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哪个女人没有憧憬过呢,杜惜惜自然也不会成为那个例外。
但是如今她累了,在那场耗费了她至今为止三分之一生命的所谓爱情里,她输的甚至不再拥有去爱一个人的勇气。不过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秘密。
很多时候杜惜惜觉得时间对她来说是静止的,静止在许多年前拆开信封的一瞬间、静止在提起电话的一刹那、静止在大学体育馆后门边最后的且仅有的一个拥抱里。
是的,她的爱情,用了十年,奋不顾身却怯懦无比,只在她自己的世界里。
至今她仍铭记着那种感觉,只属于她的快乐和痛苦。
她记得那时候的高中生活是黑色的,每天都是两点一线,不在学校就在去学校的路上,不在做题就在打开练习册的过程中,压抑的生活让许多学生喘不过气来。应试教育虽然禁锢了思维,磨灭了那一代许多学生们的创造性,却锻炼出了大家对事物的专注性,当然这也包括感情。
与他的结识是一个美丽的错误,他是惜惜当时的好友程默的小竹马,程默与惜惜自小就认识,杜惜惜也知道程默有个遮遮掩掩一直藏着的小竹马。程默大大咧咧的,可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对于男女之事还是特别羞涩难以启齿的。于是当程默心心念念的小竹马去读大学时,程默决定不再沉默了,她鼓起勇气想向对方表达出自己的感情,于是便有了杜惜惜的出现。
惜惜成绩虽然不出挑,但文笔却不错,细腻、柔和,带着些小女儿特有的调调,偶尔也能爆出些耐人寻味的金句。程默自然将这事儿交托给了杜惜惜。惜惜耐不住程默的软磨硬泡所以只能勉为其难的代笔,写了一封既表达钦慕之一又不影响过往友情的含蓄到不能再含蓄的表白信。
十天以后,信被退了回来,但显然收信人已经看过里面的内容了,拒绝之意也因为这封信的退回而表达的无比明确,更甚至里面夹了张纸条。内容杜惜惜即使隔了十年多之久依然能清晰的记得,“学妹(以此信文风,姑且认为是学妹代笔),程默活泼好动,性格外向,是断然写不出这么优雅且带着一丝幽怨的文字的,我与程默自小相识,对她的性情也还算了解,请学妹以后还是以本人名义写信为好”。
短短数句话,表达了三个意思,一是他清楚信中所说其他都是次要的,表白才是关键;二是他与程默一起长大的,相互间如果有那意思肯定会当面去说,那信中所表达的并非是程默的本意,既婉转的拒绝了程默又不伤面子;三是写信的人如果是有仰慕之意请以本人名义表达,不要借他人之名。
收到这个回应,两人五味杂陈,杜惜惜更是火冒三丈,留言中对她流露出隐隐的讽刺之意,那个年纪哪经的起这个呀,整个一炮仗一点就炸。杜惜惜当天就写了个回信反驳过去。这么一来二往的,竟渐渐成了习惯。
刚上高中的杜惜惜在陡然出现的压力面前苦苦挣扎,长辈、家长无不时时在她的面前强调高中阶段的重要性。更甚至有人说高考就是千军万马在过独木桥,过去了人生便一路坦途,没过去只能在芸芸众生中苦苦挣扎。或许说这话的人只是在激励大家努力学习,将精力用在读书上,但这句话委实沉重了些,至少对于杜惜惜来说是这样的。
每周的书信往来成了惜惜的心灵寄托,说的事情也没边没际了,什么都能写在纸上寄到远方,开心的、苦闷的、烦恼的、忧心的,种种、种种,收信者也不会厌烦,至少回信中并无透露,反而是耐心的开导她,经常也与惜惜分享些大学里的趣事,偶尔也会畅谈未来。
惜惜喜欢这种关系,那个时候叫做笔友,类似于后来的网友但似乎比网友的关系更为雅致和高尚,很清淡很遥远,却又很温暖很温馨的关系。杜惜惜没有提过要见面,甚至在他放假回老家期间,而他也没有,只是在通信后的一年多后留了他的寝室电话给惜惜,告诉她有事可以打他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