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不见的王子殿下在晚上终于还是回来了，想必这两天在李太后的行辕里，可怜的王子殿下，接受了不少封建社会的恶毒教育。估计连饭都没吃饱。刚一回来就抢过常达的鸡翅膀，狠狠撕咬起来。
满嘴流油的常达，看着王子啃自己剩下的鸡骨头，都能如此香甜，怜悯之心上来了，这就重新给王子烤鸡翅膀。内心对于皇家的饭食充满了鄙夷。
因为看到了帝王手段的冰冷与决绝，政治斗争的残酷和无情，让小王子的脆弱心灵受到了极大冲击。不过李太后的教育还是起了作用，至少朱常洛知道笑了。
“别蹦着个脸了，你是帝王之子，就应该有担待。力量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还是准备明天去峨眉的事吧。”李逸飞四仰八叉的躺在躺椅上，极没有形象，嘴里不停嚼着沙冰。
朱常洛盘着腿，吃着烤鸡翅膀，望了望星空，说到：“其实太后这两天也没说什么，就是把宫里和内府的账本一本本翻给我看，我才知道，原来国库亏损的这么厉害，也才理解为什么父皇要不顾反对的准备扩大税收范围了。真是没钱啊。
那些商贾的贪得无厌，文官的无耻作为让我觉得很痛苦。哎，李贽先生这次到CD实际就是受太后邀请，来商量一些事。你也知道，李贽先生是赞成商人谋取更大权利的，为此也是颇受商人赞誉的。”
“狗屁，就那些商人？那些商人就没一个是好东西，他们让李贽先生在前面替他们开路，替他们遮风挡雨。他们在后面等着收好处。只是苦了李贽先生了。李贽先生是个纯粹的知识分子，一个纯粹搞学问的人就不应该和这些商贾在一起。”李逸飞摇摇头说到。
“还有，怎么你说话也变了，这才几天？前面说那么多废话，你直接说，皇家也想找办法开源节流就行了嘛。”李逸飞还是不习惯王子用这种方式和自己说话。明明自己想要的东西，直接说出来就行了，非得绕圈子。
“给你，这是我这几天抽空写的。你先看看，不懂的再问我。哎哎哎，我说，晚上回去看，火堆边看东西，伤眼睛。”
“你别管我，对了。你能不能帮我叔叔想想办法。蜀地这么下去不行啊，这次虽然采用雷霆手段暂时压了下来。可如果不想办法，蜀地还会有大麻烦。你也别骂我，我把你的一些想法说给太后和蜀王听了。”
“这事啊，待会再说，蜀王一会儿要过来。就知道你们皇家会议不会只说一件事。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不过，我先说明，这只是我的一些想法而已，还需要大家一起来参详。”
“行啊，那我们待会再说。对了，今天的事，在回来的路上，我听常达说了。少年强则华夏强，这话说得好。这次回京城我们得好好做件事。对了，你和珺瑶姑姑。。。”
“哎，别说了，常达这混蛋把我害惨了。本来人家一个姑娘家，那次为了救我们两个，孤身独闯险地，我就是个好意，送她一些礼物，以表谢意，谁知道会出这些事。别提了，下午又被敲诈了。”说到这儿，李逸飞狠狠瞪了常达一眼。常达根本不理会李逸飞的愤怒，全神贯注的继续烤鸡翅膀。
“表示谢意没错，可为何要送啥T恤？我看更像睡衣，你送我姑姑睡衣啥意思？。为何还是用王子府的钱？”朱常洛很不满，自从看过皇家账本后，他觉得，节衣缩食应该从自己做起。
“送T恤有啥啊，朋友而已嘛，再说。。。。”李逸飞这才反应过来，坏了，这里是明朝，T恤显得太暧昧了，多半被人当成睡衣了。这不找事嘛。。。。
就在三人插嘴打趣的时候，月亮门处传来了声音。“哟，什么味这么香啊。”徐光启居然来了，算这家伙有良心，还知道提一点吃食和酒过来。可骆思恭和陈公公又空着手过来了，看样子，某些居上位者就没有一些好习惯。
