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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山间晨话

气氛刚陷入沉默没多久,慕斓银铃般的动听嗓音再次回荡在晨风中:“裔哥,你...你跟我们一起走吧......一个人在这山林中很无趣的。”

恒裔闻言却道:“不了,我一个人在这里习惯了。”恒裔并非不想离开这里,——他当然不想在这片无名森林里度过平凡一生,他还想去外面更广阔的世界,见识更多的人和事,只是他深知这些都需要在具备一定实力的前提之下,这个世界如此浩大,而一个人的存在又是如此渺小,倘若自己不够强的话,只会被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吃掉”,连骨头也不剩。

所以他的初定目标是要晋入契灵师境界,然后再去外面看看。

“这...这样啊......”慕斓失望地道。不过她本也没抱多大的希望,在她眼中,恒裔早习惯了这种独自一人的生活,只怕短时间内是没办法转变的了。却是不知,恒裔不愿离开这里是有着其他的原因。

这时,二人忽听得远处有人大声呼喊:“二小姐......你在哪儿啊?”慕斓闻声猛然一惊,——这是岗茨他们的声音!对了,先前出来的时候没和他们说,这会儿,怕是担心得不行了吧,慕斓心中顿生愧疚,连忙从坡上站起身来,向远处的一片晨雾挥动着天蓝色的袖袍:“喂——我们在这儿!”

闻声,岗茨带着那两名护卫穿过雾气向这边疾奔过来,岗茨看着眼前安然无恙的慕斓,这才松了口气。此次是他私自带二小姐出来,要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他自然难以推卸责任,当然也没有脸面再去见老将军。

从昨夜开始,岗茨无时无刻不在心下防范着,然而后半夜自己不知怎么地,竟睡了过去。今日早晨醒来,发现两人竟一起消失在了洞中。当下心中追悔不已,连忙率人一路寻来。如今却是看得这般情景,不由地有些自嘲自己过于杞人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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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回到山洞前。途中慕斓向岗茨炫耀般地展示那株通灵稚菊,略有些夸大地讲述了采摘药材的过程。

岗茨听着慕斓的话,不禁对恒裔更加感激,一想到先前自己还怀疑对方要对小姐不利,心中更是有些愧疚。

几人围坐在洞口,吃着早饭,早饭异于寻常的精致,是一锅蘑菇粥,再配上几碟镇上采购的小菜,直吃得慕斓赞不绝口:“真好吃!昨晚的夜宵也很丰盛,裔哥,你在这片森林里的三餐都是这样弄的么?突然也好想住在这里不走了。”

听着她的话,恒裔笑笑,以前在那个世界里,父母不在家时,可都是自己做饭的,偏偏家里的那个妹妹是个挑食的主,大概自己的厨艺就是那时候锻炼出来的吧。

恒裔三两下解决了自己的那份后,便站起身来:“诸位慢用,我有点事,很快回来。”慕斓听言不由好奇:“咦,裔哥你要去哪里啊?”

但听恒裔回身说:“我自己既已吃完饭,就得给‘那些家伙’准备饭食了,可不能把它们给饿着了。”说着恒裔转身走入洞内。

等恒裔再次走出来的时候,双手抱着满满一大筐红色的果实,边向远处走去。慕斓见状,心中愈加好奇,连忙跟了过去。岗茨眼看二人就要脱离视线,刚要张口说什么,却是忽然一顿,要说的那句话终是未说出口。

“这是什么啊?”慕斓好奇地看着筐中的果实,只见其状浑圆,色泽赤红,个头如鸟蛋般大小。慕斓拈起一颗,放在眼前仔细端详着,只觉得果实模样小巧玲珑,再配上鲜艳的色泽,煞是可爱,顿时让她有些爱不释手。

看着挺好看的,就是不知道味道怎样,想来味道应该不错吧,这样想着,慕斓舔舔粉唇,下一刻便迫不及待地将其丢入了口中,慕斓只顾贪嘴,却是没有留意到一旁的恒裔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

那果子刚刚入嘴,慕斓才咬一口,便掐着玉颈一口将其吐了出来:“啊!好...好酸!”

恒裔终于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慕斓看着恒裔的模样,一想到自己先前的尴尬模样全数落入了他的眼中,不禁大囧,一抹潮红浮现在粉颊上,继而又有些恼羞成怒:“裔...裔哥,你明知道这果子这么酸,刚刚为什么不提醒人家!”

看着眼前慕斓一副小女儿式的恼羞模样,恒裔忙止住笑,解释道:“依你那性子,即使有我在前提醒你,你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不如让你吃点苦头也好!”

