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殿,玉雕栏彻,重叠繁影,仙气弥漫,气势肃静。早朝的时辰已到,各路神仙腾云驾雾纷纷赶赴。
等人都到齐了,玉帝就按捺不住翻起折子查阅,听闻,最近有趣事发生。“月老,大致信息吾已得知,按常理来说,你应该要禀言相告。如今你是反常的镇定啊!”他有几分纳闷。
“回禀玉皇。”月老举牌微躯,“儿徒偷窃众神仙丸有罪,是臣教之不当。”他偷偷瞟了一眼仙鼠柿子饼,“如今又闹到九重殿已是大事,但我那儿徒只是一时好奇才冒犯诸位,都说不知者无罪,何况他才入门两年没见过世面。”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完,退回原位。
玉帝听了之后觉得甚有道理;柿子饼见势不利,连忙附和道,“可这对众仙可谓是兴师动众,玉皇可有不知这其中费了多少精力。”
一说完,台下像炸开了锅一样骚动起来。月老瞪了他一眼,被他拦截搅黄了,死对头永远也都是一根刺,不拔出来永远不爽。
“此言差矣!”月老反驳柿子饼,“若因此事而白白浪费了一大年轻人,不给将功赎罪的机会是不是对他家人没有一个交代?”简直是模棱两可的话,既能解围又能道出人情冷暖。
玉帝又是一个点头;柿子饼就不服了恨的直咬牙,他偏要报复那个臭小鬼,要让他知道不尊老是要付出代价的!
“玉皇,这……”还没等柿子饼说完就被月老一脚踩在地上,拧了拧两脚。“为了功过相抵,我派遣儿徒下凡历练,好让他见见世面,回来再跟诸位以讲为赎罪。”
他早就看着小仙鼠不顺眼了!挑拨离间挑三拣四吝啬小老头说的就是这种人吧!今天这一脚够消消气的。
月老继续说下去,“既然怕是没人监督儿徒,那就让仙鼠柿子饼担当这个重任了,他亲眼目睹最能见证全过程。”说着,脸上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
堂堂月老怎么能吃这种上门来的闭门羹,他可不是好欺负的。
盘腿坐在城隍庙前,断仙的眼里闪烁着隐含的不悦。肚子里早已满是腹诽:下凡历练关乞讨有何干系?不就是要赔小小瓷瓶的钱嘛?不对,神仙用得着钱吗?
他蜷缩在一旁,望着烈日当头。赤日炎炎似火烧,这个道理真的很受感悟。
突然,断仙一下子跳起来,全身感官跟着一起抖动。“有杀气!”他环顾四周警惕起,直觉告诉他天上有不明来物。他抬头一望,有一个致命性物体蠢蠢欲动朝他扑来。
伸手就轻松抓住,“喂!小家伙,谋害我要找准点,说,你是哪个门派的?”断仙很嚣张的质问。
“休得无礼!”小东西突然说话,“胆敢冒犯前辈,天条伺候!”
待断仙仔细看清楚才知道一回事,“是你啊!柿子老头,真是冤家路窄。怎么?想起我来了?”他用力一揪柿子饼的肉,“是不是你打小报告的?说不说?”揪的他直喊痛,不说也得说了。
“你先且放我下来,说来话长。”
“那就别说了,快点切入正题,否则的话!”手又是一揪,似乎不听到答案就不松开。
阴险狡诈,趁人之危!“是,是我的错。”柿子饼装作耷拉耳朵,回头再找他算账!
“好,很好,非常好。”断仙阔开胸脯倒吸一口气,“你可以滚了。”说着将他揉成一团,丢在旁边的烧鸭店,然后拍拍屁股溜之大吉。
粗鲁自私不尊老记仇鬼!
“啊!老鼠啊!”只听见一声尖叫,烧鸭店就传来翻箱倒柜瓢碗破碎的声音。
柿子饼提着屁臀跨出门栏,“本仙才不是老鼠!”
混进热闹繁荣的京城老街,断仙又是随地盘腿一坐。三寸外,一破碗。
他挑起眉偷瞥一眼四周的“同类”。
个个衣衫褴褛,脏的要死。不是倒在一边装死就是蓬头垢面,不是哭天抢地喘不过神就是纯粹抱大腿。那场面看起来太寒碜,还是旁边的老兄够落落大体。
断仙也学着他走悲情小生路线,这样才符合他的风格,做乞丐也很有讲究的。
好心的大婶路过断仙身边,她俯身丢了一枚铜板,想了想又追加一枚。断仙视若无睹,保持落魄书生的清高姿态。
风萧萧而起,卷而起路上的灰尘和垃圾亦卷起了断仙额前的头发,堪称完美的脸庞露了出来,雪白的皮肤,点漆般的桃花眼,因淡定而下垂的嘴角。美男只因天上有,凡间能有几多人?
