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笑什么？”沈浪拍了她脑袋一下，“过会儿就到蹴鞠赛了，走，去热身。”
“什么热身？”她装作听不懂。
“吴逸才，别给我装傻，给我老实守着球门。放进一个球吃老子一脚。”
她一抖，“啊？可是我已经答应……”
“他是我们的守门员。”
周杜凡带领一队人拦住他们，朝吴玉勾了勾手指，“小叛徒，给我滚过来。”
卧、槽！
这个狂拽酷霸吊炸天的态度是怎么回事？周杜凡今天吃炸药了！
沈浪一把揽过吴玉，挑衅地向周杜凡伸出中指，然后往下一倒。“周世子，这样明目张胆地抢人不好吧？”
“他本就是我的人！”周杜凡大步走上来，拎起吴玉后衣领，低声威胁：“听着小子，今天的比赛敢输就废了你！”
吴玉苦着脸，“周哥，咱好好说话好吗？你这样吓我把我吓坏了怎么办？”
“对呀，把我们可怜的小逸才吓坏了怎么办？”沈浪唯恐天下不乱地帮腔。
“想打架？”周杜凡挽起袖子，目光凶狠地瞪他。
沈浪不慌不忙地说：“周世子确定吗？可不要打输了回家向老王爷哭鼻子。”
“你找死！”
“来呀！”
周立赶紧跑去和吴玉说话。
“吴公子，求求你帮帮世子吧。二公子也来了，他在兰亭书院的蹴鞠队里，世子不能容忍自己输给他，况且王爷也在。”
吴玉想起那晚周杜凡醉酒的样子，唏嘘不已，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啦，我答应过他。”她看向兰亭书院的方向，不知是两支蹴鞠队的哪一支。没看到哪个和周杜凡长得特别像。
“吴逸才？”沈浪语气不善。
“知道了沈哥，反正两队不会一起上场，两队守门员我都做好了。”
“你确定？”
“守门可不轻松。”
“安啦，我吴逸才说到做到！”她非常霸气地一甩马尾。
国子监的学子们为她的英姿所震，加之她之前在蹴鞠比赛中的表现，一时间信心满满，一个个上来往她身上招呼拳头，“小子，靠你了呀！”
她左躲右闪，还是吃了几拳。
心中怒！这些家伙是不是假公济私，故意打她的！
沈浪的队服是红的，周杜凡是白的。
沈浪不知从哪搞出一套小衣服，吴玉穿上之后刚刚好。不禁用怀疑的眼光看沈浪。
“喂，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这是清雅做的！”
她顿时感觉手上的衣服如有千斤重，心里还是不敢相信，“肖哥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沈浪用手指划划脸，“那家伙有很多你想不到的另一面。”
首先上场的是求文殊院和三成书院的蹴鞠队。
“这人腿势不对。”
“闪躲得太难看。”
“呀，被砸到了砸到了！”
吴玉的队员不停地评头论足，字里行间既藐视他人又衬托自己，而且完全不掩饰音量。
球场上的人不由对他们怒目而视。
“这样得罪人没关系吗？”吴玉试图劝阻。
周杜凡作为嘲笑的主力军，不屑地撇嘴，“一群庶民罢了，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张牙舞爪。”
这话更伤人。
果然，就有人恨不得冲过来，被旁边的人拉住了，低声耳语了几句，愤愤地瞪了周杜凡等人一眼，返身继续蹴鞠。
周杜凡有恃无恐地翘着二郎腿，坐在赛场的最前方，周立在一旁端茶递水，态度不要太嚣张。
比平时更加嚣张。
嚣张到有些异常。
明明皇上和老王爷都在场，却还摆出这副姿态，任性都不足以形容。
“周哥哥，”吴玉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我觉得这样不大好。”见他神色不善地看过来，她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男子汉大丈夫，还是在球场上见真章比较厉害。”
“哼！”他想了想，竟微微颔首，环视了一圈球场，撇嘴，“闷死了，爷要出去走走！”
