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整个皇宫里都弥漫着喜气,就连早朝的时候,凤玺君的嘴角都带着微笑,文武百官自然是连连恭贺皇上喜得皇子,温丞相虽然不满孩子,可是毕竟生母已经死了,那孩子又被杨妃抚养,想来日后也夺不走皇后腹中孩子的地位,因此,面上也带着三分的喜气。
“老臣恭喜皇上喜得皇子,只是老臣有一事不明,想要请问皇上。”温丞相躬身朝着凤玺君问道。
“何事,温丞相说罢!”
“老臣尤记得皇上您寿宴时候曾说过,若是皇后娘娘和周嫔谁先生下皇子,便赐封谁的孩子为太子,不知道皇上是否要赐封?”温丞相坦言道。
此言一出,凤玺君微微有些惊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当时在寿宴上,他喝了些酒,又喜闻皇后怀孕,当时一直以为,周美人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便是死胎,可是当她临产的时候,他看见她手上的丹蔻已然被擦掉了,所以立即要求稳婆弃母保子,他沉吟了一声,笑道:“温丞相不说,朕倒是给忘记了,当日朕在寿宴上,喝了些酒,这些话哪里算的了数,不过是玩笑罢了,更何况这孩子如今还太小,至于以后的资质如何,还有待考究,这太子还是要有一定的品行,否则怎么能够担起这重担。”
“是,皇上所言极是。”温丞相低着头,嘴角抿出一丝笑意。
这周美人不过是众多皇上妃子中的一人,若不是皇上遭到皇太后的下药,她一个小小的美人怎么可能会怀上皇上的孩子,温丞相站在文武百官的前面,回头看了一眼周大人,只见他一脸的如丧考妣,不由的讥笑了一番。
逸王爷见此,笑道:“皇上,微臣听说,您将这孩子交给了杨妃抚养,臣听闻杨妃乃是一介商人献上来的,这样一个卑贱的女子,怎么能够抚养皇子呢?倒不如交给太后抚养。”
他的话音刚落,文武百官皆是倒吸一口凉气,都知道,皇上最爱的便是这杨妃娘娘的双剑舞,虽然是一介商人献上来的,可是这个商人的势力也不容小觑,如今逸王爷这般说,岂不是在自讨苦吃。
果然,众人抬头看去,皇上本是带着笑意的脸此刻已然便的深沉,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盯着逸王爷的脸,道:“逸王爷觉得朕的杨妃身份不高贵么?”
逸王爷拱起手道:“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微臣只是觉得,皇上的孩子还是交由太后抚养比较妥当,等皇后生下孩子后,再从太后处接回来抚养,怎么也比养在一个妃子身边强。”
“你们也是这样认为的吗?”凤玺君扫视了众人一眼。
朝中众臣哪里敢吱声,凤玺君见此,笑道:“朕倒是不知,逸王爷居然有这个心思来替朕操心后宫之事了,既然逸王爷在京城索然无事,那便去戍守边关吧,朕记得澈儿也不小了,是时候将他给召回来了。自今日起,逸王爷为百姓戍守边关,无召不得回京,退朝!”言下之意,便是让他离开京城。
凤煜君听此,眼中闪现一丝精光,若是去戍守边疆,不知道何年月才能回来,那么自己和母后的计划恐怕就会被搁置,抬头看了一眼坐在龙椅上的凤玺君,他不由咬牙道:“微臣遵旨。”
散了朝之后,凤玺君如往常一样,在乾清宫批阅着奏折,只是一想到凤煜君,他就不免有些头痛,如今派他去戍守边关,正好也眼不见心不烦,至于他手中的兵权,他总有办法会将此弄过来。
一旁的江公公见他愁眉不展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递给了他一杯雨前龙井,然后笑道:“皇上,不如去杨妃娘娘宫里坐坐,正好可以去看看小皇子。”
凤玺君接过那杯茶,微微抿了一口,随即道:“不了,你去将这道圣旨尽快让人送到边关,让澈儿回来,朕也好让逸王爷赶紧去。”
江公公接了圣旨便走出了乾清宫。
花洛千正坐在永宁宫里看着窗边的桃花木已然又开出了新芽,这是她在宫里的第二年了,年年如此,日复一日,不知道她何时才能离开这深宫。
“娘娘,老奴有事情禀报。”容嬷嬷匆匆的从门外进来,走到了窗边道。
“什么事情?”花洛千坐回了座位上。
“娘娘,听说皇上要召见凤临澈回京,安排逸王爷去戍守边关了。”
“什么!”花洛千惊的将茶盏摔落在地上,“你是说皇上要派逸王爷去戍守边关?”
