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能找到你的地方
那个臭小鬼！
害她浪费了加班的时间，等了一夜，却依然没有回来！
“经理，许希岁真的还没有回来。”
站在她办公室里的某枚可怜虫，第N+1次可怜兮兮地咽了一下口水，精心装点过的大眼眨呀眨的，终于因为她沉默又锐利的注视眨出了黑色的眼泪来。
“出去吧。”
见了就心烦，她手中的笔转了转，不小心摔在桌上，却害得那枚可怜虫受惊匪浅地倒吸了一口气。
“是，呜……”
居然真哭出来了。
见着她家秘书哭着跑出去，她不禁翻了个白眼，还来不及回神，就见到不速之客直闯进来，“怎么把你的秘书骂哭了？”
“心疼就去安慰吧。”
“你该知道我向来欣赏的是个性要强的女人。”
“谁管你，快滚！”
“听说你找了许希岁那小鬼一天了？”
“林爱美，我可没有兴趣跟你聊天，如果没有工作上的事情，请便吧。”
“哎呀呀，你真是够现实的，怎么对外面的人不见你用这种嘴脸？就因为我对你来说没有利用价值？”
利用价值，这几天怎么老有人质问她这四个字？例如，那个彻夜未归的臭小鬼。
“念大学的时候你可没有这么现实呢，真怀念一起做义工的日子。”
“那你见鬼地慢慢怀念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越发的心烦，不久是单纯不见了一个小鬼头吗？有重要到让她坐立不安乱发脾气？
暗恼着自己的反常，她索性合上文件，拧着包包就走，却被林爱美那个大块头挡住了去路。
“借过！”
“昨天中恒联系过我哦。”
她愣了愣，“那又怎样？”
“怎么，才说他的事情你生气了？好，我们不说他的事情，就说中盛国际吧，你为什么拒绝了跟石中久的见面？你现在不是没事吗？干吗不见他，你不是很在意与中盛国际的合作吗？”
“我没心情见不行吗？”
“就因为许希岁那小鬼没有来上班？”
“你很烦！”用力地跺了林爱美那大块头一脚，她高傲如孔雀般地离开。
她是谁？她可是万子夜，才不会因为某个人而影响了心情影响了判断力，却该死的，真的偏偏一直挂心着那个小鬼，以至于在跟石中久视讯通话时越发的觉得与石中久那种人假装暧昧的自己很恶心，尤其在听到石中久说为她安排了一顿自以为很浪漫的烛光晚餐后，一怒之下拔掉了电脑的电源线。
走出君豪集团的办事大楼，看着身边来去着行色匆匆的人们，自己却是悠哉地走着，忽然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都怪那小鬼，可是……
那小鬼十三岁就离开这里到国外去了，十年没有回来，昨天夜里这样跑了出去，会不会发生意外？
莫名地停在报纸摊旁边，她瞪着仅剩下一份的日报，正要去拿，却被一个冒失的OL先抢在手里。
她不禁眯了眯眼，那名OL却在付钱后发现了她的目光，脸色大变，“万经理！”
她心中茫然，但脸色不改地看着那名OL。
“万经理，你也想买报纸？”
“嗯。”
“那……那给你好了。”
“不必。”
她才要拒绝，对方已经把报纸塞到了她的手里，匆匆地跑了。
瞪着手中的报纸，她有点哭笑不得，在那名OL的心目中，自己有那么的可怕吗？这样，感觉自己很像强盗似的。
不过，她的确很想知道报纸上面会不会刊登了某人半夜过马路被车撞飞，又或者被围堵在巷子里轮奸之类的消息——毕竟，像许希岁那小鬼长得那么的像牛郎，发生这种情色纠葛的可能性比出交通意外要高些，不是吗？
可是，什么都没有。
她悄悄松了口气，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原因。
那他会在哪里？
总不可能，又躲在某个公园的某棵大树之下吧？
那小鬼总说，她是最理解他的人，可是，她总觉得不是那样，每一次他离家出走，她都能第一时间把他找回去，那是因为他是个笨孩子，每次都只懂得躲在同一个地方。
可是她真的很想知道，如果当他发现自己离家出走的老地方已经面目全非，他会怎样？
依循着记忆，来到曾经是个公园的电影院前，她皱眉看着汹涌的人潮，然后，终于在某个角落里，看到了沉默地蹲在柱边，被几个大学生模样的少女围堵着的他。
