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配送站位于南门集市靠西边的一个角落位置,并不起眼,看起来像一个囤货的旧仓库。每天新鲜的牛奶加工完毕后,都会连夜运送到这里来,以保证第二天清晨可以让师生们起床后就喝到。
斗士学院预定的牛奶是在东都郊区的皇家牧场里特别定制的,跟普通的牛奶不太一样。皇家牧场是专门给斗士学院供应牛奶的牧场,这里的奶牛除了喂食草料以外,还会喂食一种名为跳跳果的植物。跳跳果是一种非常珍贵的植物,种植百年以上才会开花结果,果实呈现鲜红色,椭圆形,约有小拇指头大小。刚从树上采摘下来的果实会一刻不停的跳动,直至3个小时以后才会慢慢平息下来,故而命名为跳跳果。
跳跳果是吸收天地日月精华而结成的,它本身有着灵根,所以才会跳动,更被誉为“三大圣果”之一。它对增强体魄,提升修行的原力,都有奇效,是制作许多灵丹妙药必不可少的成分之一。但跳跳果由于药性太强,不易直接食用,不容易被人体吸收,而且它过于寒性的特点会让人吃了拉肚子。所以最好的吸收跳跳果中精华的方法就是用它来喂养奶牛,经过奶牛的消化吸收,就会生产出营养极其丰富的牛奶,里面不但保留了跳跳果的精华,而且经过和牛奶融合,更加能易气补血,增强体魄。
把牛奶和跳跳果相结合的方式,是斗士学院医疗中心一项杰出的科研成果。
这种高品质的新鲜牛奶对修行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梦寐以求的食物。所以牛奶的预定量在斗士学院的师生中是非常大的,除了个别特别贫困和极其讨厌牛奶的学生外,一般都是人手一瓶。有的人甚至会预订两三瓶。清晨起来第一时间喝上一瓶新鲜牛奶,是学院里大多数人约定俗成的生活习惯。正是如此,送牛奶的工作就显得尤为重要。每天加工完成的牛奶会在深夜12点之前就运送到牛奶配送站,等待分发配送。
白天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的南门集市,此刻已是黑漆漆的,显得一片冷清。只有这牛奶配送站内还有灯光闪出,显得很突兀。
阿亮沿着灯光径直走过去,配送站的大门虚掩着,能看到里面有昏暗的灯光照射出来。既然秦珂珂还没来,他决定自己先进去看看。
“请问有人吗?”阿亮推门而入:“我是来送牛奶的。”
房间内离门口不远处,囤放着一箱箱已经装好的牛奶,叠得整整齐齐。另外一边,有一张陈旧的小床和桌椅,还堆放了一些杂物。整个屋内总体显得有些拥挤零乱,屋顶上昏暗的灯光似乎在说明着这间屋子的悠久历史。
小床上躺着一个胖乎乎的身影,听到阿亮的声音,缓缓转过身来。是个胖老头,有一个又大又红的酒糟鼻,花白的头发是典型的地中海状,只剩下周围一圈。他一转身,圆咕噜嘟的大肚子压得床板嘎吱嘎吱直响。
“刚做个好梦就被你扰醒了,我正吃着火锅喝着小酒呢,美啊。”胖老头咂巴嘴,打了个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又眯眼打量了一下阿亮:“送牛奶?你怎么这么早啊?”
阿亮挠挠头,笑呵呵道:“龙老师说怕我们来不及送,让我们早点过来。”
“哦,是小龙那个家伙吗?没想到他现在也会这么婆婆妈妈了。”胖老头漫不经心地说。
阿亮楞了一下:“小龙......”
胖老头貌似想起什么,突然来了精神,两只眯成缝的眼睛里闪烁出兴高采烈的光芒,笑嘻嘻地看着阿亮,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我叫阿亮。”
“好,阿亮,我们来玩吧。”胖老头说着已经跳下了床,一副急不可待地样子。
“玩?玩什么啊?”阿亮吃惊地看着这个上了岁数的老爷爷,虽然他对大人的年龄判断不太出来,但这个人的年龄应该很大了,至少一定比他爸爸要大很多。他自己一直都很少玩,除了偶尔陪陪妹妹以外,总觉得每天的时间不太够用。这么大岁数的人也爱玩吗?
“嘻嘻”胖老头一边神秘兮兮地笑着,一边从床底下拿出来一个略微有些破旧的盒子,重重地放在地上:“五子棋!”
“啊?五子棋?”对很少有时间玩的阿亮来说,这可能是他唯一会的棋类游戏了。记得以前在家和妹妹偶尔也会玩五子棋,他们家里没有棋盘,两个人都是用铅笔画在白纸上事先画好格子当作棋盘。一个人画空心圆当作白子,另一个人画实心圆当作黑子。下完一局,用橡皮一擦,再重新画格子,就又可以开始新的一局了。不过在他的印象当中,自己从来都不曾赢过妹妹。
胖老头的脸上展现出和他年龄完全不符的灿烂笑容,充满了欣喜和期待:“对啊,五子棋,快来快来。”
“可是,老爷爷,我还要送牛奶呢。”阿亮有些为难道。
胖老头被人拒绝,立马流露出一脸不高兴:“急什么?这才几点啊?早得很。还有,我姓谢。”
阿亮有点尴尬:“谢爷爷,再晚送我怕来不及。龙老师吩咐过7点半之前要把牛奶全部送完,不然就不给工钱。”
谢老头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把棋纸铺好,手指往他对面一指,催促道:“快来,小子,别婆婆妈妈的,坐下,送牛奶的事情绝对可以搞定,如果来不及我帮你送,工钱一分不少。”
阿亮本来就是一个不怎么会拒绝别人的人,一听他说会帮忙,工钱一分不少,就半推半就地坐了下来。现在秦珂珂也还没过来,就当等她吧。
谢老头看阿亮坐下了,马上眉开眼笑:“五子棋,你会的吧?”
阿亮点点头。
“来,剪子包袱锤,赢的人先下。”谢老头伸出手,跃跃欲试,好像很久没有开心得玩过了。
“剪子,包袱,锤。”两人互不相让地猜起拳来。
“我赢了,我赢了,我先下!”胖老头如三岁孩童一般哈哈大笑。
于是在凌晨三点多,当别人都沉浸在梦乡的时候,一老一少两个人竟然开始了下起了五子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