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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碎木缉凶2

根据艾宾浩斯的研究,记忆是按一定规律遗忘的,但实测发现,犯罪者会无法抑制地去回想作案情景,脑海中会不时地呈现出行凶的场面等。在测试的过程中,当测试人员问及犯罪者作案的情景时,作案人心中真实的人格特征、心理状态和心理过程会被呈现出来,在呈现时,生理会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外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机器能反映出来。

测谎仪主要测试皮肤电阻、呼吸和血压,真正的作案人会在这三项指标上露出马脚来。

此时,雪儿已经人间蒸发四天了。

警方和义工开着沙滩车,或骑马或步行在该区进行地毯式搜索,社群也大力支持,镇上到处挂着淡紫色缎带,雪儿家路边和前院放满鲜花和泰迪熊。当地一家行号还提供赏金征求有关雪儿下落的有效咨询,她失踪越久,她的安危就越让人担心。大家心中关于她的揣测也越来越趋于不好的结果。

不过,在雪儿失踪六天后,一切都赫然静止了。

一个青年男孩在镇外一条偏远的小溪附近捡鹅卵石,溪水潺潺折射出五彩的阳光,他的脚踩在松软的泥土上舒服极了,他看到在不远处好像有开过晚会的痕迹,男孩想在人们聚集过的地方也许会用一些石头围起来生火,也许那里会有漂亮的石头,出于好奇他走了过去,就在他低头寻找的时候忽然发现一些树叶下影影绰绰地似乎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他小心翼翼地走近一看才知道是一具烧焦的尸体,他吓得退后几步,几欲摔倒,跌跌撞撞地跑回家并报了警。

弗莱特一接到报警电话立马赶到犯罪现场,乍一看到尸体,尸体早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衣服和头发也都被烧掉,皮肤也被烧焦,对比齿模记录证实她就是雪儿.托勒森。

本来是在急着寻找失踪的年轻妈妈,现在成了拼命搜寻杀人凶手。

凶手不仅谋杀了雪儿,更把她的衣服烧掉,把她的毛发烧掉,还如此狠心地把她抛尸在荒郊野外,火烧掉了大半物证,很显然,凶手是为了掩盖留在死者身上的证据,才将尸体付诸一炬,企图烧毁所有证据。但侦查员依然找到了可能的线索,一是黏在她皮肤上看似防水布的物质,另外附近也留有几根木材,似乎该区最近有人办过篝火晚会。那么是否有人看到过疑似凶手的人呢,这一切都需要进一步调查。

证据显示这并非随机的暴力行为,凶手似乎用防水布裹住雪儿,还带了早就准备好的木材以助长焚尸的火势。然而,除了留在现场已经燃成黑块的木材,凶手似乎没有留下别的东西,这儿烧过的木头或许是他们最好的证据。弗莱特仔细观察了凶手用于焚尸的木材,发现其来自木豆树,木豆树并非此区的原生种,在此区以西的数量较多,最近的林区也要大概100里左右的距离,认为在犯罪现场发现的木材是有一定指向性的,这个镇子很小,人们在深夜开晚会也是常事,多数是年轻人,是谁组织的,都叫了谁去,在哪,什么时候举行,这些都是公开的。弗莱特认为湖边晚会将是他第一个突破口。

侦查员找到了曾在焚尸地点参加派对的人并问话,然而没人记得和雪儿有关的相关信息,他们也并没有燃篝火,据他们透露雪儿失踪当晚这并非唯一的派对,在雷蒙街上有另一场派对,那里离雪儿家只有几条街远。根据进一步的调查,侦查员发现他们就是用木豆树来生火的,正好与焚烧雪儿尸体的木材相同,说不定凶手就在这些开篝火晚会的年轻人之中。只不过弗莱特担心凶手是否参加了这场派对,在场的人是否愿意透露真实的咨询,亦或许凶手是偷用了篝火晚会剩下的木材进行焚尸的。

木豆树别名为紫薇楸,是含羞草科金合欢属的一种常绿乔木,喜光,喜温暖,不耐霜冻,根深叶茂。 速生木豆树高约30米,树干通常十分笔直且长度超过整个树高的一半。枝条、叶状柄及叶柄光洁或稍有粉毛。深绿色、光洁的叶状柄可达25厘米长、10厘米宽。 所结的豆荚宽而直,不规则地缠绕在一起,宽达3~5毫米、长达7~8厘米。

当然,弗莱特最先想到的还是要拿着在犯罪现场发现的木材去问一下在篝火晚会附近的居民,看这种木材是否来自于他们家中。经过一番询问后,附近居民家中都没有木豆树这种柴火。弗莱特敢肯定这木材是参加派对者带来的。

