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部落首领听说夏王亲自面见商汤,便纷纷提议,杀了夏王,以报多年欺压之仇恨。“杀了夏王,一定要杀了夏王,害的我岷氏死了多少青年人。”岷氏首领说道,“可怜我养大的那两个姑娘,虽然回到了岷氏,却不能见人,怕被认出,说她们是侍奉过夏王的女人,狐妖本性,专迷惑男人。”汤听了,问道:“二位姑娘,现在可好?”“好?哪能好呢?回到宫里,身边的人不停的议论,女人害怕自己的男人被迷惑,男人害怕自己的前途被这样的女人耽误,都像避瘟疫一样避着她们。”岷氏首领无奈道,“毕竟侍奉过夏王,人人皆知的事,不光彩啊!”
“一定安排好二位姑娘,不如让他们隐姓埋名,来到商部落,可好?”汤说道。“这样的主意,是不错,琰姑娘肯定愿意,她的意中人就是你们商部落的飞廉,琬,就难说了。”岷氏首领说道。“您放心,汤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案,夏王该有的惩罚一定会有,放心。”汤一再保证!
商汤听了,告知与伊挚他们,终古说道:“当日劝妺喜回宫,就答应不杀夏王,如若我们杀了夏王,别说妺喜不同意,就我们这些都觉得说不过去。”“是啊,大王,当年不管怎样说,是夏王饶了您一命,无论怎样,都不能杀啊!”伊挚说道。“好,不管怎样说,现在押回商部落,再作打算。”商汤说道。
话说商汤欲押夏王回商部落,不想那夏王一口回绝道:“杀了本王吧,本王不去你们商部落。”商汤道:“你愿意死,也不愿意跟我去商部落吗?”“是,本王死也要死在本国的土地上。”夏王道。商汤无法,让伊挚、终古他们劝告。“夏王,你可要想清楚了,你愿意王后陪着你一起吗?”伊挚问道。“好一个伊挚,你背叛大夏,认贼作友,今日有何颜面对本王这样说话。”夏王大声道。“夏王,当年我等臣子在大夏的情形,实在难堪。况天下形势,一目了然,谁是谁非,大王,您现在应该清楚了。作为男人,保一方安宁,百姓生命,才是责任,哪能贪图一己之私,享受安逸啊!”终古念及旧情,动情说道,“夏王,您要死,可也要王后陪着死吗?”夏王无语,望着坐在一旁的妺喜,喃喃道:“这一生,终究是我愧对了你。”“大王,不要这样说,妺喜惭愧,不懂得太多,才让大王迷失方向,陷入无法自拔之地,荒废了国事,妺喜的错啊!”妺喜发自肺腑,“夏王,你不要难过,你自己选择,是死是活,妺喜都愿意,你死,妺喜陪着,你活,妺喜也陪着。”
伊挚、终古看了二人如此境况,竟也不忍心起来,悄悄商议道:“能不能劝商汤就此放过二人……”
伊挚,说道:“那夏王果真是个烈性子,宁死也不肯去商部落,倒对那妺喜是一份真情。”商汤说:“妺喜这样的女子,谁见了能不动心呢?”商汤感叹道,“本王倒真心想请她到商部落来,那样的女子,谁能放得下啊!”伊挚对商汤的心思,也很明白,只是妺喜无意啊!“大王,妺喜不是一般女子,大王要慎重啊!”伊挚提醒。“明白,本王不会强人所难,只是,其他部落不放过夏王,到难住了本王。”商汤说道。伊挚对商汤耳语,商汤心里的顾虑解开……
“夏王,你对本王曾经手下留情,今日,本王也不愿做不义之事,死,不必了,可是,夏宫,你是回不了了。你看,你欲何往?”商汤道,“妺喜,本王看你貌美如花,也不是一个不明是非之女子,本王有意与你,可否跟随本王回宫?”“商王,小女子承蒙垂爱,不胜感激。只是,我与夏王相识于前,且真心早已交付于他,不敢欺骗大王。”妺喜言道。商汤继续说道:“夏王已我手下败将,纵我不杀,从此以后,也是隐姓埋名,无依无靠,孤身飘零,此间的辛苦,你还要品尝吗?”“商王,妺喜流落洛水多年,期间早已学会种桑养蚕,荷锄种地,想我二人,有一双手,勤苦劳作,也能度日。至于辛苦,妺喜不觉,当年孤身,尚不觉苦,日后有心爱的男人陪伴,更不会觉得苦。”妺喜言道。“也罢,夏王,你终究还是个有福之人,有此女为伴,你虽败犹胜!”商汤感叹道。“想我履癸一生,叱咤战场多年,未曾有求于人,今日,为阶下囚,商汤,本王最后有一事相求。”夏王道,“宫内人,皆是无辜之辈,或为奴或为侍卫,请您善待。”“本王一定做到”商汤道,“天黑之后,你二人出军帐,找一僻静之地,度日去吧!”
漆黑的夜,妺喜扶着夏王,一步高一步低,艰难前行。“妺喜,商汤对你有意,你为何不肯随他前往商宫?”夏王问道。“大王,时至今日,你还怀疑妺喜吗?”妺喜问道。“妺喜,你这样说,可就错怪我了,今日之情形,我如同丧家之犬,身边还有谁肯陪伴?妺喜,我曾那样待你,你竟一点也不记恨吗?”夏王道,“时至今日,我就是再悔恨当年的行为,也无法弥补。”“大王,你永远是我的男人,无论什么情况,当年遇到你,是我的命,爱你,也是我的命。富贵繁华时,妺喜不离不弃,贫穷交加时,妺喜也不离弃。”妺喜扶着夏王在黑暗里行走,边走边说……
天上的星,繁密得很,不断闪着,妺喜望着,忽然心里一阵轻松。从今而后,这世上,再也没有夏王了,也没有王后了,这尘世间,只是多了一对平凡的夫妻,没有担忧,没有暗斗,也没有日日逃离不了的夏宫,多好啊!从此,天南地北,想去哪里,就去那里,那里的风景好,就看那里的风景!从此,这个男人只属于妺喜,他的喜怒哀乐,从此无关乎他人,他的暴虐不安也无关乎他人,他,只属于她!在这个漆黑的夜里,妺喜想了很多很多,关于他们的生活,她的嘴角在黑暗里翘起,她真的是轻松的微笑。夏王,不,履癸,这个已经年迈的男人,在这个黑暗的深夜里,也思绪难宁。自己的一生,就这样落幕了,这样的生活,不是年少的时候就期盼过吗,可真的来的时候,为什么还是觉得那么不真实?他抓着妺喜的胳膊,只有抓住她的时候,他才相信这是真实的。身边的这个女子,从十六岁就跟着他,三十多岁了,却要跟他受颠沛流离之苦,他心痛不已,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她还是那样年轻,年轻到感觉跟着自己,自己就是犯罪。可是,这个女子,脚步不移,紧跟着他,一步也不离开,这一路上,照顾他吃,照顾他喝,他感动不已。他想起了自己生命中其他的人,深信不疑的赵梁、乌曹,百般宠爱的琬,还有那些吃喝玩乐的后宫女子与乐师,在大难来临之前,走的走,跑的跑,就连胆小的小翠,也在最后关头拿了宫里的珠宝,悄不声的逃了……他们都哪儿去了呢?
“大王,快到洛水边了,咱们先去那里安顿下来,等过些时日,再想想去哪儿吧。”妺喜说道,“好吧,你看着办。”夏王无力道,“你什么都没带?”“只要有手,什么都不要,我们就能活。”妺喜自信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