感觉？
真的很哭笑不得。
不过她没有第一时间走过去叫他，而是慢吞吞地走进了电影院旁边的Coffeshop里面，透过落地玻璃窗，一边闻着咖啡杯里面的香气，一边看着他在那个角落里生闷气的表情。
现在的他跟小时候不同了。
小时候的他因为长相太过漂亮，老是受女孩子的排挤、讨厌，现在倒反了过来，人不过长高了些，黑了些，就引来了一堆狂蜂浪蝶，尤其是那双桃花味很浓的眼睛，若与他对望三秒，就连她，也会有种心跳加速的错觉。
想到这里，禁不住低笑。
再看过去，只见那些围堵他的年轻女孩竟为了他吵了起来，最后，倒是被他恶狠狠地打发掉了。
看着他笨拙地继续蹲在那里，把脸埋在膝盖那，用双手捣乱那头漂亮柔软的发，明明跟小时候等着她来的每一次做的都一样，可是，却很难将现在的他跟过去又小又可爱的他重叠在一起了。
他在这里多久了呢？
该不会是从昨天夜里跑出去就一直待在这里了吧？
才想着，又有几个年轻的女孩围了过去。
这回的年轻女孩，居然有人轻佻地蹲在他的身边，明明穿着的是不过膝盖的短裙呢！
透过玻璃窗，看着他皱紧了眉头，懊恼地冲着那个年轻女孩说了好多的话，可是，那个年轻女孩非但没有离开，反倒越发的贴近他，脸上更是越发妩媚的笑容，仿佛很喜欢他的粗鲁似的。
再瞧他吧，人家才靠近些，就红着一张脸，害羞了起来……
“我不是说了吗，我在等我的女朋友！你赶快走开！”
“我不是也说了吗，我很喜欢你啊，那种要你等的女人你就甩掉算了，跟我一起去玩？”
“你要不要脸啊！”
在国外虽然也曾经有被其他女人缠过的时候，但多是合则来不合则去的，他从没有被这样死缠着不放的经验，而且这只女的好不要脸，学他说话就算了，还贴那么近，手拉着他的，硬要他搭她的胳膊搂她的腰。他忍无可忍，试着推开她，她却抢声道：“你敢推我我就喊非礼啰！”
这根本是外星人！
“你叫什么名字，我是Coco哦，很可爱的名字吧？”
“恶心死了，快走开！”
“你脸红了哎，好可爱，做我的男朋友吧，我不会让你无聊的。”
“谁稀罕你！”
“啊，你干吗一直瞧着人家的腿，好死相喔！怎样，看到我的小裤裤了吗？是不是很可爱？”
“快滚，你……”
Coco意外地眨了眨眼，看着他莫名其妙顿住的表情，“喂，你怎么啦……”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是看到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手里拿着咖啡，慢吞吞地喝着，一脸看戏的表情看着他们。
唇上，慢慢展露着一种讨人厌的笑。
Coco明显脸色一变。
“你来得真慢！”他懊恼地瞪着眼前的她，还有那抹一成不变的，预兆着胜利般的笑容，不过，他的唇角也禁不住勾起了弧度。
“还不起来？”
“我脚麻。”
他向她伸出了手，却猛地被身边的人给拉住。
“干吗！”
他转过脸去，只见那个叫Coco的女孩一脸的不驯，瞪着他。
“别告诉我这个是你的女朋友，她那么老！”
“干你屁事！”
他甩掉Coco的手，忍着发麻的脚站起来，本欲帅气地走向在意的她，孰料，实在太高估了自己的能耐，脚步的酸麻害他走起路来像瘸脚一般。她果然“扑哧”一下，笑了起来。
“你还笑！”
“要我扶你？”接收到那个叫Coco的大女孩的敌视，她故意亲昵地扶住了他，把唇凑近他的耳根，“喂，那个女的还在看着你。”
这样的做法对于她而言实在是有点幼稚吧，但是，待发现那个叫Coco的女孩子脸色越发地铁青时，就觉得很解气——老？！她才27，哪里老了？
“我好饿。”
回答她的，却是震耳欲聋的叫，她禁不住皱了皱眉，捂住自己被震得发痛的耳朵，还来不及骂他，他已经把大半的体重挨到了她这边来，害她为了扶住他，狼狈得手中的咖啡都掉在地上了。
“臭小鬼，我的咖啡掉了！”
“我要吃手工制小饼干！”
她微愣，“现在哪有办法找给你吃啊。”
“你做不就有了吗？”
“又没有工具……”
才说着，就听到他的肚子发出了一阵怪响，她愣了愣，“扑哧”一笑，“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如何？”
