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药已经几天了,然而威尔依旧不能适应在妻子以外的女人面前袒/露身体。窘,放下手机,闭上眼睛。
他对婚姻的保守来自于他的母亲,母亲的婚姻家庭观念深深地影响着他。
15点15分,房门敲响,“叩,叩,叩”
许珊珊从昨天的“U市晚报”里抬起头,靠在床头应门:“进来。”
房门推启,司徒秋雨走进,怀里抱着一摞厚厚的参考书。
见状,许珊珊搁下晚报,掀开棉被下床。她走向司徒秋雨,从他手里接过参考书放去茶几。
司徒秋雨来到床前,弯腰查看一笑面部的伤……看过面部,他掀开棉被;掀开一笑的睡衣查看身上的伤……嗯,创伤比打架当日好一点儿了。
司徒秋雨直起身子,对大床对面的许珊珊说道:“你跟我来。”说完,迈开脚步离开房间。
许珊珊瞧了瞧一笑,看他睡得很熟没有醒的意思,便轻手轻脚阖门出去。
司徒秋雨倚着三楼走廊尽头的护栏等她,许珊珊走去。她右手随意地搭上护栏,问:“什么事儿?”
司徒秋雨背靠护栏,侧头凝视着她说道:“那孩子是一笑跟景甜甜继绝关系之前弄出来的,所以一笑并没有对你失言;更没有背叛你。”
提及流掉的胎儿,许珊珊心中登时一堵。她点下头,小声说:“我知道。”知是知道,但她心里很不舒服。这就好比一张平整的白纸上突然间印上个黑泥点子,那黑点儿破坏了白纸的洁净,教人看了碍眼!
司徒秋雨侧身与她面对,左臂支着护栏,问:“你还要跟阿笑继续分居下去吗?”
这问题许珊珊回答不上来,她垂下目光瞅着脚下的走廊,沉默不语。在没有回“凤凰庄园”之前,她是打算跟阿笑一直分居下去。然而回到庄园,听一笑一遍一遍呼唤她以后,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左右徘徊,做不出决定。
司徒秋雨的手指轻轻地敲打护栏,忽然间另问:“你父母去世的那一年,你还记得自己晕倒在‘墓园’的事儿吗?”
话锋转得风马牛不相及,许珊珊一愣,迷惘地望着他。“记得啊,怎么了?”
司徒秋雨爆料:“那天是阿笑送你去医院的。阿笑给你安排了单人病房,阿笑叮嘱医生让你留院观察一个礼拜,阿笑给你缴齐了所有住院的费用和伙食费,阿笑叫‘护士长’每天亲自给你送营养均衡的饭菜和新鲜水果。”
闻言,许珊珊似被雷劈了一样愕在当场!记忆一下子就回到了住院的那个礼拜……当她醒来时人已经躺在病房里了,她问过医生和护士是谁送她来医院又是谁帮她缴齐了所有的费用,医生、护士众口一词“好心人”。那一个礼拜,护士长每天给她送营养丰富的饭菜与新鲜水果,对她十分地客气、热情。医生为她做检查也是毕恭毕敬的。她那时困惑了很长一段时间,她不知道“好心人”是谁,连一丁点儿关于“好心人”的信息都没从医生和护士的嘴里问出来。她之所以在医院受到特殊待遇,竟是因为一笑?!
回忆结束,许珊珊很快找出了问题所在。她摇摇头,很没有技术含量地反驳司徒秋雨:“不可能,那时候我和一笑根本不认识。况且,一笑怎么知道我去‘墓园’祭拜父母?他又怎么会出现在‘墓园’?”漏洞太多了!
“唉……”司徒秋雨一叹,很无奈地说道:“许珊珊,你真的很笨!你是一笑早就认定的妻子,你说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墓园?”
许珊珊脑子乱了,呼吸渐渐地急促起来。一笑为什么会出现在墓园?一笑为什么会出现在墓园?一笑为什么会出现在墓园?
蓦地,一道白光掠过脑海,带来了答案!这答案令许珊珊呼吸一秉,杏眸霎时瞠圆,唇瓣蠕动几下没能发出声音。眼睛一疼,水雾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父母是一笑的岳父、岳母,也就等于是一笑的父母。难道一笑每逢清明,祭日,春节的时候都去父母的坟前祭拜吗?!
见许珊珊意识到了这一点,司徒秋雨给予肯定:“你猜的没错,一笑每逢清明,祭日,春节都会去墓园祭拜你的父母。你父母去世的那一年,阿笑担心你支撑不住丧亲之痛而发生意外,每次你外出时他都派在暗中跟着你;你祭拜父母时他亲自跟在身后,等你祭拜完走了,他才去祭拜。你只知道在你悲痛欲绝的时候有孟琪陪伴,却不知道阿笑在暗中默默地为你付出。”
司徒秋雨的爆料震撼了许珊珊!她猛地背过身子面朝墙壁,双手撑在墙上。心悸,泪水犹似断线的珠子“唰”地往下滚。
她紧紧地闭着眼睛,用力咬着嘴唇,然而泣声还是自喉间压抑地发了出来:“呜……”胸膛里的这颗心一阵阵揪疼,她从来不知道一笑为她做了这么多事,一笑根本没对她提起一个字儿!
