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梓汐说了一个地址以后，就坐着等莫都南过来，对，她在的地方，就是一直向往想和莫都南一起走的广场，年前还是那个钟楼。
因为是晚上，画画的老人已经不在了，可还是有一对一对的情侣从旁边有过，嬉笑打闹，牵着手，搂着腰，无论是做什么都更加体现出尹梓汐现在的孤单。
她就坐在胸口前面的台阶上，也要有点冷，她丝毫没有察觉，静静等，静静想，等莫都南想莫都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莫都南已经变成她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人，无论是什么，都影响着她的情绪，只要是关于他的事，永远的都会影响她和生活。
有时候想一想，是不是该放弃了，毕竟那么累，如果一场恋爱，不能势均力敌，那么注定有一方要受伤，而这个人不可能是莫都南。
先不说，他永远在强势的那一面，更何况，她又怎么舍得他受伤害。
莫都南到的时候，看到的一幕是，尹梓汐穿着白色的羽绒服，跟广场上白色的羽绒服融成一片，望着钟楼上的时间……
明明是真么美的像是画里的感觉，现在看起来竟然心一痛，这是以前都没有过得感觉，是那种突然很心疼一个人。
尹梓汐明明没有哭，可是现在淡漠的表情和眼神，应该比真正哭了还要让人心疼。
就像是什么都没有了以后那种悲戚，别人不会懂，不会理解，可是他看出来了。
这时候想做的只是想走过去抱抱她。
再往前一步的时候，突然想做点什么，然后拿出手机，从她侧面这个角度拍下来，这个角度很好，很美丽，刚好能看到她微微仰起来的头，尖瘦的下巴，还有悲伤的眼睛。
或许，这才是她。
等到后来他和尹梓汐分开的时候，他很庆幸自己拍过一张照片，虽然说上面的她并不快乐，但至少让他以后孤独的时光有纪念的东西。
莫都南收好手机走过去，尹梓汐觉察到脚步声，转过头来看他，在确定这个人是莫都南的时候，扬起嘴角笑了一下。
这个笑容有多勉强不用别人说出来，莫都南已经看出来她笑容中间隐藏的悲伤，难过的时候笑容最可怕，代表无言，还有，想放弃了。
对，尹梓汐想放弃了。
这种放弃的冲动，以前每一次被莫都南伤害以后都会出现，可是这一次不一样，她本来没有想过要离开，当看到钟楼上的时间一点一点走。
她看着钟楼下面有一对情侣在闹分手，那个女生有的时候说了一句话。
“你不懂爱情。”
五个字，那么重，一个一个砸在尹梓汐心上，是了，爱情，她懂吗？
爱情是什么，在以前的时候，她觉得爱一个人就是无条件对他好，所有的伤害和离弃都可以被原谅，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并不是，爱情应该是势均力敌，不能总让一方迁就另一方，然后一辈子都活在不确定里，这样会累的。
就像是现在的她，很累了。
“莫都南，你会爱我吗？”
尹梓汐本来想问的问题是你爱我吗，可是话到嘴边变成了“你会爱我吗”，多了一个字，可是意义变得完全不一样。
“你爱我吗？”这句话在一座城市中上演的次数仅仅次于“我爱你”和“分手吧”，可是，多了一个“会”就变得特殊。
这是讽刺的一件事，可能没有一个人会在很一个男人在一起很久以后，然后问他，你会爱我吗。
可是，她不是普通人，莫都南也不是，他们两个从始至终就不平等，不管是在身份还是感情上面，莫都南没有输过，在他的世界里，没有什么东西是得不到的，可是尹梓汐不一样。
没有得到莫都南的回答，尹梓汐低下头，其实已经在预测的范围之内了，莫都南应该是不会回答，可是，为什么还是这么难过呢。
莫都南看着她低头，没有说一句话，刚刚的问题有点难，他回答不了，如果是以前，他可能会说不会，今天，这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想过去抱抱她，太孤单，太弱小，不忍心伤害，明明承诺过保护，可是却给她所有的大风大浪。
“汐汐。”
莫都南叫她的名字，他很少这么叫她。
尹梓汐抬头，看着莫都南，可是眼神就像是穿过他在看另外一个人，游离，不确定。
莫都南看着她的眼睛，忘了本来要说什么。
“莫都南，我们回去吧。”尹梓汐站起来，拍了拍衣服，站在莫都南面前，看着他，还是笑，他倒是希望她现在能哭出来，这样会快乐一点。尹梓汐深吸一口气，接着说，“你来晚了，如果早一点，那个老人还在，就可以帮我们画画。”
这句话中间的意思很深，他来晚了，不光是今天来晚了，以后，可能永远都会迟到，不管是什么事。
你来晚了，所以我等不及要去完成自己想做的事。
你来晚了，所以我想离开了，不想等了。
你来晚了，我不想爱了。
莫都南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可是也知道一定不是不能画画这么简单的事情，他总有种她要离开的错觉。
他从来不容许失去，所以在尹梓汐想转身走的时候抱住她。
“至少我来了。”
他来了，就不会允许她走。
尹梓汐享受这个怀抱，因为不知道这个男人还会抱她多久，也许过不了多久，就连一个怀抱都没有了，都没有了。
那时候，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这个拥抱太暖，尹梓汐再也忍不住，哭出来。
“莫都南，我好累，好累，好累……”
也说不出来别的，只能说好累，现在只感觉累，她想放弃了，曾经那个承诺，在他厌倦之前一定不会先走？
她知道这样不好，可是从来没有这么累过，整个人在这个怀抱中发抖。
莫都南觉察到这一点，心里的心疼更深一点，他并不想这样，可是总是这样，把悲伤带给她，不留余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