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凡雪凡玉袅袅婷婷的屈腰一拜。
“喏,怎么样?”白落歌轻轻一笑,转身拿过画卷,一幅的绚美绮丽随着画卷的展开流泻开来。天地失色。凡雪凡玉红唇颤了颤,半晌回不过神,目光简直可以说是在贪婪的盯着画卷。
白落歌只好伸手在她们眼前晃了晃。“姑娘恕罪!”凡雪凡玉回神,连忙跪在地上,试图甩去脑中的惊鸿一瞥。
“罢了,人之常情,好看吗?想见见画里的美人不?”白落歌嘴角勾起邪恶的笑。
“敢问姑娘画里是何人?”
“她啊……”白落歌无视身旁威胁的目光,“她是魔帝宫里的美人啊……”凡雪凡玉一抖。
白落歌身旁的杀气快要凝成实质了。“好了好了,怎么样?”白落歌出声打破尴尬的局面,凡雪又是一拜:“姑娘画技出众,自然无需再学。”
“……真的?”白落歌一愣,“我和我娘亲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娘亲小时候还骂我学了那么久只有皮毛之技。”
“姑娘的娘亲必是精通丹青之人。姑娘可要接下去学舞?还是明日?”凡雪看了看天,问道。方才还算晴空的天马上就变了,乌云层层叠叠间偶尔闪过被阻截的电光,沉凝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滴下水来。
“你们回去吧,这些东西我自己收进去。”白落歌看了眼焦急着不知道要去做什么的凡雪凡玉,说道。“多谢姑娘!”那两人疯了一般往外跑去。门啪的一下就被用力关上。白落歌抽了抽嘴角。
“落落啊落落,”月染笑着有些勉强的指了指她的脸,“落落……你长的真像我一个故人,不,不是像,简直一模一样……”
“故人?谁呀?”白落歌看着她浅紫色的眸子流露出的怀念,疑惑的问道。
“夕谙。”月染浅浅一笑,却莫名让人有些哀伤。
“她是谁啊?”白落歌猛然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那个名字就像一根线,顺着,攀爬着,牵扯出了脑中最深处的记忆。
…………
“夕谙,我是迫不得已,我会救你出来的。”
“玄哥哥,为什么……为什么……”
“夕谙,不要怕,不要怕,最后一次了……好不好?”
…………
“诉玄,你还是不是人?就为了那个位置,你就将夕谙送出去?!你把她当什么了?!”
“她会理解我的。”
“诉玄,你太自私了,我会救她出来,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从今往后我们势不两立!”
…………
玄哥哥,你为什么还不来带我走?染姐姐他都来过了,你为什么不来?玄哥哥,是不是夕谙做错什么了?玄哥哥,不要抛下我,玄哥哥,玄哥哥,玄哥哥……
记忆里突然浮现出一段段对话,女子撕心裂肺的声音仿佛是在她心上扎进的一根细小的芒刺,有蔷薇色的血液流出来,尖锐的,潮湿的,疯狂的,疼。“玄哥哥……”是谁?
月染一愣,睁大了眼睛,手指忍不住颤了颤,“你说什么?”
白落歌回神,“我说什么?”仿佛有一双手,在疯狂的撕扯着什么,将那些久违的东西全部重新埋葬。她的脸上涌出悲伤的茫然。恍惚间地转天旋。
再醒来时天色已晚,白落歌挣扎着下了床,走到窗前,青石板上都是纷纷扬扬的落花,湿漉漉的粘在上面,一地清寒。她拿起旁边的镜子,镜面上蒙着一层雾气,白落歌伸出手指试图抚去,却鬼使神差写出了两个字。她呆呆地看着,捏着镜框的手指有些发白,这个名字,那么陌生,却又那么熟悉。
“落落?你醒了?”屏风外传来清浅的脚步声,一如落花洒落湖面漾起的层层涟漪。白落歌一愣,慌忙把镜子反过来置于桌面上,坐到了椅子上。为什么呢?她也不知道。
“美人姐姐。”月染进来时,白落歌正在强颜欢笑,说不出的怪异。
苍白小巧的脸裹在及腰的浓密长发里,金丝红衣,怎么看都有种妖娆味道。月染不由得愣了愣神,真好看,一如当年的……她……“夕谙……”
“我不是。”白落歌好声好气的说道。“对,你不是……你不是……”月染喃喃说着,不知是说给别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我方才怎么了?”
“你说了一句话,然后就晕过去了。你还记得你说了什么吗?”月染试探着问道。“我……”白落歌使劲去回想,脑子却疼得厉害。一片空白。“不记得了……”
“那个夕谙是谁?”白落歌连忙把话题转开。
“她啊,很漂亮,是个美人呢,落落和她长的一模一样。”月染微微一笑,却仿佛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苦涩哀痛。
“是嘛?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白落歌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这点。
“很容易的。查一下就可以了。”月染暧昧的舔舔嘴唇,“落落的身世真让人着迷,那个什么江寻意我一定会帮你解决掉的,当然,落落想自己来也是可以的……”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闪过凛冽杀意。白落歌身子本能的不由得一寒。
“落落是怕了吗?”月染眨眨眼睛,“反正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哼,怕?我为什么要怕?该怕的不应该是江寻意吗?”白落歌不屑的撇了撇嘴,真好笑,她高兴还来不及。
“是啊,落落这么漂亮,我怎么会舍得呢?”月染弯唇调笑道。
“有这张脸,真不知道是好是坏。”白落歌偏头去看菱花镜里的自己,藏在宽长袖子里的手紧了紧。
“我第一次见到落落的时候就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哦。”月染摸了摸她的头发,嘴角一抹温柔笑意。
“嗯?”白落歌瞪大了眼,盯着那张妖娆倾城的绝世脸蛋,试图从那上面看出什么。
“五个字,”月染神秘笑开,“依稀故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