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暴露
这是一个看起来不太显眼的二层小楼,在山腰的地方依着溪流而建,溪流在不远的高处分成两个支流,像巨大的臂膀一样把小楼拥抱在怀里。藏青色的砖,以及普通的红瓦,搭配在青山绿水间,显得小楼格外的秀美、雅致。站在二楼的走廊上面,山脚下的公路以及远处的村镇一览无遗。连接公路到小楼的砂石路顺着山坡蜿蜒而上,到溪流边戛然而止,溪流上的木桥一边连接了砂石路,一边连接小楼院子的大门。
这是默罕默德.易卜拉欣上次来updeer的时候专门为使者选择的房子,靠近市镇,生活较为方便;而又独立在市镇之外,进入小楼的院子必须要经过那座木桥。一旦被攻击,进攻方要突破木桥是非常艰难的。在包围院子的另外一条支流下面,默罕默德.易卜拉欣安排铺设了一些石墩,这样的话即便情况十分危急,院子里面的人也可以从容的从这条路线撤退到后面的山坡上。而山坡的背后,就是连绵起伏的山脉和森林,如果一旦进入了森林即使是美军最先进的侦察机和卫星也无能为力。
艾沙米尔已经平安到达这里两周了,在羊奶和蜂蜜的滋润下她已经完全的恢复了往日风采。夕阳透过窗户斜射进艾沙米尔的房间,艾沙米尔秀丽的身影被拉的格外长,也显得格外的消瘦。此时她慵懒的靠坐在自己房间的榻榻米上,轻轻的喝了一口锡兰红茶,香炉里的RAJ熏香平直的慢慢升起,独特的香味慢慢的被艾沙米尔从鼻孔吸入,又似乎一点点沁入她的灵魂。就在这时,楼下的普什图族大妈一边整理今天晚餐的马铃薯和ladyfinger,一边哼着自己民族特有Kilivali小调。一贯厚重的Kilivali在快活的厨娘嘴里却变得格外的轻快、活泼,让喜爱音乐而又与音乐隔绝了良久的艾沙米尔不由得跟随厨娘的节奏,轻轻哼唱了起来。枯燥的生活,难得有些许的惬意。
“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艾沙米尔身后的使者,也就是她的丈夫的咳嗽声打破了艾沙米尔短暂而渺小的欢乐。艾沙米尔随即直起了身子,表情也由祥和欢乐迅速转换成肃穆。
“今天你怎么没有和她们一起祈祷?”使者或者丈夫冰冷的问道。
说不清为什么自从阿国迁徙到updeer以来,艾沙米尔觉得自己的丈夫似乎对自己冷淡许多,同时自己也对丈夫从无感转变成厌恶。“她们”是指丈夫的其他妻子们,而这也是艾沙米尔越来越难以忍受的。艾沙米尔常常想,要是娜塔莎知道在高中就和她一起偷偷参加***妇女平等组织的自己,现在居然沦为别人众多妻子中的一个,会怎么想?
“我会自己在房间里面祈祷的。”艾沙米尔的语气平静而坚定。
“和众人一起祈祷,是真主对我们的要求。”丈夫的话威严而又有些许不快。
艾沙米尔无奈的答道:“是,我知道了。”
就在丈夫还准备再教导艾沙米尔几句时候,一个侍卫轻轻的敲了敲门,在门外轻轻的说:“信使来了…”丈夫没有说话,而是一挥手,来到门外和侍卫一起悄然离去。
看着丈夫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艾沙米尔慢慢的关上了房门,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一个下午愉悦的心情,就这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不再是那个快乐地穿梭在林间和溪边的小鸟,而是使者众多妻子中的一员;她不能欣赏音乐,不能有自己喜欢的衣物,甚至随时都要压抑快活的表情,她只能一如既往的、肃穆而庄严的做使者要她做的事情,而这一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是尽头!
来到窗边,艾沙米尔呆呆的看着窗外,试图让自己烦闷的心情有所好转。
一声口哨声打断了艾沙米尔的思绪,然后一束火红的鲜花,被轻轻的放在了艾沙米尔的窗台上。艾沙米尔惊喜的轻声尖叫了一下,待她拿起鲜花,轻嗅之后,眼光延伸到远处,那灵猫般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屋后的森林里。
艾沙米尔把鲜花贴在脸颊上,爱怜的抚摸着花瓣。
“哦,是RhododendronsimsiiPlanch!”艾沙米尔内心说出这个鲜花复杂的拉丁文名字。在遥远的朝鲜它叫金达莱,在东方的藏族人称它索玛花,而艾沙米尔还是最喜欢它的中文名字--杜鹃。
这个季节RhododendronsimsiiPlanch是不会出现在他们居住的这个河谷里的,一定是阿卜杜拉.阿齐兹在遥远的高山上为自己采摘的。看到经过长途跋涉,依然娇艳无比的鲜花,艾沙米尔心里一阵的温暖。也许只有他每天的牵挂,是唯一能够让自己在这个环境中,保持一点生存快乐的理由了。
清晨默罕默德.易卜拉欣照例在小楼周围巡视,做为使者在白云国驻地区域外围安全的负责人,默罕默德.易卜拉欣忽然发现小楼的外围出现一行大脚印。仔细分别后,这行脚印似乎是折返两次,来来回回从远处的树林一直通向小楼最北边的房间窗户下面。细心的默罕默德.易卜拉欣再次分辨一下鞋子留下的印记,这不是本地人穿的那种无印拖鞋的痕迹,也不是普通运动鞋或者皮鞋留下的。默罕默德.易卜拉欣观察良久,始终觉得陌生而熟悉,似乎在那里见过。可是这双脚印,为什么是通向艾沙米尔夫人房间的窗户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