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瞳孔猛地紧缩,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几乎难以呼吸。
秦凌川生平第一次无措的用手笨拙地擦着那张苍白的脸上不断留下的鲜血:“醒醒!”
可是不久前那张狂傲的脸现在却脆弱得好似随时会消失一般,安静的无一丝反应。
五秒钟后银色车子灯光照射着路面,车子被开到近乎极速的飞驰离去。
——
“绝艳佳人他人拥,红颜薄命古今同……”戏曲台上一袭白衣的女子眉目狭长,浅笑盈盈地唱着戏曲。
一只手突然间抓住女子的肩膀,色眯眯地看着她:“做我妻子,我现在去和家里那婆娘离婚。”
白衣女子凉凉地将手从肩膀上拿下:“我一个平凡女子当不起韩家少奶奶。”
“啊!”男人捂着被打了一拳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面前将白衣女子挡在身后的英俊男人,“你可知道我是谁!?”
“是谁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的夫人由不得别人来调戏。”男子回眸对着白衣女子深深看了一眼。
讨不到便宜,老色鬼只能愤愤回身骂了几句,下一秒脚下一个香蕉皮却让他狠狠摔在地上。
小小的花流笙悄悄收回扔东西的手,露出一脸嫌弃:“大伯怎么能随地扔垃圾,得报复了吧?!”
台上白衣女子默默向她竖起一个大姆指,花流笙也没心情理地上的人了,屁颠屁颠跑到眉目清秀的男人面前:“伙计,走!回家给我和你儿子调杯龙舌台日出!”
白衣女子一巴掌拍在花流笙脑袋上:“有你这么跟你老妈的老公说话的么!”
画面白光闪了一下,花流笙手拿着一个生日蛋糕抬头看着白衣女子:“不一起去吗?”
“不了不了,你和你爸还有墨儿去郊外过你的生日去,老妈我还有工作要忙呢!”说着又是一巴掌拍在花流笙脑袋上,“去吧让我耳根清静一天!”
车子缓缓在无人的山坡上开动。
“姐姐,先吃蛋糕吧!”旁边粉粉的小男孩嚷嚷着推着花流笙。
“不行不行……”花流笙右眼皮突然跳了一下,不知为何把头转向车后方望出了玻璃外。
远处一辆华丽的车子正疾速朝她们的方向开来,车上的女人五官妖艳,眸中闪着狠厉的光芒。
花流笙半眯着的眼睛突然猛地睁大了起来,她想起来了,这人是前几天来她们家放狠话的韩家少奶奶!
花流笙整个人如堕入冰库里,看着那辆越来越近的车子咽喉如同被死死抑住发不出声来。
“姐姐姐姐,我们吃蛋糕好不好?”耳边有软软的声音。
花流笙来不及开口,接着便是永恒的绝望。
“嘭!”车子在转弯处被狠狠撞了出去。
“啊!”
“啊!”车子里翻天覆地。
花流笙在滚落下去的最后一瞬间清清楚楚地看着那女人得意地看了他们一眼,豪车便呼啸而过。
车子从五十多米高的山坡上滚落下来,巨大的力道让花流笙从窗口飞了出去,狠狠摔在地上双沿着山坡滚落下去。
她的世界里一瞬间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急风惊惶地在耳边掠过,尖锐的小石在身上划过片片红色……
“砰!”身子狠狠撞在大石边停止了滚动。
“轰!”巨大的爆炸声在不远处的平地里响起,然后整个世界突然就安静下来了,再无声息。
花流笙一直想不通,生命为什么这么脆弱,前一秒他们还在同一个世界,下一秒就阴阳两隔。
时至如今,她还记得当初的天空有多么的暗,混着身上鲜血的地面有多么的冷。
她眼睛闭不上去,躺在地上麻木地看着那辆车子在她面前燃烧一天一夜。
许久许久,她仿佛听见很远很远的地方有戏曲声传来:
——但愿佳人心如意,悲欢离合莫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