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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酒馆闲事

安丰城,自古以来,便是中原要塞,过往百姓,络绎不绝,城中居住的百姓,更是多以百万计,百万人口的城市,在整个天下来说,都是极为少数的。因此安丰城里,王侯将相、贩夫走卒,三教九流,一切应有尽有。月亮河横穿过安丰城内,河水清亮透彻,两岸垂柳兮兮,数不尽的风流,因此也便成了各种人群聚会畅谈之所,而靠近月亮河边的街道,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借助得天浑厚之地利,开起来的店铺,生意无一不好。

开元酒馆便是这样的一个店铺,店铺虽说不大,可天天宾客满座,这不正在这是,三个身材瘦削的年轻人大大咧咧的走进来,环顾了一圈,挑了一个桌子便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只听其中一个喊道,“掌柜的,把你们拿手的酒菜都拿上来。”转头又跟和他一起进来的两人说道,“嗨,咱好久没这么爽快过了,来,猴子、瓜娃想吃什么尽管点,今天我马小六请客。”旁边一人问道,“六哥,今天好像也没啥什么特别高兴的事呀,让六哥这么破费。”马小六笑着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说道,“这你就不懂了。我这是高兴呀,是替咱老大高兴。”另外一人突然言道,“你是说王……”马小六瞪了他一言,似在不满意他脱口叫出老大的名字,“嗯,自从老大有了叶统领加入,就像那啥,叫什么如虎什么翅膀来着。”“如虎添翼!”“对,还是你猴子有文化!”马小六重重的拍了一下猴子的肩膀,眉开眼笑。“六哥,叶统领我上次远远的见过一次,听别人说,叶统领简直就是力大无穷,天生神力啊,我们帮里那头一人多高的石狮子,寻常几个人都抬不起来,叶统领一下子便举起来了。”

这时旁边的瓜娃也凑了上来,神神秘秘的说,“六哥,猴子,你们有没听说一个传言,关于叶统领的。”见两人齐齐的摇头,不禁有些得意,压低着声音说,“我听说,叶统领每隔七日,便要吃一对童男童女,因此才有这般神力的。”瓜娃见两人都有些吃惊,心下更是得意,“你们可别说出去啊,小心到时叶统领来找你们。”

瓜娃正有些期待着看着两人的反映,却见马小六撇了撇嘴,有些不以为然,“你小子,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我当是什么事呢,你那都是七天前的了,据可靠消息啊,叶统领神力无敌,每夜都要三四个女人伺候呢,我还亲眼瞧见啊,那几个女人,第二天一早出来的时候,那都不成个样子了。”两人听了,更是乍舌不已。旁边猴子一脸的羡慕,“我要是有叶统领一半,不,一小半的本事就好了,还怕应付不了那……”说到这,他嘿嘿一笑,停了声音。几人也不说话,各自心里暗忖着要是自己能天天夜御数女,那是怎样的一副激情四射。

隔了半晌,马小六叹道,“自从叶统领来了之后,基本上城北这一块,再没有和我们叫板的人了。有哪一家的不服,叶统领一到,立马就干干净净,屁话都不敢放了,上回有一个斧头帮的老大言天星桀骜不驯,向来便是个狠角色,叶统领只身一人,到了北安门,那可是斧头帮的地盘,要收编斧头帮,那言天星大怒,扬言要杀叶灭虎,嘿嘿,那个阵势啊,你们那是不知道啊。”马小六嘬了口酒,似乎在慢慢回味着。

旁边两人,正听着兴头,此刻马小六闭口不言,心里便似成百上千只蚂蚁在挠,“六哥,你怎么不说了呀,小二,再上两斤好酒来。六哥,咱继续说,让我们也好领略下叶统领的风采。”回头猴子又向马小六讨好着说道。“猴子,就你那身板,还想领略叶统领的风采,叶统领孤身一人,大马金刀这么一站,那是群雄束手啊,你啊,这辈子里,怕是没这个盼头了。”马小六接着说道,“嘿嘿,当时啊,叶统领就在斧头帮的地盘上,身边全是斧头帮的人,刀枪斧棍的,放眼望去,那可是一片亮闪闪的,扎人眼呢。那言天星就站在人群中,觉得叶统领是插翅难飞了,哎,其实也不怪他,那时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对叶统领抱有希望,能全身而退已经是不错了,更何况还想收编斧头帮,不是异想天开,就是痴人说梦了,那言天星,也是如此,他指着叶统领大笑,叶伽南,我听说过你的名字,也听说过你的武艺,今天倒是要看看,你这万人莫敌的功夫,究竟是不是真如传言那般厉害。”

