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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15说不出口

他的母亲,美丽又聪明,惟有出身不好,处在一个偏远的农村不说,还有与小说里不相上下的恶毒继母和弟妹们。

16岁那年,母亲嫁给了另一个村子的父亲——他既不英俊又不聪明,还大她一轮,母亲嫁给他当然不是因为爱,只是为了摆脱自己的困境,确切的说,是摆脱那个她讨厌至极的家。

为什么选他?一个是地方那么小,的确没有其他更好的人选,另一个是,父亲虽不聪明倒也老实本份。嫁给他,至少能靠自己的努力,过上比较安稳的生活。

母亲作为一个没有受过教育的农村女人,能有这样的奋斗与眼界已经不容易,可是在受过高等教育的他看来,还是差得太远。她那么漂亮,完全可以去城里,嫁个更有钱的男人。

可怎么偏偏,聪明的她,就是没有想到这些呢?他根据自己后来的学习与判断,得出一个结论——因为她没读过书,也没见过外面的世界,她的一生就局限在那个地方,经验和知识只有那么点,再聪明又有什么用呢?

说她的一生,是因为,是的,她已经不在人世了。她身子太弱,又从小饱受虐待,她的劳动量已经过度,嫁给父亲后加上有了他,为了能过上更好些的日子,她就更加辛劳了。

母亲留给他的更多是追忆,是那句:“要靠自己的努力,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他信这句话信了很久,他靠自己努力和父亲一起至少维持生活的温饱。

直到他到城里读高中,看到太多人,自己无须努力,就过得比他好得多的多。他也慢慢发现,其实他之前和父亲过得那么辛苦,是因为他们的命运被更高层的人操控着。高层改变一个政策,就会让他们的生活很不一样。

他知道了什么叫人脉,什么叫社交网络,什么叫——借着别人往上爬。这个社会,只靠自己,是远远不够的。

当他变得更聪明,更现实以后,便靠着自己的力量,让自己和父亲搬到了条件好些的小镇上居住。

虽然那时的他,只是一个高中生,但是他有足够强的先天优势,他知道,所以有很多人对他好,他也知道。

这些人对他好,是因为他本身的条件让他们喜悦,所以说是他凭自己的本事赚来的。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接受他们的好?又为什么要给他们回报?

若他们不想,大可以收回他们的好啊,他又没有求他们。人与人之间,不过这样互相利用罢了——他让他们高兴,他们给他好处,如此而已。

而他想做的,就只是建立最强大的社交网络,强大到能触及世界的每个角落,让世界上……再也没有母亲那样,明明可以有更好的命运,却最终因为自己眼界的局限,遗憾而终的人。甚至于,连自己失去什么都不知道,不懂得遗憾。

他一直这么想,从来没有过变化,从来这样与人相处着……

可是……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是真的,那就是,死花痴对他,的确比谁都好。

因为他的条件,明着暗着喜欢他的女生很多,有默默付出的也有想要得到他回报的,可是当她们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不可能被他喜欢时,大都选择了放弃。有些甚至不用等到绝望,就已经另外喜欢别人去了。剩下那一小部分坚持称喜欢他的人,也没有一个像死花痴一样对他付出,这么多。

他一直以为,死花痴是因为笨,是因为自以为是,以为自己肯定会被感动,然后也选择她,所以才这么坚持的。

可是,原来她不笨也没有盲目自恋,她,很清楚呢。很清楚他不爱她,很清楚他不会选择和她在一起——很简单,凭他的条件,将来千万亿万女富婆,他想要,都不会多困难,他有这个自信。

只是目前,他没有想这样的事,而是专注于手头的工作罢了。要成家立业,起码也得等他研究生毕业以后吧,因为,对知识的汲取,是将来创业也是他不局限于小小井底的基础。

不知道为什么……

知道她很清楚这一切以后,他突然间……有点,想对她说,放弃吧。不要再对他这么好了,因为不会有结果的。既然不会有结果,又何必继续牺牲呢。

这是第一次,他白白接受别人的好,却有些不安。

可是……

“放弃,就彻底的遗忘。”

这句话,让他,说不出口。好不容易有个人对他这么好,他为什么,要让她放弃呢。

他,从来就是一个自私的人,她知道的,不是么。他又没有骗她,也从未有给过她什么虚假的希望或承诺。

干嘛要他主动让她放弃……

***

美人怎么了。

朱映雪觉得寒毛直竖,干嘛一晚上都用那个怪怪的眼神看她。

今儿晚上,本来应该是个狂欢的娱乐节,不是么?可是……达达哥不来,美人又从头到尾不说话,还一直盯着她看,看得她……

朱映雪本来想一晚上都粘着何浴树,撒娇,逼他唱歌来着。可是现在……她没有一点勇气去惹今晚有点怪的美人。

“东宇,你去让美人唱歌啦。”朱映雪很孬的只敢让李东宇去起哄。

“不要了啦。”

“干嘛不要,你都唱了那么多首还不够啊?你这个麦霸!!!”

“不是啦……是你的美人……他说过的,他唱歌不好听,不要叫他唱。”

“诶?怎么可能??美人的声音明明那么好听。”

“是呀,他声音很好听,可是唱歌,真的……一般般。”

“你听过?”

“有次被我们逼得不行,小小展示了一段,然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让他唱了。”

“……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比跑调还可怕?”

李东宇点点头:“跑调至少还有个调吧……他就是……比念歌词还没有调,因为念好歹有四个声调,不是么……”

“哇……这么神?搞得我好想听。”

“那,请你在你们独处的时候听,谢谢。”

“……哼。”

朱映雪想了想,决定还是不靠李东宇这个吃货加麦霸。她要鼓起莫大的勇气……

“美人……”

“你放弃吧。”

朱映雪好不容易凑近何浴树,听到的却是这么一句话,顿时愣在当场。

何浴树却也是一脸呆愣的表情——他,说出来了?怎么回事?他明明没有准备说的呀。

两个人傻傻的对瞪一会儿,朱映雪先眨眨眼反应过来,她漾开一个笑容:“美人,你说什么呀。”

他有预知能力?知道她要让他唱歌?这么强?不是吧……

何浴树的表情也恢复成标准面瘫样,他转过头:“没什么。”

“哦,既然如此,那美人,你唱首歌给我听吧。”

“不唱。”

“那我们喝酒?”

“……”何浴树伸手拿啤酒瓶过来,倒了一杯,“你成年没?”

“当然——虽然差不大多,但是,当然。”

“那,喝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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