“裔哥你怎么能这样?哼!不理你了!”慕斓一跺脚,佯怒道。

“好了,不闹了,那些家伙们该要饿了。”恒裔边走边说道。闻言,刚刚才说过不理他的慕斓又好奇道:“对了,这些东西究竟是给谁吃的?”

“当然是给它们的,昨晚它们还救了你呢。”恒裔带着慕斓来到山洞后面一处溪水前。

“原来是它们啊!”慕斓惊喜地看着眼前水岸两边的银爪厉鹰。

那些鸟儿见到恒裔后,一齐舒展开洁白的羽翼,刹那间,水岸两边仿佛开出了一丛丛厚密的白苇,晨光打在其上,为其染上一层金色的光晕,这番情景映入人眼很是好看。这回慕斓却不敢贸然靠近鸟群,昨夜这些凶恶的鸟杀人的残暴模样可是深深印在了她脑海中。

恒裔似乎看出慕斓的惧怕,安慰道:“没事,这些鸟都是我驯养的,平日不会无端伤人的。”

说着恒裔手捧一筐果子上前招呼起来:“来,开饭了,这是你们昨晚的奖励,大家都有份。”恒裔一把一把地洒出果子,那些厉鹰倒也不争抢,一个个排着队去啄食那些果子。

一旁的慕斓看这群鸟儿如此“礼貌”,倒胆大了许多,上前几步蹲在恒裔身边:“这果子究竟是什么,它们似乎很喜欢吃的样子。”“这个叫——朱砂果,因其通体赤红如朱砂而得名。”恒裔微笑答道,“可是我驯服它们的宝贝哦......”

看着慕斓一脸疑惑的样子,恒裔又解释道:“银爪厉鹰性噬酸,尤喜食朱砂果,然而它们天生视力奇差,——但它们听觉却异常灵敏,昨夜袭击那帮佣兵便是依靠这种超常的听觉辨识方位的,否则,即使视力再好,在夜间黑暗的环境下也是无法视物的,更别提袭击人了。”

恒裔顿了顿又道:“而朱砂果这种体积微小的果实对于它们实在过于难寻,然而它们偏偏喜欢这种食物,于是我日日采摘朱砂果喂食它们,与它们的关系也由此越来越亲近。

久而久之,它们便被我驯服。其实更像一种契约关系——我给它们提供好吃的,它们给我充当援手。”

“真...真厉害!竟然是这样的!”慕斓听恒裔叙述驯养过程,心中不由生出敬佩来。慕斓看着厉鹰在恒裔手下乖巧的模样,也有些手痒,甚至想要自己也养一只玩。

慕斓取出一把果子,摊开小手小心翼翼地将果子放在一只厉鹰面前,那只厉鹰只是稍稍歪过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便低下头专心啄起她手中的果子。这便表明厉鹰认同了她,慕斓一阵兴奋,顿时放开了胆子,轻轻抚摸起厉鹰的羽毛来。

这般玩了一阵后,恒裔忽然站起身来:“你在这里玩,我去看看蛇兄。”慕斓听言连忙跟着站起:“是那条巨蛇么?我也要去看看!”这一次,恒裔却没有答应她:“不行,它跟这里的厉鹰不一样,很危险,你留在这里,乖,我很快回来。”

说着恒裔留下慕斓独自一人,自己沿着溪水一路走去,不一会儿慕斓就已看不清他的背影了。

恒裔穿过还未完全消散的晨雾,来至一处山洞前,在洞口轻喊了声:“蛇兄,我来了。”下一刻便毫无犹豫地走入阴暗的洞中,洞内深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某种阴冷的虫物在地上蠕动的声音。

陡然间,黑暗中传来一阵风声,声势惊人!“又来么?”恒裔似乎有所感应,凭着感觉闪避身形,黑暗中立刻响起一声巨响,像是土石碎裂之声。

紧接着,土石碎裂的巨响一声接一声,不绝于耳!原是那暗中的巨蛇猛烈甩动巨尾不断袭向恒裔,然而恒裔凭着敏锐异乎常人的超凡感知力全数躲过,于是那些攻击便落在了洞内的岩壁上,巨尾所及之处,石屑翻飞,可见其威力之大!

“我说够了吧,不过试试我的反应而已,你这都要将整个洞毁了,怎么?难不成你想搬家了?”眼看对方的攻击没完没了,恒裔终是忍不住出声道。

这话倒也相当见效,巨蛇立刻便消停下来,紧接着亲热地缠上恒裔的身体,恒裔看着巨蟒双目绿油油地盯着自己,似是有些不怀好意。恒裔不禁无奈道:“知道了,我都来了,你还怕我跑掉?再说昨晚也答应你了......话说,每次帮你弄这个,都有些害怕你不小心杀掉我啊,记得第一次的时候,那般的危险...真是想想都后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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