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兽?苍山!”这苍山才经历过大战,就算要对任何门派出手,也要等到恢复实力,再者说这也不像苍山的作风。
“师弟此次前去可曾拜会玄机道人?”
“按照师兄的吩咐,将拜帖亲手送到玄机手中,怎么?师兄觉得会是玄机?”
“玄机在大战中身受重伤,不会那么快恢复。”陈虎摆了摆手,随后站了起来,走到大厅门前,看着那风云莫测的天空,陈虎淡淡地突出了三个字,“李秋白。”
“李秋白?!”显然陈志远对陈虎说的话感到有些诧异,“要说这李秋白,整个大陆上的炼兽术除玄机外,确实无人能出其右,可是如果说玄机没有理由对我威远镖局暗下毒手,这李秋白也更没必要了。”
“师弟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要陷害玄机或者李秋白,将这掠走锦屏,伤梦萍、南笙之事嫁祸给苍山?”
“恐怕是这样。苍山自开派以来从不参与这俗事,自上次大战过后,与各门派的关系在这几百年之中也有所缓和。”陈志远看着陈虎脸上那疑惑的神色,便道出了自己的心声。
哼!俗事,他苍山何时成了仙家圣地了?陈虎甩了一下衣袖,将手置于身后,“在师弟看来,大师兄的女儿失踪,乃是俗事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那苍山几百年来行事正派。。。”
“哼!行事正派!那锦屏会被李秋白掠走?这灵兽身上汇聚的灵气能这样强大,除了他玄机与李秋白,还会有谁!明日我便回威远门,将此事告知师兄。”说完陈虎便怒气冲冲地转身走了,只留下陈志远一人站在原地。
吱~~威远镖局后院之中一间房门被轻轻地推开,陈志远缓缓走到南笙的床前。
咳咳~~南笙缓缓地真开眼睛,看见面前的陈远志,双手支撑着身体艰难地坐了起来。
“别急!”陈志远见状急忙上前去将南笙扶起来。
“南笙。”陈志远看着南笙,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心酸,自从南笙到了威远镖局,便一直拿自己当做父辈一样来对待,而自己,这几年为了寻找能彻底根治的南笙这伤势的办法,几乎跑遍了整个大陆,虽然自己的修为不高,但是镖师的身份得以让它在这个大陆替南笙寻找最后一线生机,功夫不负有人心人,陈志远最后在一处制药世家处寻得了古方,然而再见到药方时,陈志远几乎绝望了,因为药方上写着:地境五重以上强者方可化解此奇伤。
后来陈志远回到镖局,把消息告诉了陈虎,与其商量要不要将此事告诉南笙,毕竟这是一线看不到任何希望的生机,与其让其失望,不如抱着一丝希望活下去,可是后来不知为何南笙听到了消息,这让一向宅心仁厚的陈志远也显得不知所措,每当南笙在自己面前提及此事,陈志远都会刻意回避。
“陈师伯。”南笙看着眼前这个已年近五十,头发却异常花白的男人,他自己知道这几年陈志远为自己所做的事,更坚信陈志远在自己心中乃是与父亲一样重要的人。
“唉!”陈志远一掌拍在床边的桌子上,桌子立即碎成了一地木屑,“如果师父他老人家还在,我定能求他帮你化解了这奇伤。”陈志远闭上眼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陈师伯,你也别太在意,正如圆清大师所说,一切乃是定数。”
南笙的话语显得那么的无力、那么的不甘,陈志远看着躺在床上的南笙,不仅老泪纵横,“南笙,明天我就启程赶赴苍山,去求法慧大师!去求玄机道人!他们的修为必定都在那玄境五重之上,他们一定能救你!”
“陈师伯,咳~~咳~~”南笙闭上眼睛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强挤出一丝微笑,而这却让陈志远看了更加的心酸,“陈师伯,你的恩德,我南笙此生恐怕无以为报了。”
“唉!南笙,我陈志远一生无后,我一直把你当做我自己的孩子,你放心,明日我便动身,定能求得法慧大师出手相助,若不成,我就一直跪在他苍山!”
看着自己面前老泪纵横的陈志远,南笙摇了摇头,说道:“我已是将死之人,陈师伯不必再为我劳累。”看了一眼门外,南笙无力的说道:“陈师伯,能否将门关上?”
