊醒过来一般循着声音来处张望一眼,楚红袖凝神待发的天衍大道阵法闪着清冷的光辉映照在黑衣女人的脸上,只见黑衣女人骨碌碌地转动下眼珠,诡异地笑着说:“天衍山庄有什么不起!庄衍天也没什么了不起,不照样败在我们手上!你们不是想要知道他的消息么,告诉你们,他现在加入了我们天魔一族,成了跟我一样的妖人,你们信不信!”说罢歇斯底里地疯狂大笑。大笑声中,化作一道黑色的烟雾腾空而去。

震惊!!楚红袖愣愣地呆在了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来,她被黑衣女人的话深深地震慑住了!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震得她目瞪口呆。连被称作耶摩伽的黑衣女人啥时候走的她都没发觉。

摇摇头,楚红袖恢复了一丝神智,这个唤作耶摩伽的黑衣人的话也许只是为了迷惑人心,自己干嘛把它当真呢。天衍山庄的人,尤其还是世代守护着这一方安宁的天衍大道传人怎么会加入魔道?!这个耶摩伽,绝对是在胡说!

楚红袖眼神迷茫地回过神来看一眼一脸茫然的庄灵,当年庄衍天离庄出走云游天下的时候,楚红袖和庄衍生还是一对情侣,没有成亲,庄灵更不知道在哪里呢。这以后这些年,江湖上不时会有关庄衍天的消息传回来,后来渐渐地全无音讯。这些事情都没有人给庄灵说过,庄灵对大伯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只晓得大伯的女儿就是庄冷月,至于庄冷月是怎么来的天衍山庄,她的母亲是谁这些庄灵都不清楚。

现在庄灵听到耶摩伽的话,又看一看母亲,她刚想开口,楚红袖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摇头对她说:“别相信,灵儿,这是有人在中伤你的大伯,中伤天衍山庄。天魔的话怎么能信呢!也不要问,我现在心里也很乱,你刚刚听到的话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一定记住了!”

庄灵点点头,母女俩赶紧往山峰上飞奔而去。

这时,天边已经现出一丝曙光,她们在半山腰青松下的山崖边看到了神色疲惫不堪的庄衍生。他一袭白衣沾上了不少的尘埃,衣衫凌乱一脸铁青地傲然屹立在关押地罗刹的山洞口。至到看清了来人是楚红袖和庄灵,脸色顿时一缓,冲着俩人露出一个疲惫至极的笑,拍着庄灵的背说:“看吧,该来的都来了!”

千丈峰的山顶,庄灵欢欢喜喜地游戏于七劫花丛中,小木屋的窗子打开着,庄衍生和楚红袖临窗驻立,一边看着庄灵嬉戏一边讨论着昨晚天衍山庄发生的事情。

昨晚庄衍生遇到的,同样是一个身着黑袍的怪人,身高一丈开外,修为深不可测。庄衍生觉察到千丈峰有异动的时候循着气息找到半山腰那个洞口,当时那个黑袍男子正和地罗刹相谈甚欢。见了庄衍生来,黑袍人也不躲避,就那样与庄衍生冷冷地对视着。地罗刹则显得十分快意,在山洞里来回飘悠,和黑袍男子偶尔对视的眼神中分明达成了某种默契。

好在就算是封魔印最弱的十五月圆之夜,地罗刹在外力的帮助之下也逃脱不了封魔印的禁锢,庄衍生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个黑袍男子身上。他们谁都没有动手,就那么对视着,各自身上激荡出来的强大气流在洞口相互撞击,掀起了十来丈高的气浪,四周的尘埃暴起,在月光下到处乱飞,至到月色完全黯淡,眼看天边第一丝曙光就要露出来,七劫之花削弱的灵力即将完全恢复,山顶源源不断的金光开始一层层地奔涌而下,黑袍男子内力一敛,沉声喝道:“天衍大道也不过如此!庄衍生,咱们后会有期······”转而冲着山脚下提高声音道:“耶摩伽,你还不走更待何时!”

话声中身形如轻烟一样消散,完全没有痕迹地与夜空融为了一体。这种身法让庄衍生大吃一惊,万万想不到黑袍男子的修为达到了来去无踪的境界,这种身手要不是有封魔印和七劫花在,天衍山庄真的是奈何他不得。

但更让庄衍生心的是他这一吼,分明是还带得有同伙的,庄衍生心头一沉,情不自禁的收敛了内力,然后,他就看到了楚红袖带着庄灵飞奔了来。

“我感觉这伙人是来示威的,你看他们如此兴师动众,摆明了就是有恃无恐,虽然他们救不了人,但我能感觉他们是在示威,这是不是表示他们要开始行动了。”楚红袖说。

接着,她把从黑衣女人那儿听来的话一字不差地告诉了庄衍生,庄衍生一脸凝重,皱眉思索了很久。好半天,他轻轻吁出口气,指着在园子里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的庄灵说:“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如果我们不能主动出击就只能坐以待毙!据我夜观天象,一些上古神器出现在了我们天衍山庄的北边,那里俨然是曲水的方向,不管是什么神器,只要我们集齐了封魔印,把它合为一个完整的乾坤印,再厉害的神兵利器都用不着担心!”

“你是说那些跟大哥手上的天衍剑齐名的上古神器?它们要是落在天魔手上可就麻烦了!看来他们已经行动了。”楚红袖皱眉说。

“我们一定要赶在天魔之前把封魔印找齐,分散开来的封魔印力量还不足应对这些上古神器合起来的力量。只有把七块封魔印合成一块完整的乾坤印天下才能彻底安定,而寻找其余封魔印的责任只有让灵儿去完成了。现在这种情况我和你都不能离开山庄,我们庄家家传的天衍大道气息相通,或许她能藉此找到大哥也不一定。无论怎么说,我都不相信哥哥会迷失本性加入魔族。最好,叫上冷月一起去。”

楚红袖锁紧了眉头,不无忧虑地说;“你觉得可以么?灵儿还那么小,而且她的修为并不高,甚至都还没学好天衍剑法!”

庄衍生展颜一笑,说道:“灵儿也许并不像你想像的那么糟!或许离开了你的呵护她还能进步得更快呢!我自己的女儿我还是了解的。”

楚红袖柳眉倒竖:“你是说我太过约束着她了没把她教好是不是?!”

庄灵惊愕地回头,看着窗前父母亲亲呢地吵嘴,呵呵,好久没有享受这种天伦之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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