马小六说着,见酒馆里的其它桌的客人都纷纷的静听他们的聊天,心里不禁有些得意,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说起来,那时斧头帮的人啊,全都在北安门那一块,人人手里提着明晃晃的刀枪,人山人海,四周围的,都跟个铁桶似的。嘿,那阵势,一般人就是一辈子都见不到这种,也亏得是叶统领,对着这么上万人,叶统领那是丝毫不惧,朗声便道,言天星,最后一次机会,要么你归顺猛虎帮,要么你死。结果那言天星大笑,叶伽南,闻名不过见面,原来也是此等狂悖之徒,若是你真有万夫莫敌之力,视我这万千兄弟如无物,那言某甘愿归顺叶统领。”马小六停了下,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口酒,旁边猴子突然叫了起来,“我****大爷,这言天星阴险的很啊。”

“嗯,怎么阴险来着?”马小六似笑非笑着。“六哥,我就随便说说,说错了你可别骂我。”在得到马小六的点头示意后,猴子接着说道,“刚才叶统领跟言天星说要么归顺,要么死,可是言天星,却是要叶统领一人对挑斧头帮的上万人,赢了他就归顺,这不是很大一个陷阱么,叶统领纵然天生神力,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还是上万人。”

“嘿嘿,猴子,有长进么。”马小六一掌重重的拍在猴子的肩上,哈哈大笑。“可不是么,你当那些帮会的老大,都是随随便便可以当的么,叶统领是何等的人物,又怎能不清楚其中的关键,那时候,斧头帮的那么多人,在得到言天星的指示后都蠢蠢欲动,慢慢的围拢过来了,上万人对一人,里里外外,那都数不清有多少层了,单是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了,啧啧啧……”马小六仰头一口把酒干完,那张瘦削的脸上,竟满是向往的神色。

这次不等心急难耐的两人催促,马小六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那时,叶统领就看着那上万人慢慢的围拢过来,看着那上万把明晃晃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的劈砍过来,眼睛都不眨一下,神色自若,就像面前是上万只蚂蚁一般,那风采,我马小六见了一次,就再也忘不了了。”

“六哥,那么多的杂碎,叶统领一人也应付不了呀,那那……”猴子的焦急之色,溢于言表。“说起来,我虽然当时在场,但也只是远远的看着,有心想去帮一把,但根本就没法子进去,但那时候发生的事,我一直觉得像是做梦一般。”

“怎么个做梦了,青天白日的,六哥你是不傻呀”瓜娃也有些着急了,“咚!”一声,马小六在瓜娃头上敲了个爆栗,“你才傻呐,你个瓜娃子。”马小六顿了一下,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那张零星落着几个麻子的脸上,一时之间,竟充满了惊疑不定和嗜血的暴力。这两种极端的神情出现在他的扭曲的脸上,猴子和瓜娃看过去,竟似隐隐有股血腥的残忍,两人对看了一眼,均不说话,一时之间,原本喧嚣的酒馆里,竟突然落针可闻,除了马小六近乎喃喃自语的声音在响起。

“那时候,斧头帮数万的弟兄,都围着叶统领,叶统领就这么长身而立,浑然不把他们当回事,而那些围着叶统领的人,却个个战战栗栗,成千上万人,竟是无一人敢上前去,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大伙儿一起上啊,那一下子,最起码有个百把个刀剑一起砍过来,我当时眼睛一闭,心道是完了,这么多的刀剑啊,要都是砍实了,那还不被砍成肉泥了,等我眼睛睁开来,却发现原本那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竟出现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道路,旁边的不是人仰马翻便是呆若木鸡,而这条路的尽头,便是叶统领和那言天星。叶统领一手负后,另外一手,单擎着言天星的脖颈,把言天星整个人都提了起来,那言天星,双手死死的抓着叶统领的手掌,想要挣脱开来,双脚不住的虚空瞪着。叶统领就在斧头帮上万人面前,这么单手举着他们的老大,环顾四周,竟是无一人敢冲上来。”

只听叶统领冷冷的声音想起,“言天星,我说过,给你两条路,归顺猛虎帮,或者死,既然你想死,可就怪不得我了。”“叶统领,叶老……大,叶爷爷,我……咳咳……我愿……”似乎是叶伽南稍稍松了松手,言天星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还不等言天星说完,啊的一声惨叫传来。

马小六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脸色有些惨白。整个酒馆里的人,似乎也都是被马小六的话语给吸引了,整个酒馆更是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和外面熙熙攘攘热闹的街道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一会,马小六惨淡的声音,在这静谧异常的酒馆中响起。

“我那时听得那一声惨叫才看去,一看吓了一跳,叶统领整个人血淋淋的,浑身上下,那一声的黑衣,都被染的像是血红色了,叶统领一手拎着言天星的头颅,一手拎着他的一只脚,竟是把言天星整个人,当着斧头帮的数万人面前,活生生的撕裂开来,那周围的地上,到处散落着言天星的内脏肺腑。然后,叶统领随手把那言天星的头颅一扔,对着斧头帮众人,清冷的声音响起,要么归顺猛虎帮,要么死!当时啊,斧头帮那么多人,居然无一人敢出声,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先丢了武器,一时之间,上万人纷纷都扔弃了各自的武器,朝着叶统领的方向跪了下来,高呼我等愿意归顺叶统领……”