这时，只见骆思恭变戏法一样，从背后提了几只打理干净的鸡出来，说到：“听常达说，你小子做的那个啥叫花鸡不错，今天我们也来尝尝。哎，陈公公，你是不是没带礼物？要不我锦衣卫代表东厂送点？别客气。”
陈公公这时命随从将郫筒酒拿了过来，没好气的说：“郫筒酒可是好东西，清热止咳化痰，秋天喝这个最好不过。我可不像你，整天大鱼大肉，也不怕吃出毛病来。”
骆思恭嘿嘿一笑也不答话，向王子行礼之后，从怀里掏出一份笔录出来，说到：“李逸飞，今日你与李贽先生的对话，我们锦衣卫很感兴趣。尤其那句少年强则华夏强。不瞒你说，老夫等人已经感到力不从心了。只要你点头，这次回去禀明皇上以后。。。”
“禀明皇上以后，我东厂会竭力帮助你建立少年军校。”这时陈公公抢先说了出来。
“哎，陈矩，你这是干什么？这明明是我准备报上去的。”骆思恭不干了。
“哟，骆指挥使，你这话说的。你别急嘛，我东厂在内，你锦衣卫在外。这少年军校以后出来的可都是宝贝，那得是直接对皇上负责的。正好是我东厂用的上的人。”
“放屁，我锦衣卫才需要这些少年军校学员，现在风起云涌正需要这些少年人。你们要这些少年军干什么？商科的学生，你们用的上？你们不是有赚钱的法子嘛”。。。
“骆思恭，你胡说什么，你给我说清楚。”陈矩就像被开了口的气球一样，原地跳了起来，揪住骆思恭，非要他说清楚。厂卫的侍卫，此时很默契的全体转身。有些事啊，不看不听不闻最好。
两个特务头子在面前像小孩一样，争执不休，李逸飞白了他们一眼，看着徐光启恶狠狠的说到：“别告诉我，是你把这些事说出去的。还有，你不会把少年军校要开那些科目都一起说的出去吧？否则，他们怎么知道，少年军校出去的都是宝贝疙瘩？”
朱常洛吐了块鸡骨头，说到：“李逸飞，光启先生早就加入锦衣卫了，品级是百户。”然后又拿起一块翅膀拼杀，李逸飞说的没错，烤鸡中翅，才是烧烤的无上美味。
李逸飞听完，瘫到在躺椅上，完了，王子府成特务窝子了。那四个神通广大的锦衣卫特务天天守着，眼前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也是锦衣卫，自己还有什么事瞒得住呢？
骆思恭决定不和陈公公吵了，一把将李逸飞提了起来，丢在一边，自己有样学样的也瘫在躺椅里：“快把你的那个啥T恤短裤弄一套出来，天热。听光启说，穿起来很不错。现在的孩子，怎么都没点礼数了。”
陈公公闻言也要了一套，又拖了把躺椅过来，与骆思恭面对面躺着，一双臭脚翘的老高。加上早就换好衣服的徐光启，几个人极没形象的在哪儿弄烧烤，喝郫筒酒。还好是内院，也没有谁会过来。
两个特务头子还在为少年军校归属权的问题，在哪儿喋喋不休的争论，结果不知怎么就扯到朝鲜的问题上了，一个说自己在朝鲜死了多少人，才换回来多少情报，一个说自己的心腹爱将都被人挂旗杆上风干好几个了。
朱常洛对这些事情似乎很有兴趣，时不时插言问一句，更让两个特务头子热血膨胀，开始争相诉说厂卫的辉煌和难处。王子则和常达一起殷勤的帮着二人烤鸡翅倒酒。徐光启捋了下胡子，说到：“你还没看出来？”
“看出来了，不过我觉得很奇怪，光启兄，你们这些******的是不是都喜欢这么绕着弯弯说话，非得让人自己把话说出来，干嘛，显示你们很有水准？”李逸飞气呼呼的撕咬着一个鸡翅膀，啊呸，好像烤糊了。
徐光启有些尴尬的轻咳两声：“一个指挥使，一个厂督，你让他们怎么说。都是有面子的人。有些事和话，还必须得绕着说，这是官场的规矩。”
“行，就我没面子，行了吧。光启兄，你还是不愿意把话说明白。我来说吧。皇家没钱了。农税已经没法收了，可商税征收先天不足，至于矿税以后有机会再说，如果操作不好，那也是个坑。
目前皇帝现在唯一能信任的，就是锦衣卫和东厂。朝廷上的除了几个忠心耿耿的老臣，一个个都是巴不得能够以痛骂皇上的弊政为光荣，然后被皇上撵到地方上，好扬名立万的。可皇上不能这么做，都撵地方上了，谁来做事？