“我就要吃你做的小饼干！”
“你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不是老说我是小鬼吗？”
这小鬼！
“做是没问题啦，但是现在才开始做，等可以吃的时候，你已经饿死了。”
“饿死了也要吃你做的小饼干。”
她禁不住翻了个白眼，说起来，自从那次让他吃过她亲手做的小饼干后，他每次离家出走都要她答应做小饼干给他吃，他才肯回去。
不过，向一个小鬼屈服，换得安宁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那么，我们去你家的酒店做小饼干如何？”
“为什么要去那里？”
“因为我的公寓没有工具嘛。”
“我们去买嘛，不要去我家的酒店，不想碰到外人。”
她才是他的外人吧！
瞧他，像小狗似的蹭着她，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小鬼，却比小鬼更小鬼地向她撒起娇来！
好不容易如他的愿买齐了工具和材料回公寓，那个口口声声说饿死了也要吃她亲手做的饼干的家伙，却在她做小饼干的时候一直在喊“我快饿死了”，喊得好像她在虐待他似的！
给他泡面吧，他却一副很了不起的模样哼了一声倒头睡在沙发里，害她直想踹他几脚。
“哇，好香哎！”
这回，倒是闻到了香气，像狗狗似的一直凑近了烘炉。
“其实在外面买的饼干不是比这个更好吃吗？”
“那不一样嘛，又不是万子夜亲手做的饼干！”
回过来的脸，笑得那样的灿烂，反倒害她不好意思了起来。
“咦，小夜，你脸红！”
“臭小鬼，你才脸红了。还有，说了多少遍了，我比你大，你得在‘小夜’之后加个‘姐’字来叫我！”
“除非你也在‘小岁’之后加个‘哥’字来唤我。”
她懊恼地推开他，打开烘炉，迎面就是一阵香喷喷的热浪卷来。她才转身去拿钳子，那小鬼已经伸手进去偷拿了一块小饼干丢嘴巴里去了。
“好好吃哦！”
“真那么好吃吗？”
她把小饼干端到饭桌上，看他吃得那么狼吞虎咽，本欲试试看是不是真那么好吃，可，小饼干才放嘴里吃了一口，她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是饼干做得太硬了。
一点都不松脆，而且糖也放得有点多。
“喂，小鬼，我们下去吃饭吧？”
“不要！我已经吃饱了。”
“咦？”
她飞快地看向装着小饼干的盘子，居然已经被扫空了！
“你一下子吃这么多会胃痛的……喂，你干吗靠那么近？”
“你好香哎。”
她的脸蓦地红了红，伸手推开他的脸，却被他顺势抓住了，“你的指头也好香，是小饼干的味道哎！”
“臭小鬼，你在调戏我吗？”
“我是啊！”
她窒住，却被他猛地一拉，差点整个人撞入他的怀里，不过，怎么挣脱，手还是被他紧紧地握着，抽不出来。
“喂，你有没有给石中恒做过小饼干？”
她微愣，瞪他。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以前你不是很紧张万子期吗？怎么她把你的丈夫带走了，你居然可以做到不闻不问？别告诉我你不在意，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喜欢石中恒，对不对？”
“这件事情我不想提。”
不想提是因为觉得不重要了还是被他都说中了？
“很好。”
这样才好，她不想提起，他就帮她全部忘记，把石中恒在她心里面连根拔起吧！
“什么很好？”
她不想提起自己跟石中恒交往过的事情很好？还是她没有给石中恒做过小饼干很好？
她皱眉，看着他忽然笑得很开心似的表情。
“我昨天跑了出去，在电影院里走了好几圈，发现，原来我十年没回来，这个城市的改变真的好大呢！”
他到底想说什么？
她没想到，这小鬼，居然露出了一种她从没见过的表情来，有点落寞，有点狡黠，又有点耐人寻味。
所以，她静静地看着他，想知道他还有什么话要说。
不过他却没有说下去，只是笑嘻嘻地看着她。
“你在等我说话？”
他点头。
“我一直在这里生活，没多大的感觉。”
“真的没有？”
他忽然贴近了些，她眨了眨眼睛，发现他又贴近了些，莫名其妙地，鼻子都撞到了她的，还一副想继续靠近的样子。
