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翳南晴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已已身处陌生的地方了,她环顾四周可以发现这是一间老旧的木质结构的屋子,而且已是黑夜,整个屋子只有蜡烛发出的微弱光芒。而她,被五花大绑吊在半空中,动弹不得。
她依稀记得此前发生的事情,记得爷爷冰冷的身躯,记得寒渊之石的摧毁,记得蔓延在寒渊的寒冰……可是她疑惑的是为什么她自己却在这里,而且这种情形显然说明自己是被迫的。
突然房子变得通明起来,屋子两旁的几排蜡烛突兀的一起亮了起来,把整个屋子渲染在一片黄色的光芒之中。然后前方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幸会啊,青魂传人!”他语气中是一种微微不屑但又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云翳南晴听出了这个声音,没错,这就是那个夜晚听见的声音,邪魅,狂妄。她抬起头望过去,依然看见他套在黑色的长袍里,只是帽子已经放下,所以她现在可以看到他年轻英俊的脸庞。她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让人窒息的存在——不管是俊毅的下巴还是硬朗的鼻梁,还有那深不见底的眼睛,都极尽魅惑之姿。只是,她也知道,眼前的这个——并不是人类——而且还是杀了爷爷,毁了寒渊之石,甚至杀了整个族人的凶手。
她想到这些,顿时咬牙切齿起来,眼神凶狠的看过去,充满了愤恨。
云翳南晴用力的挣脱着手脚的束缚,发出了痛苦的微弱呻吟,这样的卑微,在幽冥的眼中却甚是让他欢喜,他站起身来,“想逃?”
她停下来看着他,忍住眼泪冲他吼道:“我要杀了你!”
“杀我?”他嘴角抽动一下,不屑说道:“你杀不了我的……”说完,长袍扬起后又落下,在他的右边黑暗处,变得光亮起来,而出现的画面却是被束缚的阿阳,这让云翳南晴心一下子紧张起来。
她以为寒渊之石毁灭,阿阳也会在那寒冰之下无辜死去,只是现在这种状况,却也让她进退两难。她是该欣喜阿阳没有在寒渊中死去还是该忧愁阿阳落在一个妖魔手中呢?她很矛盾,以至于泣不成声。
泪水的滋味,微咸,温热,她现在就只有这样脆弱的感觉了。
幽冥走到她身前,霸气说道:“你想要他活下去吗?”他指着阿阳问她:“你应该是想他活下去的吧?”
“你到底想要怎样?”
“怎样?”他凑近她的脸,说:“我只不过是想要让你帮我做一点事情而已,只是一点事情而已……”
这样的语气,任谁也知道并不是一点而已。云翳南晴有些轻蔑的看着他,说:“笑话,一个妖魔竞妄想对云翳族的人发号施令,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点!”
“哼。”他飞身到云翳南阳身边,伸出手发出黑色雾气向他席卷过去,阿阳顿时悲痛叫了起来,哭着喊着:“好疼啊,好疼啊……姐姐……阿阳好疼……救我,救我……”
幽冥望着云翳南晴,不屑道:“我可不是自以为是,而是狂妄不羁,如果你不想让这三岁小娃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你大可坚决拒绝我,对我来说也就那样而已,以为我非你不可?哈哈,那就是你的自以为是了。”
“你!”她看着阿阳的痛苦神色,于心不忍说:“你先住手!”但幽冥却没有,所以她不得不大声吼道:“住手!——我答应你!”
幽冥停下,满意的看着她,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愧是七魂传人,审时度势的能力不错。”
“放了阿阳!”
“放了?你天真过头了吧。”说完一挥手,阿阳便消失早屋子里面。他说:“你放心,只要你听命于我,我保证不会伤害他,而且会对他很好的。”
云翳南晴苦笑,她知道,他不是开玩笑,他的言下之意无非就是——如果自己敢有一点忤逆之处,他就绝不会善待阿阳。她承认,这一招的确够狠,而她却不得不违心而听命于他。她觉得可悲,但可悲却也依然无能为力。
幽冥在云翳南晴身上施以诅咒,他告诉她——这只不过是为了标榜你是我的棋子而做的标记。只是她觉得若真是那样就好了,至少单纯的标记不会总是让她莫名的心痛,痛得生不欲死。
这些事情,就像是把柄一样,时刻威胁着她做出不可告人的坏事。譬如伤害自己不想伤害的人,欺骗所有相信她的人,甚至是最爱的人。可这些,真的是无奈之举……
这天,寂紫看着上次在姥姥书房发现的那本破书,发现一处异样。于是她赶忙冲出了教室往纪天言处跑去。
“天言哥!”她气喘吁吁的跑到食堂,纪天言正忙着,看见她这幅模样不免有些在意,于是他向旁边的同事说了几句话后就将手中的勺子交给那人出去了,而窗口的长长队伍一看突然换了面貌的人,失望的一跺脚矫情埋怨一句后循着纪天言的身影愤然离去,这让那人莫名的“嘁”了一声。
纪天言走到寂紫身边,关心地问:“怎么了丫头?”
寂紫将他拉到一处隐秘地方,拿出那本书,指着书的封面说:“天言哥你看,这本书有些不一样!这里,有一条线路!”她指着书的右下角,一本正经说着,而纪天言仔细端详之后,认同了她。寂紫继续说:“而这条线路的终点还写着‘寒渊’二字。”
“寒渊不就是云翳族的居住地吗?上次牙姜这样说过的。”纪天言拿起书,再次端详一番,继续说:“可是先前这条线路也在上面吗?”
寂紫摇摇头,“应该不在,我之前看过很多次想从封面找出什么线索,但一直无果,今天再拿出来看时,就发现了这个。”
“那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云翳族人?”纪天言一边凝眉思索一边说着,这时秦暮跑了过来,埋怨说着:“阿南去了好几天了,还不回来,想她了。”他旁若无人在那里煽情,纪天言直接浇来一盆凉水。
“小子,看来我们又要离开几天,快去请假!”
秦暮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半响反应过来“啊!”的一声问:“去哪儿啊?”
寂紫表情严肃,举起那本书,“寒渊!”
“寒渊?你确定?”秦暮显然难以置信,但事实摆在面前,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