酒馆中的众人,听得马小六这么说,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瓜娃一脸的惊叹,常常的出了一口气,“叶统领太牛气了,当着上万人的面,生撕了他们的老大言天星,然后再收编了上万人进猛虎帮。这实在是,实在是太牛了。”“那是当然,叶统领天生神力,在这安丰城里,可找不出第二号人物来。”

这时猴子插嘴道,“六哥,那斧头帮的上万人马,就这么归顺咱们了?”“可不是嘛,那时你是没看到啊,那哗啦啦的,一眼看去,全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头,上万的人啊,一起向叶统领跪着,请求归降,真是草他大爷的,以前哪次火拼,不需要折个千百个弟兄的,这回叶统领一人,单枪匹马的就搞定了,真是******爽快,老子心里说不出的畅快啊,来,喝酒!”

“嘿嘿,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好不要脸。”一个阴阴的声音,突然响起。马小六三人顿时色变,呼啦一下的站了起来,四周环顾着吼道,“是谁?哪个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胆,给老子站出来。”

“老子就是不站出来,就凭你们几个,又能奈我何?”众人看去,说话的是一个灰衣青年,独自坐在一张临窗的桌子上,桌上摆着几碟小菜,正在自斟自饮,丝毫没看向马小六等人一眼。

马小六等人,怒从心起,正欲走上前去呵斥一番,却见酒馆掌柜慌慌张张的跑来,“六爷,猴爷,瓜爷,几位爷,那人喝醉了,当不得真,小店这本小利薄,这……这经不起几位爷的折腾啊。”

“掌柜的,你走开,这人竟敢侮辱我们猛虎帮的叶统领,今日,我们也就是要让他长点记性,嗯,难道你敢阻拦我?还是你和他是一伙的?”马小六说到后来,声色俱厉。

“砰!”一锭金子斜斜的飞来,落在了酒馆掌柜的脚下,“掌柜的,今天我也就是让他们长点记性,让他们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这里今天的损失,我包了!”那个灰衣青年,仍然是自顾自喝着酒,不往这边看上一眼。

“妈的,反了天了,猴子,瓜娃,我们上。”马小六有些气急成败,叫着两人便上前打去,那灰衣青年,倏忽之间起身,“砰砰砰!”的急速的踢出三脚,顿时马小六三人各自胸口被踢中,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却见那灰衣青年仍好整闲暇的坐在座位上,抿了一口酒,闭着眼睛,似在细细品位着这美酒的滋味,戏谑的声音传来,“酒是好酒,可惜有几只小病猫一个劲的吹嘘着另外一只病猫,听着都烦,倒失了兴致。”却见那灰衣青年起身便往外走。

“站住!”马小六大喝一声,快步向前,拦住了灰衣青年的去路。“谁是病猫,你给老子说清楚!”

“我要是不说清楚那你想怎样?”灰衣青年嘴角微微上扬,看着马小六,很有种猫捉老鼠的感觉。

“放屁,叶统领一人对一帮,这种气概,安丰城里,无人能及,我看你才是病猫吧,跟叶统领比起来,你给他提鞋都不配。”马小六看着这个灰衣青年,只觉得血往上涌。

“杂碎!”灰衣青年不复之前的轻松玩笑,狠狠的一脚踢出,快若闪电,马小六连忙下蹲,已是防备不及,正中肩头,被重重的踢倒在地,一时之间,竟是爬不起来。

灰衣青年环顾四周,众人皆不敢出声,他似满意的点了点头,便走出酒馆。哪知道突然“砰!”一声,灰衣青年去势甚急的倒飞回来,跌倒在地。他甚是惊疑不定的看着门口。

月亮巷旁的开元酒馆,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口,来人一袭黑衣,剑眉星目,正是叶伽南。

叶伽南慢慢的度步进来,坐在刚才灰衣青年的座位上,自斟自饮,临窗隔望。灰衣青年惊疑不定,挣扎着起身,抱拳问道,“阁下何人?”叶伽南并不理会,隔了一会,平淡的声音传来,“听闻青龙帮张延龙座下三使,红龙张烈,蛟龙水易中,黑龙冷惊雷,张烈在一个月前不知去向,你是老二还是老三?”双目在一瞬间睁大,灰衣青年细细的打量着叶伽南,良久,“在下冷惊雷,阁下是哪位英雄豪杰?”

“哪位?你刚才不说我是病猫么,怎么现在又说我是英雄豪杰了。”叶伽南冷笑道。

“叶伽南!原来你就是叶伽南!”灰衣青年,也就是冷惊雷有些吃惊,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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