噼里啪啦,施舍的铜板像雨点一样落下,而旁边的老兄则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这年头不是靠颜值就是拼身材,所以说卖相是很重要滴。
断仙略数了一下今天的收成,满意的点点头,应该也够还瓷瓶的钱了吧!
“这位小兄弟你可是在抢我的饭碗?”刚起身准备离去,一个声音喊住了他。他回首,原来是那个老兄啊!
“不敢不敢,我也只是模仿模仿,不妨碍你的,这就走。”断仙很谦虚的挠挠后脑勺。
“哎!且慢。”一直栖息在阴处的和尚走了出来,“重蹈覆辙的命运,斩不断的羁绊牵引脚步。须得谨慎,须得谨慎啊!南无阿尼陀佛,善哉善哉。”和尚扣着佛珠,说着意犹未尽的话。
这话中有话,像是在暗示什么,难道这是暗语不成?断仙刚想问和尚,可一抬头人早已消失不见。
“这和尚为何事留下一连串奇怪的话?神经病啊!”断仙懒得注意这些细节,回去买一只烧鸭尝尝。
掉头回烤鸭店,刚刚他早就对烤鸭垂涎难忍,实在身无分文况且又不能随意施法术。
“让让让,这马脱缰了,实在不好意思,等我回来再赔你们的钱!”前方突然慌乱嘈杂,熙熙攘攘一片热闹气象的集市乱成一团。
断仙随着混乱的人流凑过去瞧瞧,还没走近,一条断了缰绳的红鬃马从人群上方奋力一跃横冲直撞往他奔来,马被上坐着一朝红杏泄春光,眼波流转颦笑皆动荡,拍着鞭策着马的红尘女子。
哇!这是谁家的黄花大闺秀?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美的姑娘。断仙内心咯噔一声,差点乱了阵脚。
他在暗处搭着指决,一股力量制止住了马,“嘶——”马被吓得抬蹄上仰,弄巧成拙搞得人仰马翻,那个女子立即被迫甩飞。
按照剧情发展,断仙没有任何理由要去接住这个女子,最好是英雄救美,惹得女子心花怒放。
但他没有这样做,而是选择离开。他可不想节外生枝,这种场面还是少接触为好!断仙跳到屋顶,几个潇洒的纵跃便消失在群众的视线里。
留下背影尽管给她一片无限遐想。
“嘶——好痛,”地上狼狈的女子难受的皱起眉,眺望断仙离去的方向,“这厮是谁啊?竟然不长眼害得我摔倒。”她摸着屁股爬起来,“下次遇见他一定要好好修理一顿,哎哟我的娘呀。”拉着马一瘸一拐的离开。
“啊!老鼠!”不知谁喊了一声,整条街都成了交通堵塞,水泄不通,又是翻箱倒柜瓢碗破碎的声音。
街上的人手忙脚乱堵死每一个角落,不放过这只老鼠,几乎所有人都吓得抱成一团,怪就怪在这只老鼠的个头大了些,比一般老鼠肥了些。
“本仙说过了,我不是老鼠!凡间真是恐怖可怕,都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弱智还是进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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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外,一个矫健的身影挥洒在晨曦下。
是一个女子和一个男子在搏斗,动作要领是格斗赛击。
男子使出右拳朝女子头部击来,女子立马反应过来,身体左闪躲过来拳,同时向外捋抓住男子右手腕,随之右手旋扭男子手臂至肘尖朝上,只听得一声“咔嚓”就知道男子的手肘已经断了,女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般说我是双性种的人都死于非命,你也不例外,但你长得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我就大发慈悲绕过你了。”女子说着轻抹嘴角上的污渍,转身准备离去。
“但你好像遗漏了一件事。”倒在地上不能动弹的男子高声厉叫,“在刚刚搏斗中,我在你身上安装了微型炸弹,我猜想应该还有十秒吧!”一张眉目如画的脸扭曲的狰狞可怕,他笑得很是难看。
女子内心咣当一声,她扯开笑容故作镇定,“你也逃不了死的命运。”说完扑向那位男子,就像扑在三年前的许嘉年身上,死了都能感觉到温度。
“嘭!”一声强烈的爆炸声,地上炸出一口大洞,浮起滚滚浓烟,支离破碎的一无所剩,什么残渣也灰飞烟灭。
其实他就是许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