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赐预约了自己前几个月做检查时的那家医院,开始准备做手术。
做手术那天,泽心思飘摇的感觉心里总是很不踏实。小新问泽:“怎么这么心不在焉的?”泽告诉小新说:“赐今天做手术去了。”小新问:“你怎么不陪着一起去呢?”泽说:“他爸爸在这,那用的着我来陪呢?”小新说:“她爸爸来了啊?是来看你的吧?!”泽说:“什么看我的,是照顾赐做手术的,他不可能会知道我们俩的事,赐才不会给她爸说我呢?我只是一朋友的角色而已。”泽很清楚自己每时每刻在赐身边所充当的角色,虽然有时候朋友们开一些玩笑,但是泽自己心里一直很清楚,自己就像是影子,有光亮的时候能把自己照出来,没有光亮的时候就不会有自己的存在。自己也只能把自己当影子,虽然很多时候不愿意死心,很多时候使自己迷惑,很多时候让自己变傻,但是心理却似明镜,有过的奢求和希望都会渐渐的化淡、化远。
赐做完手术以后,医生告诫了一些日常饮食习惯和生活习惯,并要求近期内不让说话,以便伤口恢复,泽就每次通过网络文字和赐沟通。
赐刚做完手术刚回来以后,就给赐发消息说:“我爸在屋里还是抽烟,不考虑我的感受,不听医生的话,也不做饭,自己很生气,和爸爸吵了几句。这哪是他来照顾我,这明明就是我在照顾他。”
泽就给赐出主意,说:“带他去旁边的那个小公园里溜溜弯,那里经常有很多老人下象棋,他去了可以给人下下象棋之类的,就会好多了。”
过了一会,赐又发消息说:“爸开始做饭了,我用了计谋哄他做饭。”
泽说:“晚上回去,还是我做饭吧。你们俩都休息。”
晚上,泽买菜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安,安说:“赐她们爷俩还挺有意思的,老的像小孩一样,女儿也不像女儿,她们家还真是…….”
泽说:“家家一本难念的经,这可能就是传统,她们家的传统就这样吧。”
安说:“你每次一年不回几天家,却在这把别人的老人照顾的挺好的,你爸要是知道了不揍死你。”
泽说:“其实,不管是谁家的老人,要是到了我这,我都会这样对人家,我对我爸,那也是没有办法。即使他不是赐的爸爸,我也会这样。”
安说:“我可是做不到。前天我路过你那,见你屋里大半夜还有光亮,透过窗户看见老爷子在电脑前坐,你睡着了。要是我们屋里有个谁家的老人整天在屋里抽烟、玩游戏,也不顾忌我们第二天上班不上的,大半夜的还不睡觉,可能我们屋那几个人早就给人赶出去了。”
泽笑了笑,说:“有点太过分了吧。我睡觉一般不受外界影响,他玩他的,我睡我的,没事。”
安说:“你也真够可以的。你们俩要是成不了一家人真是不应该。”
泽感觉这句话好耳熟,突然想起来,那是在上个月,几个人去锡林郭勒玩,晚上在房间里闹腾的时候,安开玩笑的说过:“泽,我出去,你们俩在屋里把生米煮成熟饭得了,先办事后恋爱。”后来安看俩人又闹腾的挺有意思,就又说了这句:“你们俩要是成不了一家真是不应该!”
泽再听这句话的时候,意境已经完全不同。泽猜想,这个“不应该”也许会成为真的“不应该”。
过了几天,泽正在上班的时候突然收到赐的信息,说赐父要走。泽问:“怎么会突然要走?”
赐说:“家里出了急事,爷爷病了,家里没人管。”
泽想:“这种事,是不得不回去了。”然后,就问道:“要不要送?”
泽以为以赐的脾气,又不会让自己去送,结果此回复说:“求之不得。能送当然更好了。”泽心中有一种被自己打败的感觉,就问道:“东西很多?”
赐说:“不算多吧,三个包,还有一张桌子。”
泽以为赐在开玩笑,怎么还有桌子。赐说:“电脑桌我爸要带回去。”
泽还是觉得赐在开玩笑,这么大老远的,怎么会带个桌子回去呢。所以在心中就认定了这是一个玩笑,也没有在意,问道:“几点走?”
