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木门的锁已经坏死,扭上去没有反应。北岸估计门也不是很厚,直接用指骨利刃连锁带门切了下来。开门的时候,有一股很强烈的压迫感,他小心走出,发现外面是一条走廊,乌漆墨黑的,门的大小居然就是走廊的大小。目测走廊只容纳得下一个身位,北岸中等身材走在其中转身都不方便。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走廊一面是墙另一面有窗,那些窗户就像在外面看到的那样,每一扇都被封得死死的,上面用木板层层堆叠,生怕漏出一点缝隙。这样也使得整个走廊的通风情况非常糟糕,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气体交换,里面的空气非常浑浊。墙壁和地板都是年久失修,显得破烂不堪,踩在上面的每一步都需要谨慎而行。
“这种地方,怎么还会有人的?”他想到里面的那具尸体,卧室已经够破烂的了,没曾想走廊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声脆响过后,还有后续的声音,在房间里面还不算明显,出到走廊就清晰可闻。一些极细微的声音被听觉地图收录到,有点像是野兽的低嚎,又像是靠得很近的人在吹气,时断时续难以捕捉。与之相比,走廊封窗的那些木板,被风吹过之时,发出的恐怖声响,如在耳边低语让他不寒而栗。
再生躯体被吓得够呛,颤抖的手已经紧握着那把左轮,虽然那没有指骨利刃好用,但贵在一种实在的安全感,聊胜于无。
走廊来到了一个转折点,有往前和往右两个方向选择。北岸也没考虑太多,径直走去,因为前面没多远已经可以看到尽头了。尽头处很简单,有一个被封死的窗户,右边则是一扇紧闭的铁门,中间还挂着一张门牌,北岸也终于看见了一个好的消息。因为上面那几个字,再生躯体读得出来:
禁止入内!
北岸摩挲着下巴,无言地站在那里,之前还在担心的沟通问题已经迎刃而解了。不过现在也是麻烦,虽然很想进去看一眼,可是那门由整块金属浇铸而成,感觉起来相当厚实,除了一个小小的钥匙孔,没有其他的突破口。门框也是采用了相同的金属材料,看起来都不好对付,如果硬闯,颇费功夫。而目前,楼内情况不明,那个脆响也没有搞懂。北岸决定先搁置下来。
回到分叉口,北岸走向了右边的走廊。这条走廊看起来比较长,一眼望不到头,右侧还是墙壁,左侧虽然没有那些封死的窗户,但取而代之的是在相应的位置被挂上了一幅幅的画作。
乍看之下,似有蹊跷。
北岸注意到那些画作上的细节,不管大小、摆放位置,还是画作间隔跟之前看到的那些窗户几乎一样。设置这些画作的人看起来非常严苛,连画框和窗框都选用了非常接近的材料。给他的感觉就是,这些画作是由原本的窗户改造而来的。
路过见到的几幅都是人物肖像,有男有女,风格都很写实。每个画像都绷着一张笑脸,看得他心里有些发毛。
北岸只敢贴着右墙的墙根走,甚至都不敢走中间的部分,只为了远离那些画作。这样倒变成了他和那些画作面对面相隔而立。隔着那么窄的走廊,北岸老觉得被盯着,虽然知道它们的眼睛都是闭着的,但就怕会突然睁开。这样一想,脚下动作不由加快。
这面走廊并没有设置房间,好像是专门用来展览那些画作的。行到这条走廊的拐弯处时,共经过五幅画作,末尾处并没有分岔路。向右拐后,又出现一条走廊,分成左、右和尽头三处看的话。左侧还是那些被封闭的窗户,右侧是被一个拉闸门封锁的区域,尽头那则有一扇木门。
北岸走进仔细看了那扇木门,上面没有悬挂门牌,又是一个不知道什么的房间。
转身看向拉闸门,那门表面开始掉漆,露出了锈铁。北岸不情愿地拉了一下,发现那门只是简单地合上,居然没有锁住。不管木门还是拉闸门,这两者原本看起来都很好处理,只是现在没锁的拉闸门显得更方便。北岸直接打开,进去之后,里面是两个被隔开的小房间,每个房间都有一条楼梯,左边的楼梯向上,右边的楼梯应该是通往一楼。两个楼梯都比走廊还要狭窄,甚至连扶手都没有安置,阶梯间的跨度也非常大,看起来就很危险。
北岸记得第三层只是个小阁楼,那些极细微的声音并不在上面,所以并不打算先往上走。一楼是需要下去的,只是下去之前,他还想再看一下刚才的木门。毕竟那种障碍在他手中也是如若无物,破旧的木门根本不能应指骨利刃一合之力,轻易就被切开。
门是往左侧开的,北岸先是用左轮推出一条门缝,枪管对着身前,往里张望,看起来内部不是很大,却堆积了很多东西,黑压压一片,像凝固的墨色在房间里面停滞不前。空气也完全不流通,导致室内很闷,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除此之外,倒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走了进去,踩在房间的地板,一个脚步一个声音。
黑暗视觉扫视一遍看了个大概,初步判断应该是个储藏室。地上散落着许多奇怪的东西,甚至有纸牌和棋盘这些北岸还不能理解的东西。而在角落的架子上,则是堆满了纸箱。
“这里...可能会存在有价值的东西,等等再回来仔细搜一遍吧,还是先确认一遍屋子的整体情况为重。”北岸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去一楼了解声音的情况。
走下楼梯的过程是不愉快的,本来就已经够窄的空间,居然还在休息平台的墙壁挂上一个巨大的兽首标本。北岸下去的时候几乎跟它脸贴脸,兽首漠然的眼睛向下俯视着他,看得他心里有些发慌。
“不是奇怪的人物肖像,就是兽首,这个房子原先主人的兴趣有够奇异的。”在北岸的审美观里,那些东西出现在这种地方,除了吓人并没有艺术鉴赏价值。
当他的脚踩上一楼的地面之时,突然亮起了一点光芒,在他的视网膜上久久停留。北岸睁大了双眼,直盯着那微弱的光芒,低语道:“荧光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