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忍不住低笑起来。
吴玉也不明白自己在笑什么，只是心中突然无比畅快。
原来她的奶娘也不简单呢！
她不知道奶娘是否还活着，就算是死了，有人费尽心力把她的尸体带走，还特意掩盖了移走尸体的痕迹，那么奶娘就绝不是简单的身份。
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吴玉拍拍衣服上的泥土站起来，盖好棺材把土填回去，看着满地的杂草，抓抓脑袋，不得不一棵一颗种回去。
回到吴府的时候天快亮了，她谎称做了噩梦要洗澡，春草春香赶紧爬起来伺候。
“我没睡好，白日要补眠，派人帮我去书院请个假。”
春香惊讶地想说什么，被春草拦下，“是，婢子记住了。”
吴玉看着两个丫鬟笑，“这就乖了。”
两个丫鬟拿着脏衣服下去洗，春香忍不住道：“小姐的衣服好像是泥土蹭脏的……”春草拿过衣服，头也不抬，“小姐说是噩梦就是噩梦，赶紧把衣服洗了，别让旁人发现。”“哦。”
吴玉辗转反侧了好久才睡着，梦见了好久不见的奶娘，佝偻着背，笑容卑微，摇着手离她越来越远。
梦醒来，她的眼角微微湿润。
罔她自负皇家谋士，却连身边亲近之人的身份都不清楚，想调查也没有任何人脉资源，这样只有小聪明的她真的有资格继承高爷爷吗？
心情突然很沮丧。
“小姐，姚小姐来探望您了。”春草在门外禀告。
吴玉赶紧收敛情绪，拍拍脸，如往常一样弯起嘴角，“知道了，马上来。”
姚佳儿在客厅来回走动，很是烦躁不安，看见吴玉出来，赶紧跑上前，却停在两步远的地方，不安地扯衣角：“对不起，琉璃，那个……是我连累了你……”
吴玉笑得眉眼弯弯，“我没事，看我这两天还养白胖了。”
姚佳儿打量一番，点点头，“好像是诶！”
“……”吴玉转而问：“你怎么样？那件事你比较惨，你哥哥怎么说，你那个未婚夫呢？”
“别提了，提这个就来气。”姚佳儿坐下来，愤愤不平道：“那个蠢人还是要纳那个青楼女人为妾，然后发誓以后除了我不会有别的女人。可是我多聪明啊，听了你的话，醍醐灌顶！这种男人太蠢了，以后肯定会有越来越多女人，到时候我还有什么好日子过！还有我哥，你知道吗？居然是我哥带他去的青楼，才认识那个女人！我已经给我爹写信要退亲，以后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吴玉现在想起来，那时候说闻天诚愚蠢的言论确实冲动了，其实闻天诚应该是娶妻之后会尊重爱护妻子的男人。只是她以现代人的眼光，仍接受不了负责任纳妾的说法，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这是比三妻四妾还讨厌的结果。
“佳儿，其实……你应该再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姚佳儿反问：“如果是你会嫁？”
“不会。”吴玉毫不犹豫，“但是我们的择偶观不一样。我在乡下长大，那里人穷困，男人没有多余的钱纳妾，所以我不能容忍我夫君有别的女人。但我知道千金小姐的教育不一样，坐稳正妻之位才是首要。”顿了顿，“而且，闻天诚还是有优点的，相比普通官家子弟，他严于律己，尊重妻子。我之前说的只是最糟糕的情形，要避免这些很简单，我可以教你……”
姚佳儿觉得这般犀利的吴玉有点陌生，张了张嘴，“本来好像是觉得这样就够了，但听你这样一说，我也想我的夫君只有我一个人。”
“……其实这还要从大局考虑。”吴玉觉得以姚佳儿的性子很难震住一个男人。公平地讲，解决掉某些隐患，闻天诚真的很适合姚佳儿。
“我考虑清楚了啊，我觉得你好厉害的，所以你找什么样的男人，我也找差不多的好了。”姚佳儿异常心宽。
“我有未婚夫的。”
“我知道我知道。”姚佳儿摆摆手，一脸我相信你我就是猪，你讲的笑话一点不好笑。“我哥把我关在府里，要不是我说来看你，他死都不放行。这次好像真的闹大了，幸好爹娘不在家，不过慕容若琪也讨不了好。哼，那个不安于室的女人！”
“不要乱用成语，”吴玉对姚佳儿的未来很担忧，“你应该考虑一下自己现在的处境。”
“反正事情已成定局，我也懒得再做什么名门闺秀……琉璃，你要做吗？”一脸期待地看吴玉。
吴玉斩钉截铁：“要。”
姚佳儿一脸郁闷，背过身“反正我是没脸去书院了。”
“那你看慕容若琪敢不敢去，她敢去，你也去就是了。”
姚佳儿眼睛一亮，“说得对！那我们现在出去玩吧？”
“想都不要想。”姚天启在外面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大步走进来，抓起姚佳儿的手腕，“马上跟我回家，别再给我丢人现眼！”
姚佳儿尖叫，“琉璃，救我！”
姚天启把姚佳儿抓到身后，“琉璃，对不起，这次的事情连累你了。”
吴玉笑笑道：“没有，我也刚好想去长长见识。”
听到这种宽慰，姚天启的心情复杂莫名，“琉璃，你是好姑娘，但别太纵容佳儿了。佳儿你也是，不管以后做什么事，拖上琉璃的时候也为她考虑考虑行吗？”
姚佳儿停止挣扎，“哦……”语气低落。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吴玉开口：“要不我带你们逛逛我家？你们是第一次来吧。”
吴钟国和吴逸轩都已经离开了，吴氏基本在自己的院子里窝着。所以吴玉在整个吴府横着走。
逛了一圈，姚佳儿毫不留情地点评，“没有一点特色。”
吴逸才听到外面的动静，从窗户探出头，“二姐？你在干什么？”
姚天启条件反射地瞪他，“吴逸才！”语气中饱含不为人知的懊恼。
吴逸才看了他一样，不认识，撇嘴嘀咕：“一个男人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太不成熟了。”
姚天启气得头顶冒烟，虽然这神态语气跟印象中的不大一样，但讨人厌的效果没差！
姚佳儿好奇道：“琉璃，这就是你弟弟啊，和你长得挺像呢。”
“那是，要不怎么是我姐呢！你是谁？”
“我是你姐姐的朋友，姚佳儿，这是我哥哥，姚天启。”
“哦。”吴逸才兴致缺缺，“二姐，我要那个。”
“知道了。”
姐弟俩交换不为人知的暗语。
吴逸才心满意足地关上窗。
姚氏兄妹又逛了一会儿就告辞了。
吴逸才向她要的东西是玉石，上次祁琏答应给她带大块玉石，差不多应该有消息了。正想着，外面禀告说祁公子来了。
她眼睛一亮，连忙跑去迎接。
“祁公子！”
笑容上扬到一半突然僵住。
她去青楼的事情他知道了吗？应该是知道了吧？怎么办？未婚妻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他一定觉得很丢人，难道是来退婚的！？
她被这个结论吓住了，不安地拿眼角瞅他。
祁琏的笑容一如以往，拿出一个布包给她，“答应给你的。”
她下意识接住，硬邦邦的，挺重，难道是——“玉石？”
“嗯，看看喜不喜欢。”祁琏的目光不由自主看向吴玉抱住包袱的手，这块玉石分量不轻，她却抱得很轻松的样子。
（决定日更到月底，至于下个月怎么更，下个月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