恐怕现在连厂，卫里面都被文官掺了不少沙子，只有新成立一个直接隶属于皇家的部门，才靠得住。皇家少年军校，多好的名字，多好的借口，还不和文官争权夺利。于是你们就都抢着要这个军校的控制权。
还有，我大明朝皇帝有亲上前线的传统，这个谁也拦不了。军校学生这都是天子门生啊，不过你们就这么把王子丢前台了？他一个小小王子能经受这些？这么做不行啊。你们还是没理解我的少年军校的真正意思。”
“你今年多少岁？”
“十五岁。怎么了？”
“小小年纪，见识不凡啊”
“见识？我在南洋去的地方太多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老祖宗早就告诉我们了。告诉你吧，这些文官现在玩的这一招叫做民粹，刻意迎合民间需求，他们为了自己的政治利益而往往煽动民众做出非常极端的事情，结果最后民众发现，自己什么好没落到，反而什么好处都给这些文官占据了。
民粹诞生不是偶然，是源于一个民族心理长期极度不平衡，只需要几个野心家的煽动下，他们就相互走向自毁，相互残杀。现在就是这样，
这些文官利用民间的不满和商贾要求获得权利的呼声，巧妙的矛头对准了朝廷，而真正造成了这一切严重后果的却是整个文官集团，他们很清楚。于是不断的转移矛盾，制造矛盾。特娘的，这些家伙，如果异族入侵了，这些文官会第一个转身恭迎异族。”
李逸飞很明白，这些后世总结的东西，徐光启是没有办法立刻理解的，包括皇帝在内。但如果现在不遏制文官的势力，以后会发生什么，李逸飞比谁都清楚。
他心里也很烦躁，军校只是随口一说的东西。开始只是单纯的认为，明朝的军队需要改变，因为要改变整个明朝的政治官僚及社会价值体系，何其艰难，他不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但没想到居然能被人当了真。
就自己这个后世键盘政治家的水平，怎么可能应付那些官场上的老油条。烦躁的要命，李逸飞想找个借口溜掉。
“李老弟我不太清楚，你为什对文官的意见这么大。但你要知道，皇帝这次是下了狠心的。因为这里处置不好，大明朝会有大麻烦。所以在对待文官的问题上，你一定要慎重，毕竟。。。”
“毕竟什么？你知道不，我心寒。蜀王算是世代恭良，这次居然能被逼着杀了自己的兄弟，还能用自己死去的儿子做一场戏，我都不敢想象蜀王半夜里能不能睡着觉；
我害怕啊，小子算什么，凭什么能和朝廷上的人对抗？弄不好那天就给人带山沟里喂老虎了。说真的，那天听完王子的话以后，我的手脚心都在冒冷汗。”
“所以这次排了四大高手来保护你们啊，还有厂卫联手做你的后盾。”
“得了吧，四大高手估计连我喜欢用最好的宣纸擦屁股的事都报告了，我为什么相信他们。厂卫插手？这是要干什么，这是给军校立敌人啊，等于军校开没开张，就先把满朝文武给得罪了。”
“算了，光启兄，这小子在讨条件呢，你性格方直，说服不了他的。嘿嘿，小小年纪居然学会了这一套，不简单啊。说吧，想要什么。”骆思恭转过头来。“但是，要钱没有，我锦衣卫现在都穷的没法了，问问陈公公，他们或许有。”
“东厂也穷啊，你看看这次过来的番子，有几个穿的鞋子都破了，小子，你说吧，要什么，能满足的我尽量满足你。还有，你相不相信我们，不由你决定。”
得，两个特务头子这么说话，这就是明抢了。李逸飞心里咒骂了一句，便对着朱常洛使了个眼色，朱常洛就笑眯眯的从怀里掏出了两份清单递给两个特务头子。
“李时珍？张景岳？王肯堂？陈实功？这些都是医学名家啊？你把这么多医学名家弄到军校？你要干什么？”
“徐光启？利玛窦？赵士帧？孙承宗？这些都是火器专家和谋士啊？你要干什么？你想造反吗？”
“有独立的行商权？你又要干什么？”。。。。。。