“哦哦，周哥哥慢走。”
“走什么走，给我跟来！”又对周立吼道：“不许跟过来。”
周立一脸羡慕地望着吴玉。
她勉强笑笑，跟着周杜凡出去。
“我看到了，那家伙在和别人一起嘲笑我。”
周杜凡一拳捣在墙上。
吴玉抖了抖，“……周哥哥，再生气也不要伤害自己呀，逸才会心疼的。”
周杜凡转头瞪她，“满口谎言的小骗子！”
“周哥哥，人家没有……”她泪眼汪汪。
“娘们似的，给爷滚远点！”
“那我滚了呀。”
“给我滚回来。”
“……”
两人在皇城外的一个角落里，几乎没有人经过。
吴玉站得腿酸了，“周哥哥呀，你是不是很紧张呀？”
“谁紧张了！”
“那我只是问问啊，你那个弟弟球踢得厉害吗？”
“他？呵！嘴巴子厉害罢了。”
“那就不要紧了，周哥哥在球场上狠狠踢爆他就好了。”
“你知道什么？就算赢了他也没有！父亲又会说我不务正业……”他的语气低落下来。
“那就输呗。”
“开什么玩笑！爷宁愿死也不要输给他！”
吴玉很无语。
突然，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
她迅速转身。
是一个看起来干净无害的少年。
“大哥，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你突然离开，我有些担心，就出来找你。”
周杜凡冷笑，“周文正，管好你自己，爷不需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少年显得有些无措，“大哥……”
看着这一幕，吴玉不禁想起当初和姐姐相处的场景。
她认为姐姐不安好心，抗拒姐姐的亲近，但事实证明，人家是真心把她当妹妹疼爱，是她太过狭隘，总觉得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她想，周杜凡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才会像刺猬一样竖起满身的刺防卫。
就像姐姐那么温柔美丽大方，连她都会偶尔忍不住羡慕嫉妒。
晃神间，名叫周文正的少年已经离开了，周杜凡又开始对着墙壁发泄不满。
她叹了口气，“周哥哥，或许他只是想和你好好相处……”
“连你也要站在他那边！”他难以置信地冲她吼。
她连忙堵上耳朵，“好嘛，你们兄弟的事情我也管不着……”
他狠狠瞪她，“叛徒！”
这两个字说得比以往更加凶狠，吴玉知道，他真的生气了。
本想要解释两句，想想这时候说话肯定会火上浇油，还是让他自己明白过来吧。
回去的时候求文殊院和三成书院的比赛早已结束了，马上要开始兰亭书院和国子监的比赛。
她看见周文正在兰亭书院的队伍中。
这时脑袋上飞来一件白色队服。
她撇撇嘴，找了个地方换好衣服出来。
所有队友围成一个圈，手掌叠着手掌，往下一按，大喊一声“啊”，顿时气势震天！
兰亭书院的人不甘示弱，也做了鼓舞士气的动作。
一到赛场，吴玉的心脏就砰砰乱跳得不要太兴奋
小跑到球门前，胯下马步，做好接球姿势。
不知是谁先“噗”一声笑起来，指着吴玉道：“你们看那个小个子，他们居然让一个小鬼守门！”
难得的周世子没有发火，只是在看见人群中的周文正的时候不屑地撇撇嘴。
在吴玉眼里，周杜凡这支蹴鞠队很强，至少比同参赛的沈浪球队强得多，但是对上兰亭书院的球队竟然没有讨上几分好。
这次的比赛才是真正公平的比赛，两方势均力敌。
兰亭书院有两个主力，分别是周文正和吴玉在茅房结识的“哥们”姚天启。
年纪都不算大，身材并不高壮，但配合无比默契，相互传球，越过一重重障碍，直接闯到球门前。
姚天启对吴玉四目相对的时候，挑衅地扬眉。
抬脚射门！
吴玉后退两步，像是害怕了。
但事实上，她的下盘无比稳固，触碰到球的时候手臂自然弯曲，卸力的同时身子半转，将球稳稳抱住！
众人发出惋惜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