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一上午都不知道是怎么过去的,反正是过去了。近中午的时候,宜人走上前说:“帝君让公主去一下后花园。”
“后花园?”夕颜微感疑惑,父君怎么想着叫她去后花园。
“听青衣说,言墨上神也在哪,正与帝君相谈甚欢呢?”宜人听夕颜说完又道。
一听到言墨,夕颜就有些抵触,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言墨,如今躲了一上午还是躲不开,便随在外候着的青衣去了。
夕颜步入后花园的时候,远远的看见白逑正与言墨下棋,言墨神情淡淡的瞥一眼棋盘就不再看了,而白逑则在那冥思苦想,像极了她与言墨下棋的场景,越到最后越是有些抓狂,夕颜猜想父君怕是要输了。果不其然,待她走进之时,棋盘上白棋已将黑棋全部绞杀,胜负已分了。
“帝君,承让了。”清冷的声线从言墨口中传出,端的是胸有成竹,既不矫也不燥,好像从一开始便是如此淡淡的坐在那,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好像什么也不能改其色。
“哈哈哈,早就听闻上神棋技了得,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白逑丝毫没有失败者的颓废与不甘,眼中闪现的是钦佩之情,这般洒脱磊落的胸怀气势,足以当得北方之地帝君的称号
言墨看了下夕颜,淡淡的笑了下,没在出声。
白逑刚刚沉浸在棋局之妙之中,没有发现夕颜的到来,此时顺着言墨的视线才看见他的宝贝女儿。
顿时想起自己和言墨上神来这的主要意图。
“颜儿来了,快,坐下让言墨上神给你瞧瞧病情。”夕颜一脸茫然,父君是忘记了么,她自己也会看病呀,虽然医术没有师傅的高,但...好吧,她是有点不想见言墨。一下子夕颜的脑子转了好几圈,愣是没动。
白逑见夕颜竟然反应不过来,当下将她拉到椅子上。
夕颜坐在椅子上,与言墨相对而坐,不自觉的看了言墨一眼,此时言墨正直勾勾的看着她,深邃的眼睛漆黑如墨,一不小心便让人陷入那无底的深潭。
“把手给我。”言墨朝夕颜说道。
“啊,哦。”夕颜表情呆呆的,乖乖的把手放到言墨跟前。
言墨见夕颜如此,不觉感到好笑,骨节如玉的手搭上她的脉搏。
“言墨上神,我女儿她身体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可以祛毒?”白逑眼露关切之意,虽说夕颜闭关之前便说不久可以医治,但他仍是不放心。
“无碍,明日晚间我便可为她祛毒。”言墨随是对这白逑说的,但眼睛却看着夕颜。
夕颜一下子被言墨看的不好意思,眼睛左顾右盼,不知该往哪看。
白逑听后大喜,他盼这一天不知盼来多少个时日,终于快要来了,身旁的宜人与青衣脸上也带着笑意。
白逑让夕颜好好谢谢言墨,便乐呵呵的走了,青衣肯定是要跟着白逑回去的,宜人老是觉得在言墨上神和自家公主之间有些不妥,尤其是言墨上神看她的那个眼神,让她一阵直出冷汗,便找了个由头也溜了,很明智的忽视了自己公主有几分哀怨的小眼神。
一时间,小庭中只剩夕颜与言墨两人。
“师傅。”夕颜小心翼翼地叫了声。
“嗯,怎么了?”言墨饱含深意的眼定定的看着夕颜。
“那个,谢谢你呀师傅,帮我医治。
”
“怎么谢?”
“啊!”夕颜显然没想到言墨会这样问。
“师傅想怎么谢,就怎么谢吧。”夕颜面上随这样说着,但心里忍不住腹诽,他好歹也是徒弟,竟然还这么小气。
“那就...先欠着吧,什么时候我想到了会给你要的。”
夕颜听到言墨开口本是聚精会神的听着,但没想到言墨竟然是先欠着,夕颜只得愣愣的回答道:“哦。”没瞧见言墨眼中划过的不易察觉的深意。
言墨见夕颜愣愣的,用手指点了点夕颜的额头,“傻了呀,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准备明天药浴需要的药材。”
“哦哦。”夕颜听闻言墨如此说,便一溜烟儿的跑了,好似后面有什么追着,跑的飞快。
言墨见夕颜又跑了,嘴角上扬,眼中还着笑意,下一次可没这么容易跑了呢。
不多时,柳老出现在言墨身后,“主子当真要如此做?”
“嗯。”言墨背对着柳老,长身而立,站在庭中。
“可,主子天劫将至,若是轻易动用自身修为,那恐怕......”
柳老接下来的没说,但言墨自身知晓,天劫将至,若此时妄动自身修为,即使能够挡下天劫,也是消耗巨大,最令人担忧的不只是这些,抵挡天劫后的他甚是虚弱,哪些隐藏在暗处的势力必定会对自己不利,但他别无他法。
“你不必多说了,我意已决,你下去准备准备吧。”明日是月圆之夜,也是这几百年来阴气最为重的一天,如果错过了,谁也不晓得会出现什么不必要的意外。夕颜受此毒这么多年,也该结束了。
柳老无法,但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会护好言墨的安全。身形一转,便消失在原地。
亭中顿时只剩下言墨一人,他微闭双眼,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就单单从后面看去,却难掩其身上的孤单落寞。
夕颜,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懂的我的心。
言墨口中呢喃,但没有人回答,四周寂静无声,陪着他的只剩一个渐满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