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贲外甥又导演了这一出如斯好戏,红衫儿实在不忍再看枕旁贲外甥的龌龊。她愤然离床,奔至岛岸阶石码头。
可怜红衫儿,本来带着贲外甥来坤宁竹院,是想偿还一段因为少年无知所欠下的风流债。想不到又在这儿又遇到了一贯对于自己体贴入微的麻骑狐,并且竟因为了替她疗伤理由,要把她委托给他自己的情敌。
而那贲外甥却是个荒淫暴戾的淫贼,每天骄奢淫佚,只惦记这些病态的床笫勾当。终日耽于声色,全然不顾君子爱人之于心。每天形如狗彘的生活,无聊而又无耻。
就这一个柔弱小女子,既没有神通广大的如意金瓜锤,又没有猪鬃作舟,而我们的故事也没有赋予她说走就走超凡能力。想走不能走脱,无赖之中她想到了死。
青春的姑娘正当最美妙的人生节点,因为感情的不如意而神魂迷失。自己心心念着的麻骑狐恰如断线的风筝,远去天涯,终不知天外正有无助的期盼望眼欲穿。
找不到了精神寄托,却又不得不面对如此尴尬败兴致的日常节目。姑娘逃到湖边,听那悲秋的老蛙零零落落的哀鸣,看一只冷落的芦莺援执于那风中的苇杆,颤颤兢兢的呼唤远去的知音……
红衫儿独自感受悲天悯地的忧郁,周遭竟无些微同情释怀的慰籍。满目只有暮色天空,且于暮色天空里伤神的听那一阵飒飒苇风,有泪徒往心底流。小姑娘举臂望天,学那三流影视里的寻死买活的女一号,悯恸发一声长久的悲声:天不活我……
此一呼惊天动地,竟使眼前这一片反映着暗紫波光的绿潭浪谲波诡,拥雾翻***漾出了层层叠叠的无限的涌动。又有岸边茂密的苇丛,感应了悲天哀鸣,舞摇披挂满身的芦剑,晃动那一片苍茫苇羽,加入了一场悲怆奏鸣曲的天籁的演绎。
就在此时,远方苇丛里似有人疾步而来,影约听得有人逆风喊叫:姑娘自重……切莫轻身!……
傍晚时分会有人突然出现于坤岛池岸,本身这是离奇。试想如此凋敝寒秋之中,有八卦图神咒设禁;坤岛四周又有绿潭围陷,若如无舟楫过渡,除非神仙鬼祟,岂是闲常人等自由进出。
红衫儿细向远方观望一回,没有见到任何人影。心下细想自己心上的人儿是麻骑狐,现在已经不知漂泊到何处。那岛上的贲外甥是个猥琐之人,自己也不会待见于他,此时此地又有谁人救她。
红衫儿哀哀泣诉,我心爱的麻骑狐已经弃我远去,留我独在此地,我又何苦偷生?言毕又欲投水。
就这时,苇丛人言渐渐响亮明晰:我就是你心爱的人儿,我就是麻骑狐,现在我来救你离开坤岛!
那苇丛里的人物终于现身了,红衫儿见之泪眼婆娑,急忙往前紧紧搂拥,亲切的呼唤麻骑狐……
来人也不过多语言,只顺应红衫儿的拥抱,紧急发功起咒。二人一行,凭一道青烟飞渡云天,径出坤湖凶险。
此刻那贲外甥正在华贵寝室里荒淫作乐,哪顾到河岸边企图轻生的红衫儿被人渡走。要说贲外甥此刻心中无有红衫儿,那也罢了。岂知一场生死格杀即将来临。
话说那麻骑狐在草禅堂告别了魁通和尚,跨界坤宁竹院寻找旧爱,出入山门就一头扎进了那间华贵寝室。因为他深知那一间华贵寝室其中的华贵的意义。
早间他和红衫儿共同设计这个去处的时候,他就很含蓄的向美女暗示了在这里面刻意添加的种种奢靡**因素的特别含义。如今再访这一间在他和红衫儿有着许多回忆的梦中世界,他也预先料想了那将是一种怎样的不堪。
不过有此念头的时候,他也尽量去想贲外甥能够凭纯阳精气渡救红衫儿的好处,妖怪心内一直是满满的良心善道。
带着这样的复杂情绪,麻骑狐进得室内。见那床头溢出粉红色的暧昧灯光,心想果然有事,不免一阵意外的酸楚通透六经八脉。麻骑狐犹豫片刻,还是悉悉索索的挨近床头,只想提醒二位适可而止。
可是到得床边,待睁眼细看:此刻的贲外甥正在趴在那美女人偶的身上,淫声荡气的呼唤红衫儿。再找没有红衫儿的踪影。
麻骑狐疾言遽色,积羞成怒,先前的愧疚和酸楚激发了妖怪最本能的捩气。
麻骑狐从那人偶身上一把揪起了贲外甥,右手成劈掌之势意欲向贲外甥的项颈劈去。
这一劈必将身首异处,腔血泉涌……
阶石码头上有麻骑狐渡红衫儿逃出坤宁竹院,华贵寝室里又有麻骑狐劈掌之下贲外甥命悬一线。
现在两个有麻骑狐同时出现在同一时刻不同的空间。孰是孰非,谨请关注下回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