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听错,琦影和真儿放大了眼睛的瞳孔,因为在她们的眼里,似乎一切进展的太快了吧。难道不应该恋爱,求婚吗?即使是在古代,也不必那么快吧,她们的心里好像冒出一些小女生才会有的幻想出来。这样戏剧性的故事,难道就这样结束?一个册封就搞定了吗?
若云还没有同意呢,而且江家和皇室家族更本不可能结合的。这是皇家所不容的。
太后那一关过的了吗?还有其他反对的大臣呢?
“皇上是不是有顾忌,才会那么快,做这个决定的,因为这件事非同小可。”邵演望向南洪钰,十分认真的说。
“你傻啊……”接着,邵演的后脑勺遭了一顿打,但力度很轻。琦影有些恨铁不成钢。
邵演也不觉得尴尬,傻傻的望着动不动就出手打自己的琦影。
“你傻啊,当然会担心会有身孕啦!”琦影用传音术告诉邵演。
邵演听完从脖颈可以看到的红晕慢慢爬上了他的脸上,似乎一直蔓延到了头皮,最后找寻突破点,想要爆破而出一样。
“喂,你安静点好不好,都那么大个男人了,怎么还会这副德行啊。”琦影看着他,有些好笑,又有些好气。
“哦,哦……”邵演逃过了琦影直瞪的目光,细长的眼睛飘忽不定,最后落到了坐在主位上的同自己一样反应的南洪钰,忽然又一种难兄难弟的情感。
虽然在座的人听不见琦影和邵演到底在磨叽磨叽着什么,但八九不离十了,那么快就急着成亲,看来南洪钰是有了打算了,做父亲的打算了?可怜若云什么都不知情,若是早一点成亲,待一切已经成了定局,那时候再确定,要不要把那件事情告诉她。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皇上,大臣那边,你就不必担心了,没有人会阻止你的。只是太后那边,就只能靠你自己了。”真儿喝着桌上新鲜倒出来的桃花酒。
她不是还有一个人吗,摄政王,王恒。他虽然已经不再朝政多年,但积蓄了那么多年的力量,这么点小事,还是可以办妥的吧。自己还在迷茫,要怎样把师母交给自己的事情完成呢,现在终于找到可以施展的空间了。
“皇上,恭喜。”曦克淡薄清冷的嗓音传来。面上一如既往的温和。
南洪钰会心一笑,始终是自己最尊敬的大哥。
邵演和琦影就不一样了,一副不情愿的表情。若云是邵演的徒弟,现在铁打是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了,看来自己的小徒弟真的要为人妻,为人母了。心中有些酸楚。无论如何,她也认真的随着自己悄悄的学了几年医书,虽然自己亲自教她的时间不多,现在有些后悔,早知道多教她一点了。
而琦影心里想的就奇怪了,一个十五岁的小孩子就要成亲了,这不是残骸儿童吗?好不容易自己和真儿要搬去江府了,现在她又要进宫去了,唉,天意弄人哪……
而真儿,一直算是比较一根筋的人,没有太多的多愁善感,她好像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势力全部拉拢过来。
到底是为什么?
南洪钰看出了他们的心思,嘴角轻轻的弯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似乎有些骄傲,慢慢的,南洪钰意识到,上天自小不曾有亏待过他,自己想要的全部都会属于自己。
若云,是上天送给自己最好的礼物,但是,太后,自己的亲生母亲,为什么会将那药种在她的身上,间接的,落到了自己的头上,如果,那日没有那个偶然,是不是现在说着这话的人就会换成别的男人,一脸幸福的人也终将不会是自己,想到这里,南洪钰心里的暖流瞬间升温。
“我会照顾好你的,一辈子。”江朗从心底发出的声音,似乎久久的在胸腔回荡着,传来一阵一阵空灵的声响。让人有些吃醉。
“让各位久等了,饭后的甜品来了。”从门外进来的若云端着一盘淡淡清香的桂花糕进来,这个季节,哪里来的桂花?看来江家小姐真的若民间所说,要什么有什么的人,不曾有过若何的悲痛一样。
南洪钰难免又面上通红,看来,这得治啊。
“大家为何这样看我?我脸上莫非长出了花?”若云看着姿势各异的五个人。
“对啊,若云就是花呢,我好害怕有哪个公子哥把你摘了去。”琦影打趣着说,顺便望了下南洪钰。幸好,南洪钰这次没有被噎到。
“琦影说笑了,我不想成亲呢。”
“为何?”在若云说完一句话后,五个人的声音连成了一条线,就南洪钰那条最夸张,眼睛虽然瞪得不大,但也是极致了。
“家父年迈,我不想离开他,我哥哥刚刚归家,我得多多陪陪他才是。”
这一个“哥哥”瞬间打破了湖面的平静,慢慢往外延伸的涟漪划出一道又一道华丽而不可控制的圈圈,让人的心有些空旷。
南洪钰咬了咬牙,红晕顿时也消退了下来。
若云坐了下来,发现自己下身还是很疼,难免发出了低低的呻吟。好痛。
南洪钰再一次成功的成为了焦点,这一次,他好像没有地方可以逃了,也不知道在座的男士眼睛默默的朝着南洪钰的身下探去。目光满满的惊讶和感叹。
随后,几个男士目光教会,尴尬的笑笑。曦克不由的朝着真儿望望,急速的转开了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而邵演不可言喻的表情也瞬间出卖了他,他也停止了给琦影夹菜,不停的在心里咒骂自己,怎么那么下流啊!
