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冢从没有接触过风源,乾坤墟中关于风源的详细记述也少得可怜,并没有关于封禁的信息。
“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念法竟然失去了作用”
大长老鬼冢心底骇然到了极致,便是这乾坤墟中最令其忌惮的几人,也无法做到这一点。
大长老看着蓝鱼团成的球体中心
那是一个仿佛失去了意识的少年,他第一次露出了凝重
“难道真是什么老怪物”
若是有人听到鬼冢的心声,定会大骂:
“臭不要脸”
毕竟鬼冢在极多人眼中和棺材里爬出来的没有多少区别,是活脱脱的一个老怪物。
棠族大长老,已经很久没有在世间露出身迹了。
现在,这个别人眼中的老怪物居然称呼一个少年为老怪物,这倒也有趣了。
“主子”
“那气息好像是庞沽。”
蓝湖十分平静
一个瘦削的身影,木讷的看着湖中,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这一片湖了。
女子幽幽地看着湖面
大蜥蜴和女子在蓝湖城的一角,正好被挡住了身影。
大蜥蜴的掩息之法也确实了得,如此距离,庞沽竟然没有嗅到二人的味道。
湖面像一面蓝色的镜子,还是把庞沽换身后的样子清晰地映了出来。
“嗯?怎么只有庞沽一人,马贱疯呢?”
女子觉得有些不对劲
忽地,湖中一抹极为耀眼的光射了出来。
一霎间
夜色下,一个巨大的蓝色宝石开始绽放,这个宝石正是整个蓝湖。
那抹光从蓝湖中射出,整个黑夜中的蓝湖都开始发亮,璀璨无比。
“启”
“源”
像是来自远古的钟音,蓝湖下一阵音鸣若朝海般涌向了黑夜,涌向了黑夜下的蓝湖城。
“这是什么声音?”
蓝湖城中,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一阵潮鸣,莫不心下大骇
一个,两个。。。
人潮亦如海,涌现在了蓝湖上。
此时,蓝湖早已成了另一番模样。
风碧尘在蓝球的中心盘膝而坐,与这巨大的光源成为了一个整体,仿佛他便是那个光的源处。
大长老白皙的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像是在极力摆脱什么,针婆婆想要靠近却怎么也做不到。
更远的地方
马贱疯露出了本来面目,大口“呵”着气,脸色却比大长老更加苍白。
不知何时,庞沽立身在了马贱疯身侧
如山的身体,此时却是破烂不堪了,血条在身体上杂乱成章,像一件红色的破衣。
“哼”
“马贱疯,你也有今日”
女子在大蜥蜴上,冷冷地看着马贱疯和庞沽,对大长老和风碧尘竟然视若为睹
此时,蓝湖城中出现的念者,莫不惊骇地看着已经空了一大片的蓝湖。
一个透色的花骨取代了蓝湖空去的位置
风碧尘、大长老,马贱疯、庞沽、大蜥蜴和小容儿都在这个巨大的花骨之中。
这些人低头看着花骨中的几人,凝视着中部的风碧尘,莫不惊奇。
“这是怎么回事?”
“咦,那人怎么看着像马贱疯。”
“对,没错,他身旁的是庞沽,那他一定是马贱疯了。”
蓝湖城中走出来的念者越来越多,整个蓝湖城此时变得像一座寂寞的空城。
一个身穿蓝衣的老者,却慢悠悠地走在了街道上
街道上明明再没有更多的人,老者却左闪右躲,看上去十分滑稽。
“要融合了吗?”
下一刻,老者停了下来,望着夜色
可其眼中却分明是一个少年的影子,黑夜在其眼中像成了一面黑色的镜子。
风碧尘明明闭着眼,但却能够看到周围所有的一切
仿佛意识成了另一双眼,澄明净亮,观尽一切。
无论是老者那只想要拨开蓝球的手,还是对峙的马贱疯和小容儿
亦或是花骨上无数的人群,都清晰的映在风碧尘的脑中。
渐渐,偌大的蓝湖城也在其眼中成了景。
景中一个蓝色的点,忽然引起了风碧尘的注意
确切地说是那蓝衣老者的笑引起了风碧尘的注意。
风碧尘清楚地看见老者开口吐出了五个字,可无论如何也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嗡嗡,嗡嗡”
风源一下收敛了所有的光,黑色在蓝湖上再次降临
那片空了的蓝湖,再次被蓝湖水填满。
这些念者眼中,再没有了蓝湖下的景观。
“怎么回事”一些人犹疑道
可更多的人纷纷跃下了蓝湖中,向着方才的花骨中心而去。
这一刻
这些念者在蓝湖中看上去更像许多的杂物,无法落到更深的地方。
风碧尘的眼,若一个久久未开的盒子,被慢慢的打开了。
第一眼,是骨
第二眼竟是那条金色的脉
第三眼,才是裕田。
三眼若开三世
风碧尘看到了森森白骨
看到了金色长河
看到了世间虚无。
三眼过后,风碧尘终于动了,回到了蓝湖之中。
风源再无痕迹,鬼冢却是眼怔怔地看着风碧尘的裕田。
鬼冢可以说清楚地目睹了风碧尘融合风源的过程
那骨中无数黑色的点,像无数个吸口,将风源汲了进去,又慢慢在裕田中汇集。
即使鬼冢活了这么多年,在他看来,这个过程也是不可能出现的。
他从未听过有人可以融合风源,只知道念者可以从风源中领悟天成之法。
“你到底是何人?”