“我说，你们不给我们钱，我们就只是要点人而已，这都做不到？你们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天子亲卫？我把这些人集中到一起，这可是光明正大的，谁敢说我造反，在你们眼皮底下造反？这话说出去，不得让人笑掉大牙。”李逸飞强忍着内心的呕吐感，装着很惊讶的样子说完了话。
娘的，劳资来明朝才多久？这些人不让你们去找，难道我还骑着马去找？有现成的资源不用，非得自己去三顾茅庐？我又不是傻子。再说了，这样聚集人才的方式多好，又方便又快捷，我还不用去当恶人。
看着两个特务头子签字画押，然后再恭送他们离开，那就是件很爽的事。这是有人替自己背书了啊，还是明朝最粗的大腿，皇室。朱常洛有些兴奋，常达有些迫不及待，已经解除了锦衣卫职务的徐光启有点激动。
李逸飞抿抿嘴，看着明亮的圆月：缓缓说到：“大佛寺，佛家又一经典建筑，继承了多少的佛徒的愿望和期待。少年军校，会怎样呢？”
徐光启点点头：“先从这一步做起吧，至少让大家有一个希望和一个信仰。”
“李逸飞，你给我说说矿税吧？”徐光启突然问了一句。矿税这件事，目前朝中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小子从哪里知道消息的？虽然被解除了锦衣卫的职务，但徐光启依然是个忠心爱国的好青年。
徐光启这么一问，让李逸飞心里的警钟一下就响了起来。妈的，怎么忘了，矿税要1596年才开始实施。李逸飞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自己话多的毛病怎么就改不了呢？
“矿税，额，我只是一个想法而已。你想啊。农税确实是国家根本，可那是可以衡定的，基本每年年初就可以知道了。商业税则是一个宝库，可惜，可惜，现在没有办法，因为那是文官的命根子，当然还有海外交易税款，也是一个宝库，可惜也是文官的命根子，动不了。”
“自然，与外族交易的那也是一大块肥肉，可也是很难动，原因我也不多说了，这大家都知道。但我想，圣上在目前唯一可以动的就是矿税了。我想的还是通过矿税逐步过渡到商税，以一个循序渐进的方式推进大明朝的税收。。”
“嗯，此法颇好，那你说说，该怎么做”。说话的是蜀王，后面跟着哭丧着脸的常达，他可没有办法阻拦蜀王，再说蜀王似乎很喜欢不经过通报就进到后院。今天更是极为粗鲁的往躺椅上一座，看着颤巍巍的椅子，李逸飞很担心，这把椅子的承受力。
用蜀王的话说，李逸飞上次在蜀王府里“状如野猪”，难道不允许蜀王“亲民家访”？这就是一个强盗逻辑，可只有捏着鼻子认了。对于蜀王的“家访”，李逸飞是痛心疾首，一个土豪，还是亲王，竟然喜欢拿别人东西走，还不给钱，说是欣赏一下。据说，蜀王府已经准备开火锅店了，这让李逸飞每每思之都是凄然泪下。
“规矩，规矩很重要。现在文官与商人的勾结已经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原因是什么，就是因为之前，没有定规矩。”
“大胆，李逸飞，你敢妄议朝政？难道税收就不是规矩？”蜀王虽然这次遭了难，可骨子里还是个好王爷，他决不允许有人说大明朝的不是。
“王爷，税收只是一方面。还有，我朝税收已经够低了，很多地方甚至实际上都已经停止征收商税了，可是，在座的都知道，我大明朝商业有多发达。这点，王爷比我清楚。因此，做生意的基本规矩也就是法律，需要被严格遵守。”
“嗯，李逸飞说的不错。本王也查阅过一些文献。宋代绍兴末年，盐、茶榷货为2400万贯，占全部财政收入的五成。而至淳熙、绍熙年间，茶、盐、酒等抗冶榷货更高达3690多万贯，占据全部财政收入的接近六成，这还只是盐茶酒等的税收。
