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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夜晚像烧糊的饭菜,让阿布爷难以下咽。

他现在树上的生活由白天来到夜晚,当他白天沉睡在树上的巢里,树下的生活挂着十字架在他的梦里前进,一棵沉睡的大树上住着一个醒着的人,在树下的人们都沉睡时,悄悄地来到地上,他在黑暗中摸索着十字架,给它以鸡血祭奠,让巫术在它的面前显示夜晚温暖的一面。

阿旺在白天发现了血染的十字架,美吉,这个开始长大的孩子,向多娜说了阿布爷的巫术。

日子在阳光下以树的阴影前进,在月光下以人的祈祷声进行,只有嘀嗒依然,阿布爷错开它的光亮,在树上,他试图找回更深的巫术,在夜晚最后的疲惫中,他失去了很多巫力,这让他恐慌起来,他的日子又从夜晚回到白天。

有天晚上,阿布爷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一个女人身背十字架,在沙漠中艰难的走向他,他在她抵达前离开,他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而那个身着黑衣的女子,她背着十字架,继续穿越万水千山走向他。他醒了又沉睡,梦里依然是那个女子,黑黑的面纱遮住她的面孔,汗水浸透阿布爷的身体,在再一次的梦境中,那个在十字架前祈祷的女人进入他的身体,阿布爷醒着的时候以意志力控制他的身体,然而在梦境里,她吸食了他身上所有的血液,这比做巫术施法更加让阿布爷伤透了心。

阿布爷像一棵树上的柿子熟透了,他睡在树上的巢里,睡在一个背着十字架的女人嘀嗒的怀抱中。

梦境里的事物呈现着它的真实性,阿布爷的惊恐由树上真实地回到地上。

树叶落了一个个秋天,阿布爷的胡子白了,皱纹深了。

他的血管里流的不是血而是水,水一样的时间。

米多河从远方流来,流到远方去。就像许多的身体,从土里来又将回到土里。

这条河存在了多少年,阿布爷不知道,河水自己也不知道,只有嘀嗒声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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