从参加派对的青年口中,弗莱特得到了莫西·曼多萨这个名字,据说就是他带来的柴火,弗莱特以一种很友好,并不让人察觉的方式跟莫西进行了交谈,他旁敲侧击地问莫西是从哪里弄来的木材,当时带了多少,是否够用,篝火晚会开的是否开心。莫西表示那天带的木材正好够用。从交谈中弗莱特得知莫西这个人竟然是雪儿的同班同学,但这似乎是唯一的关联,他俩不是很熟的朋友,不是死党,更没有在一起过。

莫西从方斯维高中毕业,从小到大住在这个小镇上,没有考上大学,整日留在家中无所事事,到现在依然跟爸妈住在一起。不过莫西的案底并不像他的生活背景那样单纯,莫西犯过法,调查发现莫西曾涉及多起持枪抢劫案,然而在这起涉及雪儿之死的案件中莫西并没有明显的犯罪动机,警方也没有找到和他相关的物证,难以证明莫西涉及本案,但侦查员依然收集了莫西带去派对的木豆树木材,希望能对案情有所帮助。

弗莱特开始探寻木材比对技术,他找到了田纳西大学的亨利·梅尔博士,她是树轮年代学的专家,研究树木的年轮。树木的年轮不仅能确定树木的年龄,还可以透过观察年轮间不同的宽度,获取其生长环境的资讯,尽管看似机会渺茫,但木豆树的确是弗莱特唯一的线索。于是侦查员收集了犯罪现场于后院营火的木材样本,寄交实验室,以此案例而言,如果亨利博士想要联系犯罪现场发现的木豆树木材与莫西拿去营火晚会的这两组木材,就依年轮的走势观察即可,这似乎是可行的,对比两者的年轮,就好像对比指纹一样。起先梅尔博士自两组样本各切下厚度约为2寸的横断面,接着用带状磨砂机加以处理,然后在显微镜下比对年轮。她希望能比对出年轮的宽度,就好比相同的指纹彼此间重叠便会完全一样,梅尔博士希望通过比对证明两者来自同一树群,或来自同一棵树,但结果令人失望。木豆树这种树是所谓的散孔材,因而年轮不是非常清晰,这一结果对于调查是重大打击,鉴证证据无法显示莫西就是凶手。

侦查员回到原点,就连打悬赏热线的人也大多是乱枪打鸟的线索,追查下去大概也不会有斩获。但警方终于接到了一通不容忽视的电话,来电者是一名女子,她说儿时的朋友跟她说了一个要命的秘密,她十分害怕,也不想知情不报,所以打来电话看能不能有所帮助。她说她和她的这个朋友是发小,因他们从小去同一座教堂而成为好友,在一天晚上他慌慌张张来找她,说有事情要和她说,一听他的声音就知道肯定出事了,他在崩溃中跟她说,他杀了雪儿。而该女子的朋友正是莫西·曼多萨。起初警方以为又是为了悬赏而打来编造故事的人,没想到女孩竟说出了令人震惊的事情。

她说莫西用防水布裹住雪儿的尸体后再把她的尸体焚烧掉,警方在此之前并没有向任何媒体发布有关防水布的事情,也就是说没有其他人知道防水布的事,这一说法切中要点,这正与在尸体身上发现的小块蓝色防水布这一证据相符合。侦查员此刻排除了其他嫌犯,包括雪儿的丈夫汤姆,但若要定莫西的罪,需要物证来确立他在犯罪现场,木豆树柴火依然是警方最大的希望,但鉴证专家无法串联起犯罪现场的木材,以及雪儿失踪当晚莫西带去派对的木材。木豆树会藏有另外的线索吗?

警方得知在田纳西州的国家实验室研发出顶尖技术,梅尔博士把木豆树木材寄给专家玛塔·魏玛丁博士,其为激光光谱分析专家。玛塔博士试着用激光光谱分析研究木材的化学性质,一般都是用这一技术测量污染对环境的冲击,如果有东西污染土地,树木便会藏有记录,如果附近有工厂,树木会含有那些污染物,或从环境里取得那类元素,激光击中木头,让样本蒸发,以短光波释放出特定元素,这些光可以加以测量分析。玛塔博士在其中一个样本内发现到意料之外的化学元素,就是钛。树木根部会吸收钛,然后跟养分一样被输送至树木各部。玛塔博士测试其他样本同样发现有微量的钛。她用犯罪现场的木材,以及雪儿失踪当晚莫西带去派对的木材取得的木材作出的资料进行统计分析,发现彼此的吻合度高达99.995%。由此得出,两者若非来自同一棵树,就是来自同一地理区,或是同一树林。这是惊人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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