琦影起身去隔壁房间拿来了软软的棉花垫子,给若云坐着。真儿便继续吃着那盘琦影剩下的红烧肉,津津有味的吃着。
这个举动之后,所有人就一言不发,埋头吃饭了。
只希望这顿晚膳过的快一点,让那些尴尬的气氛早一点散去吧,所有人在心底默默的祈祷着。
若云察觉了众人的不同,但自己不是生性多疑的人,只好附和气氛,乖乖的用膳了。
“小倩,你饿了吗?”
“饿了。幸亏你还记得我。”小倩的声音慵懒的发出。
“待会儿我回房间会准备给你,你先忍忍吧。”琦影声音莫名的温柔。
“我就知道你没有那么好,有事求我就直说呗,不过看在你那么诚恳的份上,我会帮你的,无论如何,现在我是你的大哥嘛!”小倩傲娇的说完。琦影一阵无奈,知道就好,干嘛要讲出来啊,那么不懂人情世故。
“好。”
真儿这是悄悄的看着琦影,但始终没有说话,只是筷子里的红烧肉不停的往嘴里塞,她想要夹给琦影,“你没事儿吧……”但是自己始终不是勇敢的人,像那个人说的一样,自己那么懦弱。
这顿晚膳终于在日落时分完美落幕。所有人的心都慢慢缓解了下来。
在装模作样的一阵问候之后,不同的人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了。
不过,这次,是成群结队的,不同的方向。男人们去了对面的院子,也就是曦克的朴素住所,而琦影,真儿,若云,留在了清风居。
真儿坐在床头,目光涣散的看着窗外春天的夜晚,显得十分寂静。琦影就站在窗前,闻着窗外春天的味道。
若云夹在二人中间,左顾右盼,她知道,可能是这两姐妹闹矛盾了。
“若云……”真儿和琦影同时叫了一个名字,随后二人的目光教会,又快速散开。
若云坐在中间的椅子上,被弄得浑身不自在。
“琦影,真儿,你们怎么了……”
“没什么……”琦影说着,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忧伤。
真儿望着站在窗前的人,她生气了……
这么多年了,她从来没有对自己生气过,即使有,也不过是做做样子,撒娇。但这次,她真的伤害她了吗?她一直都明白,因为自己的身体,每天都要牵绊着琦影,她已经习惯性的活在歉疚中,而今日,她忽然有了放弃的念头。
“若云,我更你讲个故事可好……”真儿的目光依然定固在窗前,从窗外钻进来的习习凉风打在琦影绝美的面上。
若云看着真儿,点了点头。
“在一片祥和安宁的土地上,有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那里只有战争和杀戮。他们的使命就是牺牲自己,保护这片土地,守护安宁。有两个女孩,从小就被遗弃,所以那个地方收留了她们,教会她们保护自己,教会她们杀人,教会她们残忍,教会她们服从命令。
但是没有教会她们,感情。所以,这两个小女孩每天都在打架,有一次,其中一个小女孩被另一个女孩用匕首刺伤了胸口,那个女孩就倒下了,再也没有站立起来。她的身体开始长出冰霜,像千年的冰山一样坚硬,那个刺伤她的女孩哭了,她的哭声很大,招来了所有的人。他们看见了躺在地上如同死人,魔鬼一样可怕的怪人,都退避三舍,甚至朝着她吐口水,男人笑着,朝着那座冰山撒尿,不停哭喊的女孩擦干了眼泪,掏出了匕首,将那个男人杀了,最后切掉了他的器官,挖掉了他的眼珠,砍碎了他的双手和双脚。
后来,就没有人再和她们两个人站在一起过。因为他们害怕,这两个女孩都是怪物,一个残忍暴戾,一个性格孤僻还天生怪物。
于是,她们学会了,站在一起,就不会再打架了,于是她们手上的匕首,就从来没有指向过对方。那个女孩从此以后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作,变成一块巨大的冰雕,然后过了七日后又会醒过来,每一次苏醒,身体就会衰败一次。
