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在诡异的安静之后,整个膳房猛然爆发出喧哗之声,所有杂役的脸上均是流露着鄙视,嘲讽,同情之色,议论声不绝于耳。
“啧啧,看来这墨玄是活不过明天了。”
“是啊,想不到那吴岩修如此小肚鸡肠,竟去药田入口处堵人,我看咱们这些杂役在服侍元宗弟子的时候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否则一不小心就要丢了小命。”
“墨玄也是练气一层修为,没那么容易被吴岩修击杀吧。”
“你知道什么,墨玄与吴岩修虽都是练气一层,但两人的资质,修炼的功法均是云泥之别,墨玄又怎么能是其对手。”
“我听闻那吴岩修既然将木灵锥修炼成功,看来这墨玄今日是凶多吉少了。”
·····
无数议论之声传入墨玄的耳朵之中,并没有引起其任何一丝的表情变化,只见其淡然起身,对着那名药田的杂役道了声谢谢后,便起身往外边而去。
“墨玄,潘姐先让你下山躲两日。她已向冯老为你请了两日假期。”那名杂役见墨玄毫无紧张之色,急忙道。数日相处下来,墨玄是少数几个同他一样在药田安静做事的人,他也不愿见得其丧命于吴岩修之手。
“躲又有何用?倒不如坦然面对。”墨玄对着那杂役微微一笑,见得对方脸上的担心之色,不由得一愣,随即宽慰道:“我与那吴岩修同是练气一层,他不见得奈何的了我。”
墨玄的语气中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自信,火雀术的成功修炼,数日来近十枚的凝气丹辅助修炼,让其实力有了显著的提升,内心并无对吴岩修有任何的惧怕之意。
但这股自信,在膳房的杂役眼中则是成为了一种莫名的自大,让原本心中微有些同情的杂役都是露出讽刺的神情,心道:这墨玄真是不知好歹,活该今日要命丧于吴岩修之手。
连那名药田的杂役都是不由得愣在了原地,见墨玄走远之后,急忙再度跟了上去。
此刻药田之中,一身青色道袍的吴岩修一脸微笑的站在药田入口,那看似柔和的眼神之中,时不时的有杀意涌现而出。而其身边,则是站着一个身着杂役服的清秀少女,只见这少女柳眉微竖,娇俏的脸上满是怒意。
“吴岩修,你身为堂堂外门弟子,竟是在药田门口堵一名杂役,传出去也不怕丢了脸面!”
“呵,今日若不能给那墨玄教训,传出去才是丢尽了我的面子!”吴岩修看着面前一脸怒气的少女,不由得皱了皱眉,眼中有着怒意闪过,而后再度被其平复下去。他知道,这潘雨有冯老撑腰,若是动了她,难免拂了冯老的面子,他可不想再去阴魂山涧呆上几日。
“再说了,墨玄虽是杂役,却也是练气一层修为,我同他切磋正好有助于双方一同进步。”吴岩修再次笑道。
对此,潘雨只能对其怒目而视,却并无能力反驳,在元宗,一旦杂役得罪外门弟子,都会被其以切磋为名废之,而这种切磋,杂役是没有权利拒绝的。
在元宗,杂役是最卑微的存在。修炼门派中弱肉强食,而杂役在元宗,紧紧是一些可有可无的小虾米而已。
两者僵持间,面容枯瘦,身材佝偻的冯老从远处缓缓而来,潘雨见此,急忙小跑两步上前搀扶,随后在其耳边细语了几句,那冯老便是望了药田口的吴岩修,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之色。
“见过冯老。”见冯老缓缓而来,吴岩修再不愿,也只能恭敬的行礼道。
“看来阴魂山涧外围对你而言,很是轻松,刚出来便有闲情逸致到药田来闹事。”冯老微眯的双眼直直的盯着吴岩修,莫大的压力让后者不由得心中微颤。
“冯老,今日弟子前来,是打算与那墨玄切磋一番,倒不是来闹事的。”吴岩修咬了咬牙,毫不掩饰今日自己身来的目的,即便是冯老,也不能违背宗门规定。
“我说冯老,只是切磋而其,便由得这些小子们闹去吧。你这大把年期,还是保重自身的好。”冯老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刚要开口,便闻得一道苍老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的一位鹰钩鼻的少年扶着一名风韵尚存的老妇缓缓而来。
“见过欧长老。”见到老妇人,无论是吴岩修,潘雨和药田外的杂役,均是恭敬的行礼。
老妇人名为欧娇凤,乃是灵草阁少数的二品灵丹师,身份尊贵。而其身边的鹰钩鼻少年,正是石毅。
吴岩修见到来人,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他知道,这欧长老必是石毅师兄请出来为自己助威的,有欧长老在,即便他直接出手击杀墨玄,冯老也不会深究。
