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你这次回来不会真是要找我喝茶聊天的吧。”
顾云看着席子修在那竟摆出一副颇为委屈的神情,“怎么,我还真冤枉你了?”
席子修刚也就装装样子,玩笑过后,这才神色一正,认真说道:“倒真有那么一事,本来我在这安顿好后不久也是要去寻你的,谁知竟让你寻着花香自己先找上门来了。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正当顾云快把一壶茶都喝完时,席子修才回来,递给了顾云一封信。
“信?这年头怎么还有人写信,一封Email不就搞定了吗?”
顾云接过信,只见信封上写着木木收,竟是连个姓氏也没有。
顾云疑惑地看着席子修,她并不认识什么木木啊,为什么给她?
席子修看到顾云这么看着他,才解释道:“这是老师让我给你的。让你有机会帮忙转交给他的孙子。这几年他的孙子一直在跟他闹别扭,你也知道老师近一两年身体大不如前了,这想孙子的心思也就活了。”
“敢情这还是封家信,还涉及家庭恩怨?我跟在老师身边也有六七年了,从没见过他回一次国。这不是闹别扭吧,是有仇吧!而且这给我合适吗,我也不认识老师的孙子啊!”
顾云把信翻到正面,仔细一看,封面上用钢笔有力地书写着几个字,“木木收?这个名字…”
“怎么了?”
“...没事,只是这个名字一看就知道是个小名。”顾云指着信封上的几个字,抬眼看着席子修,“这老师是想让我给他还是不想?怎么连个确切的名字都没有。”
“我也不明白。对了,老师说了,他的孙子是海天董事长的儿子。你现在不是就在海天工作吗,应该不难。”
“等等...那老师不就是董事长的父亲?!难怪叫我到海天工作,这伏笔埋得有点远啊!我这是又被那老头子算计了?!”
席子修看着顾云难得地扭曲着张脸,努力保持脸上的平静,一本正经地说道:“也不全是,老师也说了,在海天你能得到更好的锻炼。最重要的是,让你收收心,在美国那几年,特别是我去了法国那两年,没人管你,你就差放飞自我了。对付你,就得栓笼子里。”话是那么说,但他也清楚只要顾云答应了做什么,就一定会把那份工作完成得分外出色,只是骨子里不熟人情世故,跟同事多多接触也是好的。
“真应该拉你见见我工作时的样子,我就差没把自己睡摄影棚了!还放飞自我呢,等我哪天出了这笼子,就先把你这给拆了。”
把信放进包里,顾云拿起刚斟满的茶饮了一口,身体斜着靠在桌沿上,扫了眼四周,才收回了眼。“看你这架势,是打算长住啊!”
“你这吊儿郎当的样子,平常在公司应该没人看过吧!继续装下去,不然以后真没人敢娶你。”
顾云拿着茶杯的手一顿,把它往桌上一放,席子修看着这架势,已经做好防守的心理准备,谁知就见顾云把身子坐正,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把额前的碎发拨到一边,轻声细语地说道:“你是说这样么?”
看到席子修一副无语凝噎的表情,顾云摆了摆手,“行了,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回去?不会真打算长住吧,叔叔阿姨同意么。”
“我这才来,你就打算赶我走啊?这也太无情了!”
席子修手扶着额抵在桌面上,微低着头,一副难过样,等了许久也不见顾云说话。当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偷偷地往顾云方向瞧去时,却见顾云两臂交叠平放桌面,下巴抵在手背上,眼露笑意地看着他。
“子修,怎么这么几年过去了,你还跟大学时候一样,还这么幼稚啊!”
席子修也学顾云的姿势,半趴在桌面上,视线对着顾云。
“也就你敢说我幼稚!”
“真应该把你这幕拍下来,给你那些从美国追到法国的粉丝看看,怕是梦都要碎了。”
席子修听后瞪了顾云一眼,顾云却从位置上跳了开,手抚着胸,在席子修惊诧的目光中,缓缓地从口里吐出了一句话让席子修瞬间有了关店送客的念头。
“子修,你别再这么看着我了,我的心都酥了一半了。”
这到底是谁比谁更幼稚?
当顾云站在店门口,看着门口挂着的休息的牌子,才知道什么是自作孽不可活,怎么每次到子修这就管不住嘴呢,这不嘴贱被赶出来吧!
该!
顾云开车离去后,席子修才从侧门走出,望着早已不见人影的道路,眼里是化不开的温柔。
回到家后,顾云洗漱收拾了一番,才松了口气,往后一仰躺倒在床上。
似是想到了什么,顾云翻身起床,到衣柜旁拿起刚才被她挂在那儿的包,从里面取出之前席子修交给她的那封信。
在美国的时候,她就一直觉得老师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因为老师身边没听说有什么亲人,她还曾猜测老师是定是因为性子古怪,才至今还是孤寡老人一个,没想到…原本是儿孙绕膝的时候,却独自一人远赴国外,一呆就是那么多年。
是什么样的事,能让这爷孙两闹这么大的别扭,顾云第一次对一个连名字都不清楚的男人产生了好奇。看着信封上这两个分外亲切的字,视线落在桌面上相框里的那幅画上,“木木,他也叫木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