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
“是你吗?你醒过来了吗?”
“张恒!……”
很模糊的声音,也很熟悉,似乎是罪在喊自己?
费力的睁开眼,刺眼的阳光让张恒感到一阵晕眩。
他不得不伸手遮挡了一下。
怎么会变成这样?!
等习惯了阳光之后,正如之前的猜想,张恒看见了罪,但是,眼前的一切,却都十分诡异的带着模糊的血影。
就好像是自己来到了“血的世界”。
无论是身穿白色军服的罪,还是四周的树木,亦或是天空,都带着让张恒心惊的血影。
“张恒!是你么?回答我!”
唰…的一声,罪挥出手中的黑色光剑,炙热的气浪带扑向张恒。
下意识的惊呼一声,张恒做出了连自己都无法置信的举动……他无意识的伸出手,这样的行为几乎完全由大脑传达出的思维在操控,他手腕的血管也在这一刻蓦地爆开,溅射出来的不是血液,而是一团团刺眼的红雾。
就和斧王用血液凝聚出来的血红长斧一样,张恒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手中那柄散发着红雾的“血红长剑”……这是刚才从他手腕血管内爆出的血雾凝聚成型的武器。
血剑和散发着黑色火焰的光剑碰撞在一起,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但谁也奈何不了谁。
“嗯?居然解开第二段诅咒之力了吗?”
罪非常惊讶的看着张恒,说出了这句让张恒一时间无法理解的话语。
解开第二段诅咒之力?
愣了许久张恒才反应过来,他知道解开第二段诅咒之力意味着什么,那是可以使用“特殊技能”的意思。
难道这就是我的“特殊技能”?
张恒愣愣的看着那柄血红长剑,他不知道,也完全不了解自己是怎样凝聚出这样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武器。
对了!
刚才的“梦境”!
张恒回过神,近乎崩溃的偏过头看向一旁倒在血泊中的零,在他的视线中,零的身影看起来更加的血红。
回想起“梦境”中的“自己”似乎已经开始转变成异种,绝望的情绪便是如怒浪一般席卷而来。
变成异种了吗?
我现在还是人类吗?
虽然不知道异种的视觉是不是自己这个模样,但是隐约的,张恒能够感觉到,自己已经不是人类了,同时也不属于“异种”或是觉醒者。
到底算什么?
这样的我,说是怪物也不为过吧?
张恒浑身冒出冷汗,他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张恒快要疯了。
尽管通过刚才的梦境知道了一些曾经的记忆,但是那种无法承受的痛苦回忆,让他近乎崩溃。
张恒并没有责怪零,虽然是零给自己注入了阻止基因,但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只有这个办法能够活下来。
所以。
让张恒快要发疯的是他现在的状态。
到底是什么呢?
是人类?
是异种?
还是觉醒者?
明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张恒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
他不想变成那让人惧怕的怪物。
“喂!张恒,你怎么了?”
罪察觉到张恒此刻的状态非常糟糕,便大声的喊了几句,好不容易才得到张恒这把“钥匙”,他可不希望出现什么意外。
张恒愣愣的半跪在原地,没有回应罪,实际上罪的声音在耳边异常的清晰,哪怕是距离几百米,张恒都自信能够听得清楚。
但是,这样一来,越发的让张恒感到害怕,感到惊恐。
已经没救了吗?
已经变成怪物了吗?
麻木的抬起头看向罪,张恒发自内心的希望罪身上的那些模糊的血影能够消失,然而现实告诉他,这些模糊的血影不但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加清晰起来,好似罪整个人都变成了血色的影子。
视野很开阔。
无论是罪还是四周那些被血影包裹的树木,在张恒的眼中都异常清晰,哪怕现在是夜晚,张恒相信自己都能凭借这些血影准确的捕捉到罪的身影。
似乎,听力和视觉都在这一刻有所强化。
但是,张恒无法接受。
在了解了那样的梦境和自己力量的来源后,这样的改变,让张恒无法接受。
突然间想起杰森变成地狱犬的画面。
自己会不会也变成那样的怪物?
这样的想法在脑海中冒出,让张恒快要窒息,若是变成那样的怪物,他宁愿选择死亡。
哪怕是力量在强大,变成怪物的话,那就显得非常可悲了。
“罪,张恒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我这边资料收集还差一点时间!你想办法让他稳定下来!”
远在战区的艾米十根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他闭着眼,通过心灵感应和罪交谈了一番。
得知张恒此刻的情况,罪一咬牙,那血红满是纹路的左眼蓦地射出一道如紫外线一般实质的红光。
无意识的转动手中的血红长剑,罪这一击被张恒挡了下来。
手掌发麻的感觉让张恒清醒了一些,他抬头疑惑又震惊的看着罪,这才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
“为,为什么?”
张恒咬着牙站了起来,心中升起的愤怒暂时压过了恐惧,他盯着罪,一字一句愤怒的吼道:“你到底在做些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和零一样,张恒完全不理解罪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和零。
难道不是伙伴吗?
难道不是家人吗?
为什么可以如此无情的伤害零和自己?
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这一切只是伪装吗?
脑海中顿时产生了无数的质疑和疑问,张恒死死的盯着罪,他很希望罪那淡漠的眼神能够有所改变,而事实告诉他,那冷漠如冰的眼神不但没有一丝的变化,反而是变得更加冷漠起来。
“是这样吗?”
张恒笑了,很悲凉的笑了,他讽刺的看着罪,看着这个曾经被他视作家人的独眼青年,用着不近人情的冰冷话音说道:“一直以来,你都在伪装吧?像我和零这样的人,其实就是你手中可以利用的工具吧?”
张恒终于明白了,也看清了罪的真实面目。
不管是零还是自己,亦或是贪狼斧王他们,其实在罪眼中就是执行任务的工具而已,一旦没有了可以利用的价值,便是像现在这样可以随意的抹杀,抛弃。
伙伴?
家人?
张恒觉得这样的形容词用在罪的身上真的是太可笑了,像罪这样的人,为了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代价,这样的人,岂会有伙伴和家人这样的观念?
“斩灭一切的罪恶?”
张恒讽刺的看着罪,自嘲的说出了这番曾经罪告诉自己的话语,这一句话在此刻对比起来,是如此的让他感到厌恶。
“既然是这样的话,这些东西,差不多该还给你了。”
没有任何的犹豫,张恒冷漠的伸手扯下身上的红色制服,露出满是伤痕的上身。
刺啦!
罪沉默的看着张恒,当他看见张恒举起那印在制服上的“红色血手印”用血红长剑毫不留情的劈开后,他的心脏便是不受控制的狠狠一颤。
“我退出。”
不带任何情感的话音从张恒口中飘出,在这身制服毁去的时候,他便已经明白,他已经不再是灭罪的一员了。
如此冷漠无情的领袖,让张恒没有任何理由还会留在灭罪。
只有退出,才是最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