另外那个女孩学会了陪在她的身边,即使在她身边会冷的睡不着觉,也没有关系,她会对着她讲话,说,她今天出行的任务杀了哪个贪官高层,或者消灭了哪个黑暗组织。说完后,就会靠在冰雕上睡着了。
然后第二天会有上层人士将那个女孩抓去关禁闭。里面充斥着前所未有的黑暗。但是她每次都义无反顾的走进去,然后出来,陪那个冰雕说说话,然后又进去。几次之后,已经伤痕累累了。
后来,她们长大之后,就学着反抗,她们超越了那个地方所有的人,她们变得无敌,变得强大,唯一不同的是,她们需要杀的人越来越多,她们变得越加熟练,越加狠毒。
但彼此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矛盾,即使她们不会说太多的话,但是,只要感觉到对方存在的空间,都会觉得温暖。
后来,有一天,天神将这二人送到了另外一个地方。那个受伤的女孩变得更加虚弱,随时都可能离开这个世界,她们在这里停止了杀戮和战争,但是受伤的女孩已经生命垂危,所以,她们会很拼命的抱住女孩的性命,那样,她们才可以和约定的一样,一起重新长大,一起生活,一起吃饭,以后也要在同一天举行婚礼,然后给她们的孩子定下娃娃亲,最后,她们可以和自己的爱人白头偕老,一起走到生命的尽头。”
说到这里,真儿忽然停下来了。
若云看着真儿,语气轻柔小心的问道,“后来呢?她们实现了没有。”
“没有,因为那个受伤的女孩想要放弃,她好像没有力量继续履行她们的约定。那个女孩说,她要先走了,她跑步动了。
但是,后来有个天神告诉那个受伤的女孩,如果她真的放弃了,那么另外一个女孩会伤心的。所以,她决定留下来。
再也不走了。
因为如果她真的走了,她看不见她伤心的样子,不可以替她擦眼泪。”
清分已经缓缓停住了嬉闹的脚步,它也会停下来,听着她们的故事。
“她留下来了,那就不会伤心了,那个女孩就不用替她擦眼泪了。”琦影缓缓低下了头,看着窗外停止摇摆的柳树和花草。眼角的湿润已经被吹干了。
“她说,她不会再伤害她了。”真儿慢慢走到琦影身边。从她身边,窜出一串红彤彤的冰糖葫芦。上面沾满了蜜糖。可以闻到那浅浅的香甜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也从糖葫芦里外渗出酸楚的味道,但早早的被浓厚的甜蜜压制住了。
琦影笑了,露出了那两颗小虎牙。
真儿也笑了,但是,她没有小虎牙。
从真儿的瞳孔里,慢慢的渗出了泪水。
“对不起……”
我喜欢石头,因为她不会变,即使没有阳光的温暖,也没有关系。只要是你,就好。
这是你的心声吗?
若云微微的笑了,看来雨过天晴了。只是若云觉得这个故事太过血腥和残忍,两个女孩的命运太过悲惨,如果那个天生还在,请他多多的给她们一些福泽,让他们过得好一点,一点就好,至少,让那个约定完成,不过,想到这里,是不是太贪心了。
无论如何,受伤的少女留了下来,终归是好事。
若云喜欢听故事,因为自己没有故事,所以她是微笑着的。
“真儿,琦影,那两个小女孩现在过得幸福吗?”
“恩。”
“我喜欢这个故事,真儿。”若云说。
“你真的喜欢吗?”真儿有些惊讶。一个生活美好一尘不染的干净女孩,好像不会喜欢这样的故事。
“我知道那两个女孩可能过得很辛苦,但是,我感觉到,她们现在没有痛苦了,只要齐心协力,就可以出现奇迹。所以我相信,这会是一个美好的结局。至于我,如果可以,请给我安排一个角色,陪在她们身边的角色。至少,我可以听她们讲故事。”若云语速很慢,像春天冒出来了新苗,带着恬静的喜悦小心翼翼的钻出来,想要接触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