“等等……”
她叫，不过晚了些。
他已经闭着眼睛，亲了过来。
很轻的吻，不像昨天夜里的霸道。
他的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唇线，在上唇与下唇交叠的位置来回地摩挲着，麻麻的，又酥软着，有种亲昵但不讨厌的滋味。
使得她本来因拒绝而紧绷的指头，忽然变得放松了下来，也使得他颇受鼓励。
就像是一种试探底线的做法，因为她的并不排斥，所以他开始轻轻地舔动她的下唇，只是，那动作……
她禁不住笑了出来，而他当场石化，瞪着她忍俊不禁的脸。
“抱歉，你刚刚那样好像小狗在舔人，所以……”
蓦地被他狠狠一瞪，她噤声。
“所以我才要好好练习嘛！”
“练习……”
“你不是要我交女朋友吗，你总不可能要我亲自己喜欢的女生的时候，像被你取笑那样被嘲笑了吧？”
“你……亲我是为了讨好女朋友？”
看着她徐徐地眨着眼睛，他心里暗暗一笑，“不然你以为咧？”
“我哪有以为什么，不过这种事情要练习的话，还是找别人……”
“我若真找别人，只怕你会不高兴吧？”
“胡说……”
“你明明就是一脸的失望！”
他瞪着她，大概三秒的样子吧，忽然站了起来，脸上尽是生气的表情，却又蓦地坐下来，狠狠地扒了扒头发，又站起来，走了几步，莫名其妙又坐到了她的面前来……
来来回回了五次以上，情绪就像是炸弹爆炸，炸来炸去的，她不禁傻眼。
最后，他一脸懊恼地坐在她的面前，竖起一根手指头。
“嗯？”
“那个……小夜，再来一次好不好？”
“再来一次？”
她有听没有懂。
明明是27岁的老女人了，表情却还是那样的天真无邪，害得他不好意思直视着她，但还是强迫自己看着她，因为，他不希望错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我说，再让我吻一次好不好？”
她愣了又愣，不禁想起了他刚刚说要拿她当实验对象时，那不可一世的表情。
眉一拧，酷酷地丢出两个字：“不要。”
好吧，她承认自己是很不高兴。
不过也相信没有人会高兴得起来吧？
谁愿意自己被当作练习接吻的对象？尤其还是一个小鬼的练习对象？
“小夜！你就让我吻一下嘛，又不会怎么样！”
“如果是会取笑你的对象，那种女孩子你不要也罢！”
“我……”
他蓦地顿住所有的表情，一副侦探查案的神色盯了过来，害她浑身不自在，“干吗？”
“你很不高兴。”
“我没有。”
“你的脸很不高兴。”
“我、没、有！”
她“嚯”地站起来，却被他飞快地拉住了手。
“放开……”
“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我不希望自己在亲喜欢的女人的时候，被对方取笑，因为那样的感觉很讨厌，好像我跟她不是站在同一个天秤上似的，你懂这种感觉吗？”
“****屁事！”
“什么不干你事！”
他也站了起来，因为身高的差异，他一站起来，就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压迫感，而且，被他用力地注视着，那专注得仿佛可以烧着一切的目光，害得她莫名其妙地畏缩了一下。而且，他该死地还得寸进尺地逼近过来，她只好后退，可是，身后就是饭桌，她退无可退。
于是，她被锁在他的双臂之间。
“说起来，这十年间变化最大的应该是我吧？”
他的脸，那么的凑近，她连他的心跳声都听得见！不过，没想到他居然说了这样一句话，使得她极力回避他的目光，回到了他的脸上。
“以前我总觉得你可以撑起一片天，永远可以保护我呢。”
“我现在也可以啊！”
真失礼，说得好像她是弱者一样！不过，他忽然牵起了她的手，置于两人的视线之中。
“干吗？”
“你不觉得自己的手好小吗？”
她眨了眨眼，确实，与他的掌心相比，她的手真的小得可怜，但——
“如果我的手比你大，不是很奇怪吗？”话说到这里，忽然一顿，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的确，你的手现在是比我的大，以前都是我牵着你走呢！”