那时候她跟一笑还没结婚,然而一笑却已经把她的父母当成岳父、岳母祭拜,如果不是亲耳听司徒秋雨说,她不会相信一笑认定她这个妻子认定的那么死、那么的绝对!
司徒秋雨:“举行完婚礼回国,一次我和孟琪聊天时她无意中透露你想要一座属于自己的城堡。我把你的愿望告诉了阿笑,阿笑二话不说马上打电话去克里特岛,让那边的凤凰分社拆了岛屿上的别墅,改建你和孟琪在沙滩上砌出来的城堡。阿笑给岛屿起了名字,就叫‘珊珊’。阿笑、伯父、伯母知道你很向往爱琴海,所以就把婚礼举行的地点直接安排在那里。这些,阿笑都没告诉你。”
两大猛料爆后,许珊珊站不住了,双腿一软跪坐在走廊上!她双手支撑着颤抖不已的身子,头低垂,大滴大滴滚烫的泪水“吧哒吧哒”掉落。一小会儿的工夫,走廊上已然形成一滩水迹。
一笑的行为将她感动的一塌糊涂,她的心“怦、怦、怦”剧烈蹦跳,心每蹦一次都疼一下。一笑那个磨人的坏蛋,早晚有一天她要被他逼疯了!做了那么多事居然一个字儿也不提,他可真能藏心事啊!
司徒秋雨:“阿笑这么多年为你做的事太多了,他把什么都放在心里。许珊珊,你是阿笑感情的全部,你要相信他!阿笑是个说得出,就一定能做得到的人!”他之所以跟许珊珊说这些是想帮一笑一把,一笑太闷骚、太不爱表达了,有哪个女人会喜欢他那样的男人?他要是一笑,他早就把为许珊珊所做得事一件一件讲出来让她知道。夫妻之间不该藏有秘密,坦诚与信任才是经营婚姻家庭的根本!一笑与许珊珊好了坏了;坏了好了,他这个外人看了都揪心压抑,他不明白一笑怎么就能憋得下去?对一个人好,就应该让她知道,这样才对!
许珊珊矮下身子,伏在走廊上哭。纤肩耸抖,额头抵着走廊抬不起。她不必再犹豫不定了,她要结束分居,搬回去跟一笑一起住!一笑已经为她而改过自新了,她不该老揪着他从前的风流帐不放手,那样对一笑来说不公平!
哭得凶,泪落得猛。许珊珊碰动抖动不已的双唇问司徒秋雨:“一笑还为我做了什么?你都告诉我!”
司徒秋雨望着她耸抖的双肩摇摇头,拒绝:“太多了,以后你自己去问他吧。”他都说了,那一笑说什么?他帮一把归一把,但是不能把一笑该说的都抢走。
“呜……”许珊珊身子一软,整个人倒在走廊上。她捂着脸,长发挡住了满是泪水的面孔,心悸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司徒秋雨身子向前一倾离开护栏,双手插/进裤袋,问:“阿笑是不是爱惨了你,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许珊珊哭着摇头,她知道答案,一笑爱惨了她!
“那你还跟阿笑分居吗?”司徒秋雨笑问,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不分了!不分了!不分了!”许珊珊嘶声,连说三遍。她要是早知道一笑为她偷偷做了这么多事,她早就不老跟他吵架了,她会跟一笑好好过日子,慢慢培养感情。
“赶紧起来吧,你这么躺着怪难看的。”司徒秋雨用鞋尖踢踢许珊珊的拖鞋底子,双手自裤袋里拿出来,转身离去。
下楼的他眉开眼笑,许珊珊总算开窍了,没枉费他一番唇舌。
许珊珊用颤抖的双臂撑起身子,蜷起双腿以臂相环,脸深深地埋进臂弯里。疼痛的心;滚烫的泪,她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哭声渐渐地大起来:“呜呜……”心湖打着旋儿翻搅,一颗心像“滚筒洗衣机”的内胆疯狂转动,转得她头晕、身子软。“哒,哒,哒”泪水一滴一滴掉在身下的走廊上,水迹蔓开来……
醒来的一笑没有见到陪伴在身边的小妻子,反倒是听见房外的走廊传来熟悉的哭声,哭得那么伤心、那么的死去活来!
一笑肿目瞠圆,霍地掀开棉被,迅速下床。穿上拖鞋,他摇摇晃晃地朝房门走去。肌肉运动起来,真TM疼!
许珊珊蜷成一团,纤美的背影止不住地颤抖。一笑扶着护栏急急忙忙靠近她,担心唤道:“许珊珊!”她怎么哭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