赐说:“下午四点的车。”
泽估算了一下时间,说:“好吧,一会吃完中午饭,我一点多的时候回去。”
上午时间,赐和赐父就在屋里收拾东西,装了一个大包,一个小包,还有一个小袋子是用来装的路上吃的东西,东西算起来不多。赐父看中了赐的这个三层电脑桌,觉得挺稀奇,似乎家里没有这种款式的,就决议想要把它带回老家去。赐是个绝对孝顺的孩子,只要父亲看中的就让他老人家拿去,虽然带起来比较笨重,但是赐也没有阻拦,由了父亲的兴致。电脑桌是由架子、木板和螺丝组合的,赐父研究出了这个组装性质,就找工具,把电脑桌给拆分成了四大件,然后找了破床单和绳子捆好了,做成双肩背包的样式,以方便双肩背携带。
下午一点多的时候,泽回了赐的小屋,见屋里已经大包小包的准备好了行李,但见屋里空间陡然大了很多,柜子旁边立着被赐父拆分开并包裹好的电脑桌,泽大惊:“我以为是开玩笑,电脑桌真的要带上啊?”赐也默默的笑,说:“我爸说家里没有这种样式的,想带走。”泽想:“家里不会没有这样的吧,既然都装好了,就带上吧。”看看包裹好的电脑桌,包的还挺有智慧,自己拿双手提了提,感觉不是一般的重。同时心中不停的感叹这个电脑桌的质量。
泽回自己的屋里换了一身轻松的装扮,以方便自己担负最重的行李。回赐的小屋以后,叫了赐和赐父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泽就背起电脑桌,出了门。
从家门口到公交站牌,三四百米的距离,泽背着这个庞然重物的东西,形态就像是西游记上孙悟空背着一座石山。中午时分,秋高气爽的天气虽不算炎热,但是到了公交站牌泽放下电脑桌的时候,摸摸后背,上身只一件单薄的衬衣都已经湿透了,额头上更是满头大汗,泽拿手掌在额头掳了一把汗,看向了远方即将驶来的公共汽车。
三个人上了公交车,车上的人都用一样的目光打量着刚上车的这三个人,尤其是售票员,一直瞧着泽,看泽要把这个似乎大而重的物体放在车上的什么位置。泽上车以后也是不停的在捉摸和寻找适合放置这个大而重的电脑桌的位置,看看,放的太高太靠边的话,容易碰到车窗的玻璃,实在是不知道放在什么位置算最佳,幸好车上没有达到人挤人的人满为患程度,虽然没有座位,但是走廊上还是空着的,泽拟选了一个靠走廊栏杆的位置,正好把桌面靠在车上的栏杆上倒不了,泽试了试,感觉位置挺合适,就把它放定了,然后用手扶住。
三个人站着,过了一站地,下了大量的乘客,坐在方正之电脑桌旁边的那个位置上的乘客起身也下了车,泽就顺势坐下了,一只手扶着电脑桌,生怕桌子滑落给公交车或者是车上的其他乘客造成意外伤害。售票员也不住的看泽几眼,怕泽照顾不好这个大而重的物体,给车或者乘客造成意外伤害,售票员看了几次泽,都见泽很用心的在用一只手照顾着这个物体,心里放松了许多。赐和赐父也顺势到后排找了座位坐下。
过了两分钟,泽的手机短信提示,泽一看是赐发的,心想在一个车上还发什么信息,打开看看:“这后排还有座位,你也过来坐吧,找个地方把电脑桌放那就行了吧。”泽回:“我这已经有座位了,都一样,我在这扶着电脑桌,要不售票员都一直在看我,怕把人家车弄坏了。”赐就回:“不管你爱不爱听谢谢,我还是得说声谢谢。”泽听着语气感觉特别生疏似的,不由心中一种莫名的感触。
下了公共汽车,三个人环顾四周,寻觅那长途汽车站,赐问了附近的一个路人,路然告诉赐,抬头便是。三个人扭头一看,那么高的一个大牌子上写的莲花池长途及车站。但是牌子却是在马路对面,路中央是一个大栏杆,不可能横穿的过去。三个人就寻找可以穿到马路对面的途径,泽看见很多提着行李的人都往前走然后左拐,心想跟着这群人走就行了,就背起庞然重物入了大家的伙。没想到尽在咫尺,隔栏便是的汽车站,要想通过正常的渠道找到大门还真是难如上青天。这一个拐弯一走便又是二三多米,刚被自己的身体暖干的衬衣后背又泛起了点点湿痕。