“欧老今日不在灵草阁闭关炼丹,怎么有闲情逸致来药田游玩?”冯老皱了皱眉头,看了那石毅一眼,对着欧老笑道。
“成日在丹方炼丹倒也烦闷,闲来无事来药田,带我这新收的弟子见识见识。”欧老皮笑肉不笑的指了指石毅,随后看了吴岩修一眼,又道:“看来我的运气不错,刚来就能看到一场好戏呢。”
“师傅,那墨玄身为杂役,不尊岩修师弟,是该给点教训。”石毅与那吴岩修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表情愤慨的对着欧老道。
“哦?竟有此事?”欧老闻言,面露不喜之色。
“欧老,是那吴岩修先来药田,妄图擅自拿取灵草,墨玄职责所在才加以阻止,不尊外门子弟实在是情非得已。”冯老一脸笑容的解释道。
“师傅,吴岩修师弟已去阴魂山涧思过,但那墨玄的确性子狂傲不羁,那日竟是对吴岩修师弟出手,极为不敬。”石毅见冯老为墨玄说话,眼中涌动着阴霾之色,一个半灵根杂役而其,他就不信,今日还能翻出天来。
“若真如此,是该好好教训一番。”欧老闻言,点头道。
“潘雨,去将灵草阁杂役全部叫来,今日便让他们看看不尊元宗子弟的下场。”
“是,欧老。”见欧老如此态度,不由得心中焦急,暗暗祈祷墨玄受到自己的警告,下山逃命而去还有一线生机。
潘雨刚走几步,准备去叫齐灵草阁杂役,便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抬头望去,只见一名此刻她最不希望出现的少年由远及近,带着笑容缓缓而来。
“你这呆子,我让你下山是叫你逃命而去,你怎么能自投罗网呢。”见墨玄缓缓而来,潘雨不由得剁了剁脚,生气的道。
“潘姐,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你应该明白的。”见潘雨生气,墨玄心中涌上一丝暖意,他知道,前者是真心实意的为自己担心着。
“气死我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帮不了你了!”潘雨闻言,更为的生气,白了墨玄一眼便离开的药田。
对此,墨玄只能苦笑的耸耸肩,随后视线转至不远处药田入口处的一众人上,目光毫无畏惧的直直而去。
“见过冯老。”墨玄恭敬的对着冯老行礼。
“这是欧老,你且过去行礼。”冯老点了点头,道。
“见过欧老。”墨玄闻言,便朝着那老妇人恭敬的行礼之后,又朝着石毅和吴岩修微微鞠躬。
即便心中对吴岩修和石毅再不屑,墨玄知道,此刻在冯老和欧老面前,他的表面功夫还是得做足,尤其是那欧老,显然和石毅的关系不一般,这时可不能被石毅抓到把柄。
见墨玄恭敬行礼,石毅和吴岩修眼中都是闪过得意之色,随后吴岩修上前一步,道:“墨玄,你虽是杂役,但却是半灵根资质,修为与我相当,我欲与你比试切磋一番,已还当日你对我不敬之事。”
“身为杂役,自然不敢拒绝切磋比试,只是当日,墨玄职责所在,并无不敬之意。”墨玄闻言,挺直了腰板,目光灼灼,毫无退缩之色。
见墨玄这般不卑不吭,冯老眼中闪动着赞赏之色,心中依然暗自决定,等下切磋时,墨玄若有危险,自己便出手救下便是。而欧老听闻墨玄的话,竟也是微微点头,只有那石毅,吴岩修脸上均是闪过阴沉之色。
今日,便是除去墨玄这心头刺的时候!
不一会儿,灵草阁的杂役均是被潘雨叫来,大约数十人,远远的站定,望着不远处空地之上的墨玄和石毅,轻声交头接耳着,而这些话语,均是不看好墨玄今日命运。
在他们看来,今日墨玄必死无疑,即便是潘雨心中,也是如此认为。
“开始吧。”冯老见墨玄和吴岩修在不远处的空地之上远远站定,轻声道。而其一边的欧老和石毅,则是一副看戏的神色,对于他们而言,结局仿佛早已注定。
“墨玄,手脚无情,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受死吧。”吴岩修望着不远处的墨玄,目光阴暗,全身木灵力涌动汇聚到右手之上,随后右手握拳,整个人如猎豹一般往墨玄冲去。
“大话未必说了也太早了。”墨玄见此,神色间变得认真,火灵力涌动间,右掌之上有着火焰涌动,整个身形毫无畏惧的迎了上去。
“碰!碰!碰!”两者相遇,拳掌交接,三招之后,都是纷纷后退而去。
只是这电光火石间的交手之后,吴岩修后退了五步有余,而墨玄,竟是仅仅后退了三步。
“哗~”
见此,围观的灵草阁杂役一片哗然之色,脸上都是涌动着不可置信的神色,尤其是那石毅,脸色几乎阴沉的能滴出水来。而那潘雨,则是捂着胸口,一脸的意外惊喜之色,原本浓重的担心之色终于是减退了一些。
唯有在场的冯老和欧老均是微微点头,一副本该如此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