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男人缓缓转过身,略显魁梧的身体占据整张椅子。黝黑的眼睛,带着几分红果果的、强烈的欲望。
长满厚茧的大手一扬,门立刻从外面锁上。
那‘砰’的一声,传入房间,无端震耳。
看着男人大步压近,苏夏冷笑。原来,她的血光之灾,来的这么快!
苏夏心登时一沉,连心惊都省了,宛如花盆直砸在头顶颅骨上,脑袋一麻,四肢也微微僵住。
“我是代表左雨菲左小姐过来跟齐总谈解约的相关事项。齐总不介意,把门打开,用正当合法的方式谈吧?”
明知她是入了虎穴,她还是故作冷持,一面拖延,一面用肘狠狠撞向身后。可惜厚实的门板,如他的眼神一样,纹丝不动。
“别白费力气了,你只是她送来让我折磨的礼物。”男人壮硕的身体压过来,抓住她双手扣在门板上。然后拽出皮带,用力绑紧,一把将她推倒。
苏夏撑起身,凤眸凛冽,“齐总!”
齐天宇冷笑着,钳住她下巴,摆出一副天娱老大的派头,冷哼,“小贱人,不让我舒服了,你休想走。”
他大手‘嘶’地扯落她肩带,毫不客气扫过去。每扫一处,苏夏都犹如被一桶深井的水淋透,四处战栗着。
奋力挺起身,抓起触手可及的花瓶,她‘啪’地迎头砸下去。
齐天宇一怔,闷吼一声,回手,一巴掌狠狠抽在她苍白的脸上。
她却伸手,倔强地抓起那些花瓶碎片,再度划向他眼角。即使,那些碎片,也深深扎入她白嫩的手心,变得血肉模糊。
‘啪!’
齐天宇怒极,又是一巴掌下去,暴戾怒斥,“少在我面前装清纯,今天不让我上,你就给我死在这里。”
苏夏抚着开裂的唇角,血顺着指缝间一滴滴淌下。她笑,讥讽着,却还是那么倔强,“那就让我死在这里吧!”
“你……”
齐天宇满眼的怒气冲撞着呼之欲出的欲望,她越是这般反抗,他体内窜动的欲火,越是焚烧尽理智。
就像左雨菲吩咐的,毁了她,无论什么方式。
‘啪’一拳把她打翻在地上,把已经挣出了血的皮带再度绑死,他狠扼住她脖子,直扼到她快要断气,才扑上去。
看着挣扎中,双腿间流出的血,在落地窗前如同刺眼的血莲花。散漫的血红,凝成绽放的花。最后,美的触目惊心。
“宝宝,别怕。”
她轻哄着,牵扯抹极致温柔的笑容。紧抓住碎片,割的越深,她越是平和。好像痛,已经变成最微不足道的感觉。
“宝宝,别怕……”
她重复着,大笑着。告诉自己,没事的,只是受了点伤。没关系,苏夏,撑下去,为了孩子,死都要撑下去。可最后,坚韧如她,却笑到大颗大颗的泪滚出眼眶。
‘砰!’
有人一脚踢开门,撞了进来。抓起齐天宇欲侵犯下去的右手,匕首晃动,寒光骤然乍现,‘噗’地扎下去,直刺透他手掌--
齐天宇一声惨痛的闷哼,忙滚开。
一脸妖孽的黎亚斯,却露出罗刹般森冷、罕见的眸光,话音狠致嗜血,“齐天宇,这笔帐,你给我记着!”
“亚斯?”苏夏愕然抬起头,泪,凝在眼梢。
黎亚斯阔步走过去,脱下外套疼惜地抱起她,边抚合上她撑痛的眼皮,边紧张地冲出去,“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她紧紧揪住他衣襟,窝在他胸口上,感觉到温度的一瞬。突然,有生以来第一次,嚎啕大哭……
黎亚斯一脚踹破厚重的木门,几乎以跳楼梯的速度冲了下去--
苏夏只靠在他怀里,紧紧攀住他脖子,急促呼吸着。随着那迟来的、扎入骨子的剧痛,伴着那攒于眼角的、未干的泪痕,她苦撑的意识,终于抽离开来。
只依稀感觉,中途堵车又封路,连闯无数次红灯,他连声低咒。最后干脆一通电话打去了市政厅,让市长的秘书亲自驾车过来开路。到医院病患爆满,他又遣高层下来,三令五申,这对母子不准有事!
于是,倒霉如她,最后的运气,就是有个妖孽在身边。让她得到了最好的救治,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安。
“啊!”
隔日深夜,一声尖叫,她直挺挺地坐起身。那双眸圆瞪、披头散发的模样,登时让黎亚斯替她垫枕头的动作一顿。
“还我、你还我孩子!”她突然揪住黎亚斯双肩,拼命地摇晃。似乎,从未从那血淋淋的噩梦中醒来过。
半响,黎亚斯那双美丽的桃花眼才掠过丝妖冶的光彩。轻眯起,瞥向她恨不得抓进他骨头里的苍白细指,唇角弯起异常漂亮的弧度,“宝贝,不疼吗?”
