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后,我正在埋头收拾桌子,阿纯在里屋整理材料。木门被推开,门上的铃铛“叮当叮当”的响着,我放下手中的活抬头招呼:“需要——”看到眼前的人,瞠目结舌。
许城穿着我曾经爱极了的白色衬衫,一只手插进裤兜一只手藏在身后,微笑着英姿飒爽的朝我走来。
我把头偏向一边不去看他,生硬的问道:“要喝什么?”
“嗯······一杯摩卡。”
我正欲离开准备给他冲咖啡,却被许城拉住了胳膊,他从身后魔术般的拿出一束鲜花伸到我面前,微笑着说:“怎么好像见到我,不开心啊?”
我推开他的手,面无表情的说:“要喝咖啡只收现金。”
“小柯!”许城叫住我,“看到我放着的信吗?”
“看到了。”我头也不回冷冷的答道。
我的回话让许城有些尴尬,他的僵硬着站在那,手里的鲜花不知如何处置。正好阿纯从里屋出来,看到许城,高兴的走过去与他寒暄:“啊呀,一直听阿杰说你回来了,终于现身啦。啧啧,算你有心,买这么大的一束花送给小柯。”
许城把鲜花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笑着说:“是啊,本来想偷偷来店里,吓你们一大跳的,可惜啊。丁杰真是对你言无不尽。”
“我去,你这是在夸奖呢还是在嘲讽啊。不说了,你先坐会,我马上去把小柯请过来。”阿纯笑盈盈的说。仿佛在她的眼里,周围的一切都如春天般花枝招展。
“我来吧,你去跟许城聊聊。”阿纯夺过我手里的巧克力酱和牛奶说道。
“不用了,我跟他没什么好聊的。”我静静的说。
“怎么会没有聊的呢?你在生气?”阿纯惊讶的问我。
“没有。他现在是有妇之夫,我得跟他保持距离。总之,我没事,也没有什么想跟他说的。”
阿纯摇摇头,“真拿你没办法,他这次可是一个人回来的,而且捧了那么大一束花,难道你就不想趁机问个明白?”
“我已经知道得很明白了,又何必去问。”我把加热好的牛奶巧克力倒进已经注入了意式浓缩咖啡的咖啡杯里,让阿纯给许城端过去。
“你自己给他送去,我先去忙其他的事。哼哼~”说着,阿纯转身走进里屋,把我晾在台前。
我只得端着咖啡走向许城。
“慢用。”我把咖啡放到许城面前,淡淡的说着,然后离开。
许城没有起身拉住我,而是有些忧伤的问道:“你,真的看完了信?”
我停住脚步,“那样的信,看一封就够了。”
“好吧,我知道了。”许城的声音里透着伤感,竟然有些颤抖。
我的心微微撼动了一下,但还是背对着他坚定的迈开了脚。
许城默默的坐在那里,拿着汤匙拨动着咖啡上的牛奶,眼睛却一直驻足在我身上。如果,我肯转身,一定能看到他充满爱怜又近乎哀伤的眼神。
而我,一直背对着他,连淡漠的目光都不愿在他身上停留半刻。
店里的音乐持续旋转着,却又似乎静止了。屋外,夏末的太阳施舍出大片大片的光和热,与店里冰冷的气氛成鲜明的对比——只因一堵墙隔在了中间。
我百无聊赖的翻着过期的杂志,频频抬头看时间,懊恼着怎么没有客人进来。真希望许城快点离开,这样的厌恶和不适从未有过。我甚至全然忘记要向他打听为什么回来,许叔叔的病情严不严重。也忘了去思考,他为什么昨天给了我那样的信,今天却来送花。
我的脑海里,只容下了那些带着“羞辱”的信,和对他的憎恶。原来我以为永远都不会憎恨他的,却在见到他时,自尊心把憎恨全部都倒出来了。
“小柯。”许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跟前。
我继续低着头看杂志。
“小柯!”许城把手按在我的肩上,提高了声贝。
我抬起头,用淡漠的目光与他深情的眼神对峙,“怎么?”
他俯下头,吻住了我的嘴角,一动不动。
我的心跳竟然有些加速。回过神站起来,推开他,张开右手使劲的落在了他的脸上。
一记耳光响彻店内。
许城偏着头,用手指轻轻的蹭了下脸颊,呆住了。我的眼泪不受控制的爬出来,如此不合时宜。
“你王八蛋!”我哭着骂道。
阿纯从里屋冲出来,看着流泪的我,用力的推了下呆滞的许城,大声质问道:“你对小柯做什么了。”
许城被阿纯推得后退几步,靠在了桌子边,委屈又凄婉的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随即,他走到门前,看着靠在阿纯的肩上哭泣的我,阿纯摆头示意他离开。
门上的铃铛“叮当叮当”的响着。良久,方才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