我朝用货物花团锦簇，来朝五湖四海来形容不为过。商品更是多到不可计数。这税收上，着实。。。。”
“皇叔，那我朝岁入究竟如何？”朱常洛急忙问到。
“你啊，这是在这里能说的？虽然不能说本朝的具体数字，但我告诉你们一些过往的事实。洪武二十六年，夏税，米麦四百七十一万七千馀石，钱钞三万九千馀锭，绢二十八万八千馀匹；秋粮，米二千四百七十二万九千馀石，钱钞五千馀锭。
永乐年中，天下本色税粮三千馀万石，丝钞等二千馀万。计是时，宇内富庶，赋入盈羡，米粟自输京师数百万石外，府县仓廪蓄积甚丰，至红腐不可食。
嘉靖二年，御史黎贯言：国初夏秋二税，麦四百七十馀万石，今少九万；米二千四百七十馀万石，今少二百五十馀万。而宗室之蕃，官吏之冗，内官之众，军士之增，悉取给其中。赋入则日损，支费则日加。”蜀王说完后，面色异常凝重。
“我怎么听着好像税收在减少啊？”王子听完后，在心里合计了一下，便发出了疑问。
“王子说的不错，还有，洪武到嘉靖，都过了多少年了，人口一直在增加，税收反而降低了。因此，朝中的文官认为这是平常教化不利，应该继续教导农人去耕田。
因此朝中多有声音要求朝廷多多修建学院，以承担教化之责。可再这样下去，朝廷该怎样完成税赋征收？本王也是为此烦恼不已。”蜀王说完，不由得揉了揉太阳穴。
“多出来的人口，就是多出来的赋税来源啊。那钱呢，去哪儿了？为何农户都不上税？这要砍头。”王子气咻咻的说到，不得不说，王子对于问题的症结还是看得很清楚。人多了，可上的税却没有变化，甚至还在减少。
“王子，这么说吧，本朝的土地只有那么多。嗯，多出来的人口很大部分都去从商了，或者说为商人工作去了。”李逸飞忽然发现不能说土地兼并的事，皇家和亲王就是最大的地主之一，说了这事等于找不痛快。
“这。。。你说的可是真话？可有真凭实据？我们的商户，不是都登记在册吗？”王子一把揪住李逸飞的衣服，在王子朴素的思想观里，做生意而不登记在册等于从他家的钱罐子里偷钱。
“王子，这里面的一些东西，皇叔也许可以说道一下。”蜀王摸了摸鼻子，顺便看了李逸飞等人一眼。众人明白了，于是立刻告辞。李逸飞不明白，这种事也私下说？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是在文官庇护下，不登记造册而已。
几人刚刚走远，就听见王子一声怒喝：“尔等焉敢如此？”。。。。。
“李逸飞，你为何不说土地兼并一事？”徐光启有些不满李逸飞的这种避重就轻的态度。
“光启兄，现在的粮食，够不够吃？抛开灾荒年。”
“通过朝廷调度，还是够的。”
“那不就结了，不是粮食不够吃，不是种地的人不多，而是有人通过大明律法的漏洞，把本该属于朝廷的钱给贪墨了。至于你说的土地兼并，在商业大发展的前提下，可以放在第二位。
因为可以用工商的税收来代替土地兼并的造成的一些不好后果。土地兼并这种事，现在我们没法改变，也没有能力改变。如果改变这个，等于。。。”李逸飞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光启兄，别用儒家那套教育我。朝廷现在的问题，在于税收控制在文官手里。而农税只有那么多，如果再加重农税，农民只有造反了。而商税才是解决目前局面的根本。重点问题重点解决，次要问题先暂时放一边。”
“李逸飞，我看你是想通过商税改变些什么吧？”
“我？我能改变什么？天下士人是靠我能改动的？我不过想给朝廷增加税收而已。”
“那你的想法是？”
“这里有一个本子，里面记载了些想法。是我待会要给蜀王看的。一些事，我们只有通过其他的办法来改变，比如通过皇家。我相信蜀王会很感兴趣，因为这不需要改变什么，还能让那些文官哑巴吃黄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