“疼……”
在他左眼瞳的蛊惑下,她下意识回着。也忙收回手,被那一阵阵突然袭来的尖锐疼痛,弄得措手不及。
“哈,果然是个超级妈妈,还有力气坐起来。”黎亚斯轻夹着漂亮的下巴,低头欣赏着,看着她声落,‘扑腾’倒回去,突然像僵尸般一动不动,他紧皱了两天的眉头,终于满意地舒展开。
他细长的手指,抚过她额头,声音暖到了极致,“不过烧还没退,还不能轻举妄动。”
苏夏微愕,低眉,瞧了眼身上宽松的衬衫,疑惑地开口,“衬衫,是你帮我换的?”
黎亚斯点了点头,口吻稍微暧昧过头了几分,“而且不清楚你到底会喜欢哪个颜色,我替你换了个遍。怎么样,这件的颜色、款式和手感还满意吗?”
苏夏眼角一跳,突然有点抽筋,“是该我问你,我的手感还满意吗?”
“哈哈……”黎亚斯眼波一媚,毫不介意赞美,“当然!”
“你!”
“不过作为补偿,我可以让你也把我看光。”说着,黎亚斯大方凑过去,一脸妖娆地请求她的宽衣解带。
苏夏凝眉,大度道,“留到以后。”
“知道那个禽兽齐总,怎么样了吗?”黎亚斯轻轻把玩着那颗一拧即落的纽扣,突然玩味地提及。
“被抓了?”
他蓦地把她颗纽扣捏在手心,眼神魅得嗜血,“被没收了作案工具。”
“作案工具?”
苏夏疑惑地想着半天,才‘噗’地爆笑出来。直笑到痛出眼泪,还是不肯停下来歇那么一会儿。
望着她坚韧的眼底,笑中有泪。黎亚斯忍不住俯身下去,心疼地抱住了她。
苏夏身子一僵,“亚斯?”
“恩,我喜欢你这个称呼。”
“怎么了?”
“没什么,想抱抱你。”黎亚斯没去解释这个拥抱的意义,只是单纯地把头埋在她颈窝里。突然,很喜欢这个女人身上的味道。那种淡淡的、特别的味道,让人着迷……
他的拥抱,宛如棉絮铺在身上,软软的,暖暖的,很舒服。看似风流过度,擅长勾人的他,并没有对她伸出魔爪。就连心跳,也控制有度。平稳之余,略见起伏。
是因为抱过太多女人的缘故吗?还是他本身,就是个挑剔的男人?
苏夏满腹疑惑地打量着他性感的耳廓,狐疑着,他的花心滥情,到底到了一个什么样的段数?
“这么垂涎地盯着一个男人的耳朵看,小心,你会爱上它的主人。”黎亚斯慢慢抬起身子,目光始终不离她流露出尴尬的娇媚小脸。
“呃……”
“好吧,看在你这么乖还不反驳的份儿上,我今天就亲自去给你熬爱心鸡汤。”
“你也会下厨?”苏夏瞠眸,不掩尴尬。怎么黎家的男人,都是左手玩转商场,右手应付厨房,这叫一门心思想当主妇的女人,情何以堪?譬如,余默默小姐!
“还有谁会?小暮吗?”
“恩。”她冷淡应着,嗤笑挂唇。对那个男人,以及他的心肝宝贝,她现在不仅要提,而且要日日提,时时提。她倒要看看,他们的幸福,以后是怎么被挫骨扬灰的?
“小暮确实是我们黎家最擅长厨艺的人。不过,我也不差,我黎亚斯也是最不擅长的那个。”他坦白,拿起手机,盯着那串号码,一直不接。任电话铃声,一遍又一遍,吵翻了天,他还是紧皱眉头,提步向外走。
“他的电话吧?”苏夏轻抬起昏沉沉的头,斜睨过去。没有多余废话,只是冷漠扯动唇角,道,“接吧!”
“你不介意?”
“不介意,就在这里接。”她凤眸潋滟,媚光突破沉重垂下的睫毛,变得坚韧犀利。
看着黎亚斯接下电话,她沉默须臾,才将枕头垫在纤瘦的背上,勉强坐起来。勾起一抹,懒散的笑。
“代我跟小叔问好。”
看着她发着高烧,却偏架起疲惫的身体,黎亚斯拧着眉头,满足了她。“小暮,你堂嫂问你好。”
“告诉他,我在你家里,跟你在一起。”
黎亚斯薄唇翕动,一字不漏。“是,她整晚都跟我在一起。”
话落,他特意把手机推出去很远。他可不想听到小暮的低咒,咆哮,甚至是一句‘是吗’,都寒到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