进了候车大厅之后,赐买了几瓶水,泽一饮半瓶而尽,顿觉身心一阵舒坦。泽站在检票口观察,上面有个牌子说明不让送行的人进站。泽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对赐说:“不让送站,东西太多,说一下应该可以进去,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你在这等着吧。”赐把三个包交给父亲,泽和赐父就进了站。泽找到了对应的车,司机要求把这个庞然重物放到货箱里去,并且要收50块钱行李运费。泽心想,当初买这个二手电脑桌的时候才几十块钱,就要收50块钱的运费,太不值当了,就狠了心的和司机砍价,说给20块钱。司机认定了乘客既然把这么重的东西都扛到车站了不可能不带,所以也是死命的不放价,最后松了十块钱,泽一摸口袋身上除了20块钱零钞,没有带钱,赐父就给了人100,待找回钱,把庞然大物上了车。泽把赐父送到车口,司机要检票,老爷子从口袋里掏票的时候,把身上的几百块钱都一起掏了出来,泽就告诉赐父说:“一会,您把车票放一个兜里,把钱放一个兜里,把零钱再放一个兜里,要不然掏东西的时候总把钱掏出来,给人看见了,在被人顺手偷走了。”老爷子就按照泽说的,把钱和票分开了放。赐隔着站台玻璃看着泽和父亲在哪嘀咕好长一会,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见父亲还没上车,就给泽打电话,然后让父亲接过电话交代了几句。泽把赐父送上车,看着车启动了,然后给赐发信息说:“到出站口等我,进站口不让出。”然后朝出站口走去。刚要出门,却被出站口工作人员拦住,说要看一看身份证,泽一摸兜,没带。工作人员又要身份证号,泽想幸好自己记忆力还行,记得一个号码,就报了上去,经核实后放了行。泽出了门就一直纳闷:“为什么今年以来自己只要碰到一个要抽查身份证的地方,就会被查到自己,难道自己长得越来越不像好人了吗?今年以来,每逢地铁,十字路口,大型广场之类的敏感时期和敏感场所,都会被警察大哥拉去做配合查身份证。Why?”自己实在是想不通。
出了站口,找了好一会找到了赐。赐问:“你刚才和我爸说什么呢,说那么长时间?”泽想逗逗赐,本来想说:“你爸说就把你交给我了,让我好好照顾你。”之类的话,想想还是算了,就把实情告诉了赐。泽和赐就开始返回,赐边走边给自己的弟弟打电话,路上很吵,赐要用很大的声音说话,走到公交站牌的时候,眼看都一二十分钟了,还没有完,泽开始心疼赐还没有完全恢复好的嗓子,在赐挂了电话之后,就批评她:“不能回去之后再打啊,还打这么长,不知道你嗓子不能说太多话啊。”赐有点不高兴,白了泽一眼。俩人就站在站牌台等车。赐说:“我有一个姐妹住的离着很近,我可以去她那的。”泽知道赐说的是宏,宏几个人就租住在这附近,但是想想赐目前的状态,去了宏那里,肯定几个人又是玩的很疯,说很多话,用很多嗓子,泽不忍心赐这样,所以就说到:“你现在不方便多说话,还是先别去了,去了坐着不说话也不行不是。”赐知道泽每次都不想让她在外边不回去,感觉泽有点管束她,心里有点不高兴,但是还是顺从了泽的意图。
俩人上了公交车在换乘地铁地时候,赐说:“你先回去吧,我想在这转转。”泽说:“好吧!”自己就扭头进了地铁站。在地铁里,泽收到了赐的短信:“你是不是又伤心了,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转转一会就回去了,主要是你是下午请假出来的还得回去销假呢。”泽回复说:“没有,我没有什么伤心的。我不是不愿意你去你朋友那,主要是怕你老用嗓子对病不好,你如果真想去就去吧。”
泽回到管理处,已经下班了,泽处于自己一下午没有工作就主动留下来加了会班。过了一会收到赐的短信:“你回去了吗,那一堆药你收拾东西的时候放那了?”泽回复说:“在你柜子下边的那个大抽屉里。”泽听到赐问药,就知道赐肯定是胃又不舒服了,突然就感觉到一阵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