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有没有想过,要不是你修行天赋高,你那所谓的父亲根本就不愿认你。”
舒濯此言的确是个问题,而且是个很严重的问题,你老爹都并不是真的想要认你这个儿子,而是拿你当枪使,你又何必认此人为父。
但林琼的回答很简单,同样很有道理,让人无法去诡辩以及劝说。
“可我还有娘。”
舒濯沉默了许久,看了看阴沉的天空,看到了依然站在房顶如跳梁小丑一般的林青云。
“那好,难道你就想认这么个老不死的当哥哥?他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当你的兄长?”舒濯指着站在屋檐上目瞪口呆的林青云。
林青云听到舒濯提到自己也清醒过来,不过听完以后,之前被其无视的恼怒情绪又深数分!可是他却无可奈何。
“我能如何?”林琼也没有看林青云一眼。
舒濯扶额无奈的说道:“当下齐国欲北上来犯,你若有心,施展你之修为,上战场杀他们个闻风丧胆,杀自己个无怨无悔,何苦给林霜当这个龟儿子遭人唾弃。”
林琼以剑尖指地,这种情况要么是蓄势出招,要么收势静心。
舒濯可没这胆量再赌,当即高喊:“前辈你再不来,酒可没有了!”
正当众人疑惑之时,一道苍老至极且充满饥饿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响彻整个庭院。
“我才发现你这小子的懂事也他妈是装出来的!”
屋檐上的林青云看着从门阁走来的老人觉得有些熟悉,脑海里不停的思索着此人与记忆中的某人有关。
然而就在下一秒,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许久之前便是一副死样的人,一个一直以来都是乞丐模样的老人。
林青云不由双腿一软竟从屋檐上掉了下来,还好下面有一个长相很是凶残的男人接住了他。
“都要死了谁还管懂不懂事的。”
舒濯向后退了几步,脸上挂着无奈的神色。
“这倒是实话。”
老人一身破衫,拿了一把破扇,一脸笑容的看着林琼说道:“这小子不错,比你强。”
舒濯扭头向一旁轻哼了一声,只当这几日给你的酒都倒在了渠水之中。
“年轻人,收手吧,不如跟着我学习好了。”
“前辈您是?”
老人原本得意的面容瞬间凝固起来。
“哼,竟然不知我的名号!”
“抱歉。”
“小子你告诉他。”老人拍了拍舒濯的头,舒濯撇着嘴莫名其妙的说:“为什么要我说?”
“因为这样显得我比较有名气!”
“呃……自恋这点,我果然是还要向您老学习。”舒濯看着老人又抬起的脏手,心头发怵,赶紧说道:“这位就是于天下和太白齐名的大修行者子美前辈,你现在知晓了吧?”
“没听过……”林琼不好意思的说道。
老人摆手:“算了跟我走就行了,不跟我走,老子抓你走,跟着你那个老爹没出息。”
“这……”
“这什么这,跟我走吧你!”老人一把抓住林琼后背的衣服,一跃消失不知去向。
这时舒濯也跃上楼墙准备离去,临走时突然想到了一些事,他扭回头去,一脸嘲讽的对林青云喊道:“****,送你一句话,防火,防盗,防姑娘!哈哈哈。”
防姑娘?哪门子姑娘?
林青云脑门里突然闪过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他这才想起来林下雪这个本不重要,却又极为重要的人。
原来她从一开始就不再属于林府,从第一封信往后便全是阴谋。
原来破庙里的那个人真的很重要,真的应该早些除掉!
舒濯看着满脸痛恨表情的林青云便知道他再想什么,既然如此,那你就再痛苦一些好了。
“傻货,你只想对了一半,我问你,你家那个宝贝姑娘去哪了?哈哈……”
伴着放肆的狂笑声,舒濯穿着已然破烂的衣衫,悠然离去。
反观林青云先呆滞了许久,然后……
“什么!!!”
林青云呆坐下去,靠在身后那个面相凶残的人身上,晕沉过去。
林青云的姑娘是谁,凌渊不知道,但他是见过的,而且是一种很不雅的方式所见。
舒濯便不同了,对于他这种纨绔子弟来说,平生除了吃喝修行,想来最大的想法就在姑娘之上了。
舒濯认识很多姑娘。
很多家姑娘。
很多大家的姑娘。
自然是包括林家的。
姑娘名叫林琳,是个温婉可人的姑娘,是个很甜的姑娘。
当然爱慕这种情绪不会在二人之间传递,顶多只是欣赏,而对于这件事上欣赏足矣。
舒濯欣赏林琳虽为女儿身却明事理,不以家族为首要,当以国家为根本。林琳欣赏舒濯,不仅仅是修行界的名声,而是因为无论他来到北海郡,还是相隔数里或孤身独闯林府的勇气,这的勇气不是匹夫之勇,不是死士之勇,不是单纯勇气的勇,其间自有大智。
以不变应万变,看似无为,实则大智若愚。
其道家思想不就无为?得道者老子关尹梦仙之流,哪个不是修行界巨擎般的存在?
林府以后怎么样,舒濯懒得去想,因为那不是他的事情,他的事情已经做完了。
舒远也不会去想,因为他根本没有担心过这件事。
子美同样懒得去想,毕竟林府跟他有屁关系,他要不是惜才怎么可能搭理林家这种小辈,丢了名声,还失了风度。
舒濯的小屋里,舒濯和子美相邻坐着,他们身前站着个玉面青年,青年的衣服没有来时整洁,特别是背后的衣衫像是被人拽起了一截一样,清秀的面庞上满是无措的慌乱之情。
“怎么看起来有些傻?”子美饮了口酒,不客气的说道。
舒濯一脸黑线,这种天妒的真人你竟然都嫌傻,那我这种有些天赋的俗子岂不是白痴至极!
舒濯喝了口茶,平息一下心中不为人知的怒火,笑着说道:“这才是真人呐!前辈你仔细想想,如此透明的人你点着篝火也找不到啊!”
“我是个俗人,爱喝酒,爱入仕,爱写诗的世俗之人,这般透明的人我有些不敢教了,其实我破庙里的那孩子……我也不想教。”
舒濯一想试探的问道:“凌渊也是个透明之人?”
“不……反而混沉。”
“什么意思?”
“就是……就像一杯水从外面看它很浑浊,如果不真正了解它,你不会知道到底是水太脏,还是说……杯子太脏。”
“我相信是杯子脏,那穷小子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舒濯坚定的说道。
子美顺了一下胡须说道:“也许吧。”
“那您的打算呢?”
“这小子我可以教教试试。”
“凌渊呢?”
“留些东西罢,以后如何便看他自己了。也算给那老东西面子了。”
舒濯不再说话,但有人开始说话了。林琼有些磕拌的说道:“前辈您到底要……干什么?”
子美吹胡子瞪眼的说道:“你是不是真傻!我都这么求你拜我为师了你还问我干什么?!”
“可是……家中如何交待。”
“你家里算个屁!对了,姑娘还不出来见见你叔叔。”
作者写作辛苦,大家多多支持,莫寒作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