“是。”
“那说了何时回来没有?”花洛千紧紧的追问。
容嬷嬷摇了摇头,“无召不得回宫。”
“怎么可能,难道皇上不想要他手中的兵权了吗?”花洛千喃喃自语道,若是真的让逸王爷去戍守边关,那么自己与皇上的约定岂不是达不成了,那自己岂不是不能出宫了,她猛地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娘娘,您去哪里?”容嬷嬷拉着她的手问道。
“我去找皇上问个清楚。”
“娘娘,您此刻不能去!”容嬷嬷站在她的身前,拦着她。
“嬷嬷?”花洛千不解的看着她。
“娘娘,您此刻若是去了,那逸王爷若是知道,难免对您会有所猜忌,兴许,皇上,只是让逸王爷戍守一两天也说不定,您还是不要去问皇上,否则,只会让咱们的几乎功亏一篑。”容嬷嬷苦心孤诣道。
“可是,嬷嬷,这戍守边关,哪里是一两天的事情,你看澈儿,自从皇上登基后,便让他在边关的军营里历练,这都两年了,皇上才召见他回来,他可以等,可是我不能等啊,嬷嬷,在这宫里,我是一刻也不想在待下去了。”花洛千看着容嬷嬷,有些难受的说道。
“老奴明白,老奴知道娘娘心中的苦,只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为了娘娘您自己的幸福,您可一定要忍住,否则,真的会前功尽弃啊,娘娘!”
花洛千闻言颓然的坐在绣凳上,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直起身子道:“嬷嬷,逸王爷去戍守边关,临走的时候肯定会来见太后,届时,还请嬷嬷能够通知逸王爷一声,就说我要和他见上一面。”
“娘娘是打算?”容嬷嬷开口问道。
“既然已经让他相信我了,何不让他更信我,等他去戍守边关,那么他肯定会需要有人告诉他宫内发生的一切,若是由为来告诉他,岂不是两全其美?”花洛千抬头看了一眼容嬷嬷道。
“是,老奴明白了!”
三日后,花洛千坐在御花园的八角亭子里独自喂着荷花池里的金鱼,刚开春,金鱼似乎都有些懒散,见她撒去鱼食,竟然也不像从前一样争夺着。
“娘娘,真是好兴致!”身后传来凤煜君的声音。花洛千并没有回头去看,只是依旧将手中的鱼食洒向水面,笑着道:“逸王爷,刚从太后的仁寿宫出来!”她没有问他,只是陈述的说出来。
“是啊,本王今日便要去戍守边关了,这一去也不知道多久,总要和太后告别一下,免得她老人家担忧!”
“儿行千里母担忧,这是人之常情,想来太后对逸王爷有颇多不舍吧!”将手中的鱼食全部投完后,转过身子,朝着石凳走去。
凤煜君和她一同坐下,看着她身形单薄,眉眼中满是惆怅,不解的问道:“怎么,本王要离开京城,莫非梅妃娘娘也有颇多不舍?”
花洛千抬头看了一眼他,不得不承认皇家的基因真的非常好,只见逸王爷,一声墨绿的锦袍,腰身系着同色的玉带,头发高高的束起,眉眼如画,刚毅又不失谦和,笑意轻缓,优雅高贵,一举一动之间全是行云流水办的自在潇洒。他的五官长得都极好,眉头又黑又浓,直飞入鬓,这样的眉毛往往让人觉得他是一个潇洒之人,看着他略微弯起的嘴角,听着他的戏言,不由感慨,道:“王爷说笑了,只是洛千觉得,王爷这一走,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洛千只是感慨自己同王爷一样,不知道以后会身在何方啊!”她一语双关道。
“本王自是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只是不知道梅妃娘娘是否知道自己以后的路?”凤煜君端起桌子上的茶碗微微抿了一口。
“若是可以,洛千希望,王爷回京之日,便是洛千离宫之时。”花洛千同样拿起石桌上的茶碗道。
凤煜君听闻此话,不由笑道:“那就要看娘娘您怎么做了?”
“一定竭尽所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花洛千定定的盯着他的眼睛道。
“好,好一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本王离开京城之后,这宫内的一切都拜托娘娘了,还请娘娘闲暇之时,多去看看太后,好替本王所照拂太后一二。”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交给了她,“这是本王的贴身带着的,日后若是有何事,便将这玉佩交给御林军的统领,他会帮助娘娘的。”
花洛千闻言,心中一惊,接过那玉佩,小心的放到怀中,道:“洛千明白,希望王爷在边关,能够一切小心。”
“放心吧!本王知道!”凤煜君起身,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