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街的那天,乔伶落跑的非常在齐谨白意料之中。那天本来是他母亲何夫人的生日在即,他必须亲自去选一个合适的礼物给他母亲,不然他也不会那个时候出现在商场。没成想这么正常的一件事,居然就让乔伶瞧出了不正常,还跟踪到这里,看着那个跟踪他的小姑娘一路跌跌撞撞,甚至还不认路,他突然有了兴趣想要吓她一吓。
他醉酒时本来记忆不是很清醒,这几天他一直不断地回想着,才想起了一些重点。例如自己不小心说了什么喜欢她,还有那个小姑娘确实安慰他来着。这才明白,乔伶根本没打算有什么反应,甚至第二天还跟他装傻,想把这事掩盖过去,这怎么可以?目标猎物轻而易举地戏弄猛兽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所以,当他把乔伶掌控在自己范围之中时,脑海里便时不时的蹦出几个念头:抓住她!吃了她!掌控她!
可是时机不对,那个小姑娘已经被他吓得腿脚乱颤,小腿几次蹭到了他的腿,带着扰乱人心的痒。他还是开了灯,放了乔伶离开,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他倒是觉得几日以来的坏心情全部一扫而光。原来欺负人真的会让人心情变好。
“齐总?齐总?”他的思绪被一个并不动听的声音打断。幻境里是佳人风姿绰约,真实里确是宋助理的圆脸小眼。他瞪了助理一眼,有些微微的不悦。
宋助理也是没了办法,他的齐总已经看了这份没几页的文件半个小时了,再不给个主意,估计得耽误了接下来会议,他这才大着胆子叫了齐谨白一声。只是,这齐总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刚才居然给了他一个嫌弃的眼神?若不是怕齐总,他真是想抱着齐谨白大腿,哭号几声:齐总!不能因为我长得不好看了你就不爱我了嘛!人家明明为你鞠躬尽瘁地付出了啊!啊啊~~
宋助理收了收脑海里的想法,正色说道:“齐总,这份文件是一会要开会用的,会议还有十几分钟就开始了。”
“我知道了。”
“齐总……还有一件事……”宋助理越发觉得自己的工作难度实在太大。“是这样的,您一会儿有个亲要相一相……”
“不见。”齐谨白半秒的的犹豫都没有。
“是齐董事安排的……”
“他给的条件呢?”宋助理擦了擦冷汗,心中感叹道:还真是一家人啊,真懂对方的脾性。
“齐董事手里有齐氏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他说,只要你去,就给你那百分之五。”
齐谨白放下手里刚刚被看完的文件,连一个思考的眼神都没让宋助理看见。“成交!”
完成了最主要的任务,宋助理终于放轻松了。每次他的齐总不开心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是服侍皇帝的太监总管,长此以往,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有些受不住。
按照约定,齐谨白走进对方定的约见场所,是个挺有格调的咖啡馆,内里不大,但是很有档次,装修也是简约商业的风格。还好是咖啡馆,这意味着他不过在这浪费一杯咖啡和几句话的时间就能得到百分之五的股份,还是相当值得的。
齐谨白找地方坐下,看了看手表,嗯,早了一分钟,早知道应该晚几步再出门的。不知道他的父亲齐董事究竟选了个什么样的生意伙伴的女儿塞给他,应该不会太奇葩,不对,也有可能。他开始在心里默数:“1,2,3,4,5……”
等到他数到59的时候,他的面前终于坐下一个人,一个他还是挺眼熟的人。
“你?”齐谨白危险地眯了眯眼,看向对面装扮精致的人。
“齐总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了?”女人语调端的是凄惨悲凉,若不是看着她脸上的坏笑,几乎都要让人相信齐谨白是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赛小姐言重了吧。”齐谨白轻抿了一口苦涩的黑咖啡,危险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没错,坐在他面前的就是赛蔷,齐董事好友赛省长的宝贝千金,虽然当事人并不认同。“有哪里言重?我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
“但是可没什么情分。”齐谨白确实没留什么情分地直接反驳了。
“可是我们是以后可能要生活在一起的人,没点情分怎么行,您说是吗?齐总?”赛蔷看着齐谨白,冷硬地跟他过着招。
齐谨白这会儿没直接回答,只是好笑地看着赛蔷,让赛蔷心里莫名有些底气不足。“赛小姐,不如我们赌一赌,看谁愿意先听从父亲安排如何?”
“哦?你有什么把握我不会听?”
“我就是有把握。”明明齐谨白什么理由也没给出来,偏偏赛蔷就是觉得这句话给这咖啡厅降了降温。
“那齐总的意思是您愿意同意?”
“赛小姐的底牌都出完了吧,您约的地方——这里最适合谈生意而不是感情的一家咖啡馆,也不是饭点,甚至是卡着点来到的您。怎么?您的意思还不是明白地告诉我您不愿意看见我?我的意见又有什么意义?”
赛蔷暗自懊悔着,她本来是想震慑住他,没想到齐谨白这么狡猾,居然用这个要挟她!早知道这示威性的举动会成为齐谨白把柄,她倒是情愿装得情深意切些。情深意切?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齐总真就愿意这么听话地听从家里人安排?我虽是不信,也没什么反感,就是不知道乔伶她知不知道这件事?我可是把她看做妹子,她辞职我是不舍,不过……也拦不住有人比我更想留她不是?”
“我的时与她何干?”齐谨白稳稳当当地举着咖啡杯,脸色没有半分波动,眼神也没闪躲地看向赛蔷,反倒是赛蔷有些忐忑。
“齐总真就舍得?”赛蔷不信这个邪,若说之前,齐谨白还算是个毫无弱点的人,但要是在乔伶这件事上……她那时候可是第一次见齐谨白那般失态呢。
齐谨白依然冷冷地注视着赛蔷,任赛蔷明示暗示地威胁着,也没什么反应。“赛小姐,您要输了。”
“我输了?也许日后自有分晓。既然你略胜一筹,不知你要和我交换什么事?”赛蔷咬了咬牙,就算是她再不想认输,也不得不暂时听着他的摆布。
“很简单,和我订婚。”
“不可能!”赛蔷几乎就要拍着桌子站起来了,齐谨白拿着两人敢不敢拿这次相亲当真为赌,最后却是想她嫁给他?怎么可能!这般荒唐!就算是她现在看不出来齐谨白的真实意图,也知道他必然不是真看上她了,这里面几多歪曲,她怎么能轻易拿婚姻当做儿戏?
“这件事对赛小姐也有好处不是?这婚订的成,结,却不一定。您就不想拿这件事彻底地对付赛叔叔一次?”
“呵!你倒是说的轻松,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要牺牲婚姻只为气我爸一次?这么荒唐的事,我不会做!”
“你会。”齐谨白双眼锁定了赛蔷愤怒慌乱的眸子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她的思想。“这样,我愿意给赛小姐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内,赛小姐找到可以结婚的对象,我就放弃;若是找不着,就请赛小姐配合我做些事了。”
“好。”赛蔷明白,这是齐谨白最后的妥协,不然就算她不答应,他也有办法让她家死老头逼她订婚。“我能问一下这是你的商业计划还是人生计划吗?”她是想问他,他执着于这么做是为了对付商敌,还是别的人。
“有何不同?”齐谨白起身离开,西装笔挺,没带一丝褶皱,他也依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赛蔷觉得,也许有时候齐谨白不说多少话就是为了故作玄虚扰乱对方的想法,她确实有些乱,却又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