鬼冢并没有动,针婆婆自然也不敢动
鬼冢终于质疑起了自己的判断,无疑将风碧尘真正的当成了一个老怪物。
风碧尘望了眼鬼冢和针婆婆,又看向了马贱疯、庞沽以及女子和大蜥蜴。
无疑,大长老鬼冢极为危险,针婆婆同样麻烦。
“怎么办?”风碧尘传音道
食仙鱼无奈道:
“能怎么办,看准了就溜”
“没想到你融个风源都能这么大动静,唉,也怪你境界太低。”食仙鱼暗叹
“刚才为了帮你融合,我已经竭力了。”
鬼冢见风碧尘双眼无意,像是没有听到其话语,不免微怒,却将怒气压了下来。
“不知我棠族有何处得罪了道友”
“什么,今日传言毁掉棠族的神秘人竟然在此?”有人惊呼
鬼冢看到湖中越来越多的人,双眼募地一寒,对针婆婆道:
“清理了。”
针婆婆露出苦笑,:
“大长老,这里面的人太多了”
蓝湖城中下来的人不仅多,涉及的势力更是多
四大修门和三大家族都有念者在此,针婆婆若真听了鬼冢的,只怕棠族再强盛,也危矣。
鬼冢看了眼这些在蓝湖水中没有靠近过来的念者,脸色像极了死人,阴沉得可怕。
风碧尘看着鬼冢,道:
“纯属误会,与贵族并无恩怨。”
说罢,风碧尘竟然慢慢地向着蓝湖更深的地方沉了下去。
“你”
大长老不知为何,生出无名虚火。
大长老能来到两千五百米的蓝湖已经是极限了,而风碧尘居然又往下沉了下去。
终于忍不住,大长老还是动手了,身体向上动了动
可手中的念印蒂落的一瞬间,一个墓碑在蓝湖中落了下来。
墓碑像一截剑,追着风碧尘的身影,刺了出去。
哪怕在蓝湖如此深的地方,大长老的念法依旧有了无敌之势。
水下的蓝湖在墓碑四周变得滚烫,风碧尘看着阴沉的大长老,脸色极为难看。
“老东西。”
裕气通过经脉而出,念法应急而生
一条风带,在水中抽出时,雪亮亮地斩在了墓碑上。
墓碑顿了顿,风带就散得没了踪影。
“出桥巅峰?”
大长老犹豫起来了,这念法虽然有渐明境之威,但大长老从风碧尘的裕力,还是判断出了其境界。
可越是如此,鬼冢越不敢相信
一个出桥巅峰,到底是怎样做到在如此深的蓝湖中不受影响,要知道他的极限也只是两千五百米。
风碧尘见墓碑并没有改变轨迹,心下一狠,往湖下的速度更快了,转眼又下了八百米。
此时湖底早已黑黝黝一片,墓碑更是在三千米时自行湮灭了。
忽地,眼前亮起了一点蓝光,一群蓝色的鱼出现在了这片漆黑中
风碧尘像是看见了一盏蓝湛湛的灯。
这些蓝鱼在风碧尘身旁摆了摆,似乎将之看作了同类。
慢慢,这些蓝鱼排成了一条线,向一个方向单独而去。
风碧尘见状,跟了上去,身体中的源骨在水中不停地有气泡呼出
其一路游过的地方全是一个个小小的气泡。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巨大的骸骨出现在了风碧尘的眼前。
骸骨上栖息着密密麻麻的蓝鱼,风碧尘来到的地方竟然是蓝鱼的栖息地。
“这些蓝鱼究竟为何?”
远远看过去,风碧尘越发觉得这骸骨像一个大了若干的蓝鱼,心底对此隐隐有了些猜测。
这些蓝鱼身体上的蓝光一闪一闪,可还是敌不过湖底的黑暗,可足以风碧尘看清这里的状况了。
骸骨的尾部有一条巨大的绳索,绳索是由一种黑色的石头组成。
绳索一头是这巨大的蓝鱼骸骨,另一头却是无尽地黑暗。
“这些蓝鱼莫不是想我断掉这黑石组成的绳索?”风碧尘不由露出沉思
忽然,一个沉闷的声音传了出来。
像从一个未知的空间,又像来自耳边
“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