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书远觉得自己现在还是有必要哄一下容颜,容颜的脾气很大,自己以前就知道,而且不管怎么样,自己都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会对她好一辈子,易书远说过的话,对容颜的承诺,他必须做到。
“颜颜,你现在有点儿冲动,我是想等你冷静下来再跟你好好说。”
“反正我就是再冷静也不会答应你去给那个女人捐献骨髓。”容颜不管那是不是真的,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对易书远不好,她都不会让易书远去,毕竟她太爱易书远了。
现在的她不再是容家大小姐,没有父亲爷爷奶奶的疼爱,最爱她的母亲也去世了,现在的她只有易书远了,她不敢想象也不能想象,要是连易书远都发生个什么三长两短,她该怎么办。
易书远想了想,说:“颜颜,你真的就忍心,看着那个唐昕,那个姑娘年纪轻轻就命丧黄泉吗?”
容颜愣了一下,也是不说话,她也很能理解唐昕的处境,也想帮唐昕,但是为了帮别人连自己都不顾,这她就做不到了。
其实容颜也不是个喜欢无理取闹的人,易书远也是了解这点的,只要是有道理的,好好对容颜说,她慢慢也会接受,易书远道:“其实你最主要还是怕对我有什么影响,是吗?”
“当然是因为这个。”容颜就是担心易书远出什么意外。
“不然这样吧,明天我们去医院,你听医生怎么说。”易书远说。
易书远是觉得医生是不可能骗他的,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但容颜却不这么想,她说:“唐家人那么有权势,那医院的院长说不定就跟那唐老爷子认识呢,他们合伙来忽悠你你都不知道,我才不相信他们。”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呢,你们容家应该也有认识一些权威医生,你要不打电话给你父亲,确认一下。”易书远提议。
这容颜就更不肯了,她已经离开了容家,当初走的时候还那么决绝,现在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区区唐昕舔着脸打电话回去。
“我才不要呢。”容颜堵着嘴说道。
易书远很无奈,“你这也不肯,那也不愿相信,难道就真的要眼睁睁看着那唐昕死了?”
“我……我也不愿意这样啊,再说,这江城这么大,唐家那么有权势,一定会找到别人救她的。”容颜说。
易书远道:“这江城他们人都找遍了,要是能找到肯定不会真叫我了,容九儿都跟我说了,可以说我现在是那个唐昕唯一的希望了。”
“那我也不管,江城是很小,可我们天国可不小,只要有心肯定也能再找到合适的人。”容颜好说歹说的,就是不同意易书远救人。
易书远又急又无奈,“颜颜,你不能这样想的,如果我们没有遇到,不知道就算了,可现在我们什么都知道,而且目前也只有我能救她,我都答应了,突然又反悔的话,那不是要活活逼死人姑娘吗?”
毕竟没有希望还可以期待,但有了希望又失望,那就真的是会让人绝望,他反正做不到那么心狠冷血。
“什么逼死不逼死的?!我就不明白你究竟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宁愿担着生命风险去救一个非亲非故的人,也不愿替你老婆孩子想想,你真是好狠的心啊!”易书远越是决意要救唐昕,容颜心里就越不舒服。
这让她有种自己加上肚子里的孩子,都比不上唐昕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重要的感觉,可明明她和孩子才是易书远最亲最重要的人啊,对此容颜真的不能理解,也绝对不会支持。
容颜有时候不讲理起来,就跟胡搅蛮缠没两样,这样的容颜,易书远每每对着都会觉得心累得很,他耐着性子说道:“颜颜,我从来就没有不顾你和孩子的想法,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包括将来也不会有。”
易书远的语气很坚定,表情亦如此,“我只是觉得帮人救人是行善积德的好事,既然被我遇见了,又在我力所能及范围内,何苦还要当没有一回事呢?你不觉得人与人能够结下善缘,也是人生中的一种造化吗?”
“我不觉得!”容颜根本就听不进他的劝说,“什么善缘和造化,我通通不懂,我只知道我不能没有你,你想想如果你真的因此而出了什么事,那我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她只要想象一下易书远从今往后有可能会不在她身边,她就觉得整个世界好像要崩塌了一样,“书远,就当我求你了,这事你别管了好不好?唐家有权有势,肯定能给唐昕另外再找一个骨髓合适的捐献者,唐昕肯定不会有事的。”
看着容颜这样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易书远也真是头痛得不行,干脆心一横,说道:“颜颜,我问你,如果以后我们的孩子也遇到这样的问题,你是希望对方信守承诺捐献骨髓,还是希望对方答应了最后却反悔?”
容颜被问住了,也有些生气,她瞪着眼说道:“书远,你怎么可以拿我们的孩子来做比喻?我们的孩子肯定会健健康康,什么事都没有的。”
“那好,不说孩子,那换做是我呢?如果是我得了白血病需要别人捐献骨髓才能活命,你是希望人家反悔还是不希望?”
“呸呸呸!”容颜还是很不高兴听到易书远这么比喻,“不许说孩子,也不许你说你自己,我们一家子都会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易书远却摇了摇头,“颜颜,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是希望我们都好好的,但世事无常,今日不知明日事,谁也说不准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所以你就别拦我了好不好?”
容颜一时无话,就听易书远继续又说道:“所谓帮人就是帮自己,今日种下善因,明日才能结善果,这是奶奶生前常对我说的一句话,我相信如果奶奶在天有灵,她一定也支持我这么做的。”
提起过世了的易奶奶,容颜脑子里不免又想起了老人家那张慈善和蔼的脸庞,以及她口口声声说的如果易书远敢欺负她,她一定会替自己撑腰的话,还有她临走前的一声声叮嘱,容颜的心既温暖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