陈志远看了一眼南笙,不假思索地边走向门口,将门给关上了。
“南笙。”
“陈师伯,恐怕我在这临死之前,还要恳请你帮我办一件事,还请陈师伯答应!”南笙那苍白的脸上透露出严肃的神情。
“南笙,你我情同父子,可是我陈志远没这福气。。。说吧,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就算是那刀山火海,我必定也去走一遭。”
“陈师伯可知三年前冷族的灭门惨案?”南笙那深邃的眼睛中,并没有因为伤势过重而没了往日的锐利。
“冷族?平山城,乃至整个大陆,谁人不知那南宫笑将冷族灭门之事!南笙为何现在提及此事?”陈志远一脸疑惑地望着南笙。
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陈志远,南笙似乎在担心什么。
看出了南笙所担心的事情,陈志远说道:“你放心,有什么事就说吧,我来之前已经让所有的人都退下去了。”
“陈师伯,其实冷族并没有灭门。”南笙闭上了眼睛,眼角流出了泪水,“我便是那冷族残存下来的冷云天。”
冷云天!!冷族大长老冷严之子,冷厉的侄子!陈志远在听到南笙的话后,顿时长大了嘴巴,满脸的惊愕之色!
“当年南宫笑灭我冷族,恐怕连他也未曾想到,冷族居然还会有人活下来。”南笙苦笑一声,“陈师伯,接下来我拜托你的事情,关系到的冷族的存亡,请务必要帮我!”
“南笙,你说吧!既然你如此相信我,老夫定不会负你所托!”
“谢过陈师伯。”南笙微微一笑,随后又闭上了眼睛,仿佛在做着权衡。
沉默了片刻过后,南笙这才说道:“我冷族族长之子,冷云霄,现在还活着。”
南笙的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重重地砸在了陈志远的心上,冷云霄!冷族的继承人!不是在三年前死了吗?可是在沉默片刻后,陈志远便镇静下来,既然这冷云天能活下来,冷云霄,甚至是其他冷氏族人也有可能幸存下来一部分。
“想必陈师伯自然见过了那位肖云。”
“肖云?圆清大师身旁的那个小孩?”
“正是。”南笙闭了一下眼,脸上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他便是冷云霄,陈师伯,云霄到了平山城,请务必保护好他,如果他再出现在这平山城之中,想必那南宫笑的爪牙很快就会发现。如果再遭遇什么不测,我冷云天死了以后便无颜再见叔父与族人。”
肖云!陈志远回想着那与圆清一起云游的孩子,估计谁南宫笑永远不会想到,那冷族的继承人现在正好好地活着。
“陈师伯在见到云霄后,将这块玉佩交给他。”南笙无力地将挂在胸口的半块玉佩取了下来,“这本来是一块完整的玉佩,在我冷族之中只传于族长,而在云霄出生的那一刻,叔父便将它一分为二,一半给了云霄,另一半便交给了我,叔父说过,我与云霄虽不同父母,可是身体里流着的是最正统的冷族血脉,是兄弟,从他出生的那一刻开始,我便决定要保护好这位弟弟,冷族未来的族长。”
南笙脸上的微笑越来越浓,仿佛陷入了那已被尘封的往事之中。
咳咳~~咳咳~~
“南笙!”
“不碍得,看来我不仅对叔父食言了,还对云霄也食言了。”南笙摆了摆手,苦笑了一声,“还有,恳请陈师伯务必不要将我的身份告诉云霄,在他心里,冷云天已经在三年前死了,如果让他知道,恐怕他会更加难过。”
“唉!南笙!你这是何苦啊!!南笙的心情陈志远不会明白,也不会明白冷云霄对于南笙的重要性,可是南笙对于他,那是如同儿子一样,“你放心吧,安心养伤,我会在城外拦下镖局的马车,恐怕明日也该到了。”
“冷云天代表已故的族长,谢过陈师伯!”
“你我之间用不上这一个谢字。”陈志远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慈祥的笑容。
冷云天!一个身影在陈志远与南笙交谈后悄悄地消失在了窗外。
南笙,待我安顿好你弟弟之后便会动身前往苍山,你放心,我陈志远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地死掉,陈志远转身看着那紧闭的房门,仿佛这道门打开了自己心中最深处的情感。
秋风瑟瑟,落叶飘零,平山城冷族门前已经找不到了当年门庭若市的场景,破败是这个曾经站在大陆最巅峰、最为神圣家族的代名词,墙上依稀可见那斑驳的血迹,仿佛那场惨案在提醒着世人,冷族,从洪荒时期至现在,从未有谁超越过,站在那条通往冷族的道路之上,陈志远感觉到自己身上被南笙所托之事是多么的沉重。
一脉的兴衰,一族的崛起,全被托付给了自己这个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