“你承认我长大了，对吧？”
她微微一愣，仰头看着他。
确实，他的模样看起来依稀还有着过去的影子，可是，真的很不一样了，以前看他都是低着头看，现在需要抬起头，以前是她牵着他的小手走路，而现在他简单地就能把她困在他的两臂之间，而且……
他的轮廓看起来多了几分硬朗，眼神很有力，以前淡疏的眉线如今看起来粗了许多，就连唇上，也多了以前没有的青涩须根。
明明曾经是那么光滑细腻的下巴啊……
随着她好奇地伸手过去，用指头轻轻地碰了碰他那短短的须根，他的目光忽然沉了沉，轻轻地拉住她那调皮的指头，脸，也再度靠近过来。
气氛，似乎有点改变。
她屏息着，看着他的眼睛在视线之中贴近。
当唇与唇贴合，那细腻柔软的吻，随着他那热热的舌在唇上打转，触感锐利着，神经末梢的感受，无以复加地集中了起来。
他的吻，带着小饼干的酥香，开始入侵她。
她不小心地回应了一下，然后，感觉着他顿了顿，眨了眨眼，对上了他那仿佛被点燃了的眼睛。
下一秒，她被他抱起，还来不及低呼，他已经抱着她坐在饭桌之上。
吻在加深着，彼此也越发的贴合。
他吻得很用力，吻疼了她舌端的味蕾，却仍然努力地变换着方法取悦她，而她能做的，除了搂住他的脖子，顺着他的节奏去配合，居然再无其他。
待到他的吻开始抽离她的唇，两人都已经满头大汗。
他的额心，顶住了她的。
相近之中，甚至可以透过他的瞳孔看到了自己眼中的他，看到，那淡淡的紧张，而她的耳边，除了听到彼此的喘息，还有那已经分不清楚是属于谁的心跳声。
而且，是很快的心跳声。
“你、你干吗这样吻我。”天知道她那一刻脑袋里乱成什么模样，居然笨笨地就这样脱口而出了一句话？！
待她被他的目光看得越发的心跳不已，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时，已经晚了。
他的手，带动着她的，不理会她那少得可怜的挣扎，让她的掌心，隔着衣服，完整地贴合在他的左胸之上，就当有力的脉动清晰地透过她的掌心传送到她的大脑，他的声音，也带着那种暧昧的沙哑响起——
“万子夜，给我听好了，这是最后一次，不许再喊我小鬼。”
然后，他的双手忽然按着她的双肩，俯身过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僵硬在那，眼见着他的脸越发的逼近着，唇，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仿佛，在期待着他的撷取。
他……
不，应该是她，她到底是怎么了？居然期待起一个小鬼的亲吻吗？
慌乱地想到这里，她蓦地回过神来，正欲推开他，可他却突然倒在她的左肩之上！唇，更是大胆地贴在她的颈窝！
她的脸，霎时红得不像话，“喂，你……”
“小夜，麻烦你了，我……需要救护车。”
她无法反应过来，傻傻地“啊”地叫了一声。
“被你说中了……我……我、胃、痛！”
咬牙切齿的声音，自她的发间响起，然后，是除了小鬼式的还是小鬼式的撒娇喊痛！
她，听着耳边那不绝于耳的呻吟声，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着、抽搐着。
这该死的小鬼！
害她以为、以为……
“你先躺在沙发上，不许乱动！”
“你没叫我小鬼哎！”
“笨小孩！”
“小夜！笨小孩……也不许叫啦！”
虽然他在抱怨，但看着她忙着去找电话，居然为了他胃痛而方寸大乱的样子，他禁不住嘻嘻地傻笑了起来。
这一天，他跟自己打了个赌。
如果他的小夜能够像十年前那样找到他，他就不放弃她！
而且，他好像还赚到了，吃了阔别十年的小饼干……虽然，因为吃太多而胃痛了。
啊咧咧，人家说先苦后甜，这点小痛他绝对能忍！
只是……
“小夜，人家好痛，你快点叫救护车啊啊啊啊啊啊！”
不过，就当许希岁以为自己的恋爱之路将是前景一片光明之时，殊不知道，阻碍正一步一步地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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