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吃不吃!整天说话腻腻歪歪的,你到底是随谁呀?早知道你这样,三岁那年带你回老家,你掉水缸里,我就不该给你捞上来!还他妈小包包呢?比我刚泡完的黄豆都大!我上辈子造的什么孽呀?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呀?”里屋的爸爸人没出现,骂声已经传到了我的耳旁。
我的眼圈红了,泪水在眼睛里打转,但不敢让它流下来,生怕爸爸的骂声更加严厉。我没有吃饭,回屋换了衣服。我穿了一条瘦腿裤子,瘦到如果裤子是肉色的,都分不清我是不是穿了裤子的那种程度。裤子的颜色是橙色的,我最喜欢的就是橙色的裤子。也许有些朋友会问,这种瘦腿裤子的缺点是,小便完后,弟弟上的尿液会粘在裤子上。这点您完全不必担心。我小便的时候都会带上手纸。我习惯小便完后擦干净我的弟弟。而且我有个习惯,就是喜欢蹲着或是坐着撒尿。
我穿的上衣依旧紧身,是那种v字领的背心,粉颜色的。脚踏一双高腰皮鞋,背着我刚刚买的单肩大挎包。当初买这个包的时候,爸爸非常反对,说这都是老娘儿们才背的书包。要不是我哭了一鼻子,让妈妈骂了爸爸一通,这个包估计我永远也得不到。我收拾完毕。扭扭哒哒的逃出了家门。
我坐了三个多小时的车来到了学校。正好赶上午休,我的几个好朋友殷树、殷花、艾干活和向天歌正在教室的角落里聊天。
他们看见我都含有深意的对着我笑着。我问道:“你们笑人家干嘛?”
向天歌说道:“你病的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向天歌是个又瘦又小的男子。心肠很好,但就是不爱说话,平时少言寡语。
我问道:“什么事?”
向天歌说道:“先说不好的事吧。殷树被初中部一个流氓给劫了!说一会来班里拿钱,以后每个月都要给他五十块钱的保护费。”
我看了一眼殷树,发现他的眼睛真的被人打肿了。艾干活在一旁说道:“要不我让我爸给我汇十万块钱来,我雇几个人弄残了他们丫的!”艾干活家很有钱,他不是本地人,父亲在老家是开矿的。要不他学习成绩这么差也不可能有大学会录取他的。
殷花说道:“你总是想弄一些暴力的东西,太可怕了。别给我哥哥惹事了。哥,你还疼吗?”
殷树说道:“姐,怎么办呀?他们一会就来了。咱俩后半个月的饭前都没着落了。”
殷花和殷树是一对双胞胎。二人都很依赖对方,所以女的自称为妹妹,而男的自称为弟弟。俩人酷爱武术,但也只是纸上谈兵。殷树喜欢武侠小说,而殷花喜欢武侠漫画。俩人非常老实,从小被欺负大的,小时候被同学欺负后,二人经常躲在角落里相拥而泣。
艾干活说道:“有我呢,饿不死你俩。前排马克也出去实习了。要不有他在,多好呀。”
殷花突然脸红了,红的可怕,殷花就算平时正常的时候,脸上都有两疙瘩红,现在红的更加夸张,就像脸上被拔了两个火罐子后留下的印记,紫红紫红的。殷花低下了头,小声的说道:“前排马克又聪明,又有胆识,长得还帅气,这才是真正的男人呢。”说着看了一眼殷树,“哪像你,长得这么瘦弱,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还让人家初中小孩欺负,真是没点男人样。”
殷树说道:“等我练成了武功,我非打的他们满地找牙不可!”
殷花说:“得了吧,你就看了几本武侠小说就能练成武功?你缺的不是武功,是胆量,否则你就算再瘦弱,一个二十多岁的人还打不过几个初中生?还是等我练成武功后替你报仇吧。”
殷树说:“就你?还不如我呢,就看几本破漫画就能练成武功?”
殷花说道:“我这个漫画最起码还有图解呢?你那个全是文字,更练不出来。”
殷树说:“反正我要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去面对任何的困难。”
殷花说道:“得了吧,就算男人,你充其量也就算是个小男人罢了!”
殷树反驳道:“我总比闻仁像男人吧。”
我说:“怎么又转到我身上了?我怎么不像男人了?”
殷树说:“你长得这么丑,还女了女气的!”
我伸着兰花指,指着殷树不依不饶道:“我怎么女了女气的了?你说清楚,要不我今天跟你没完!”
殷树说:“你瞧你,穿个瘦腿裤子,还夸个大包。走路蹭着大腿根,也不怕把蛋磨碎了!”
我说:“那都是外表,人家内在很man的。”
艾干活一旁说道:“闷个屁!蛋都快给闷熟了!你除了撒尿,那玩意是不是就没掏出来过呀?哈哈!”
殷树笑着说:“也对,所以他不怕把蛋磨碎了。就算留着,也就是个聋子的耳朵——摆设!”
我的眼圈红了,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向天歌在一旁劝道:“别说了!”
我突然想了起来,赶忙问道:“你们刚才干嘛对着我笑呀?”我一向是哭的快,完的也快。脸上还挂着泪珠,就已经若无其事的开始了下一个话题。这样的神功也源于我从小被人欺负的经历。被人打多了,哭是自然反应,修复能力却提高了不少。
艾干活听我这么一说,又哈哈大笑起来。
我说:“你就别笑了,你想急死人家呀?”
艾干活擦了一下大笑后喷出来的鼻涕,然后说道:“你知道吗,咱们学校测智商的结果出来了。你猜你多少?”
我说:“那肯定得110以上了。上帝都是公平的,给了我丑陋的面容,就要补给我高人一等的智商!”
艾干活笑的更加厉害了,说道:“狗屁上帝呀?咱们这信菩萨。你智商才75,是弱智边缘!哈哈!”
大家都笑了起来,就连向天歌都没憋住“扑”的笑了一声。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说道:“人家那天生病了,身体不太舒服。所以才发挥失常的。你们要不信,一会那些小流氓来了,我非整治他们一顿不可。”我的眼泪就像自来水一样,说来就来。
殷树说道:“算了吧。我也就是挨顿揍。你……”
殷树的话没有说出来,可能是想给我留点面子吧。但从不给我留面子的艾干活还是说了出来:“我去宿舍给你拿条新裤子来?”
殷花这个乖巧温柔的女孩小声提醒他:“你别说了!”
我刚刚止住的眼泪,此刻又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