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十点已过。
虽然这个时候客人好像更多了，但感觉起来，似乎周围更加的静谧、清幽。
情侣间的窃窃私语，混合着酒香，混合着咖啡的芬芳，便是这夜深人静时刻的主旋律。
卡座里，楚轩跟柳思思并肩坐着，摆在面前的早已不是鸡尾酒，而是两杯咖啡，一杯卡布基诺，一杯蓝山。
对面，放着三个空空的酒杯，一杯曾经装着天蝎宫，两倍曾经装着烈性的龙舌兰日出。
现在三个杯子空着，里面的酒已经喝完，至于喝酒的人……她已经走了。
终究，这次约见楚轩没能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唯一懂得的，是一个犯错女子想回头却不敢回头的矛盾内心。
对于这种矛盾，他也不知如何是好，是以最终，他只给了一句话，“自己想清楚吧，无所谓自私，无所谓赎罪，人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且行，且珍惜！”
话说回来，原本两个人应该会酒店休息了，而且以两个人现在情投意合如胶似漆的情况，或许不会盘肠大战酣畅淋漓，但至少一个美妙相拥的夜晚是少不了的。
只是受此事影响，两个人现在都没什么睡意，心情也不免有些抑郁。
好久，楚轩一口将杯中咖啡喝完，见柳思思还在发呆，闷闷不乐，便笑道：“好了，该做的都做了，别不开心。”
“没有啊！”听到声音，柳思思看过来，很是单纯的笑。
说完也不知怎么想起来的，笑道：“那边有钢琴，没人弹呢，唱支歌我听好不好？”
“钢琴跟唱歌有关系啊？”楚轩就笑。
“边弹边唱嘛，我知道你可以的，好吗？”柳思思眨眼，抿着嘴，目光莹润，十分期待的样子。
楚轩也跟着眨眨眼，想了想，轻轻在她额头吻了一下，笑道：“那行，等着，我这就去！”
临走又回头问道：“是了，想听什么样的？”
“你看着来吧，不要太闹，最好带点小忧伤。”柳思思笑。
“小忧伤啊？”楚轩咧咧嘴，本想反驳，可看着那双动情的眸子，便又顿住了，笑道：“行，小忧伤就小忧伤！”
说罢，信步来到吧台。
简单问了问，给了点钱，他便来到钢琴面前。
不同于上次在江州的时候，这次面前是一台立式钢琴，而总的来说，这种立式钢琴效果要比卧式三角琴差一些。
不过没关系！
“技能升级！”
心中一个念头，立马声望值流水般支出，不过眨眼间，原本两级的钢琴精通瞬间变成五级大师级。
对于如今的他来说，这些声望的消耗已经无所谓心疼不心疼了。
换句话说，该有的都有了，声望值的作用也就是锦上添花，并非必须不可。
是故，他根本都没去想到底消耗了多少声望值。
至于曲目，过来之前他就想好了。
既然思思姐要听小忧伤，那就小忧伤，不过他可不打算唱，因为真正的忧伤不是唱出来的，真正的忧伤，只需要琴键，只需要旋律。
于是，技能点好，他就在钢琴面前坐了下来。
他揭开酒红色绒布！
他静静掀起琴盖！
他修长的手指滑过黑白亮键！
随着那简单音符的流淌，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空间显得格外宁谧。
柳思思就在一边看着，他很认真，他的侧脸有如刀削，他仿佛聚敛着黑夜的光。
视线中，仿佛有一束星光将他笼罩，看上去，他就站在世界的中央，然后，整个世界都是他演奏的舞台。
然后，她看到他回头。
他对她笑了，他对她招手，不知为何，突然她眼眶就红了，泪水一滴一滴不停往下掉。
有些东西的确不需要声音，也不需要言语。感动往往源自内心，只要一个眼神，便你知，我知，然后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很快，音符出来了，带着淡淡的忧伤，又带着淡淡的甜蜜，飘荡在空中，漂浮到周围每一个角落，也漂浮到每一个人的心灵深处。
一遍！
两遍！
三遍！
至始至终，没有任何人的声音，只有那甜蜜与忧伤如同岁月的长河，静静流淌。
从未听过这首曲子！
从未听过这么好听的曲子！
也从未听过这么深入灵魂勾动往事回忆的曲子！
安静！
一遍又一遍，无人出声。分明是同样的旋律，落入人群耳中，勾起的却是一段段截然不同的往事与回忆。
许久，许久，舞台灯光暗了，演奏家已经谢幕，甚至帷幕都已经拉上了，偏偏那些聆听的观众醒不来，也不想醒来。
楚轩盖好琴盖，重新铺上酒红色绒布。起身，他笑了笑，回头走到柳思思面前。
此刻，跟那些多愁善感的小女生一样，单细胞的美女哭的泪流满面，脸上一塌糊涂。
“笨蛋，不说想听吗？怎么还哭了？”捧着她的脸，他的声音很柔，目光中带着心疼。
“因为……因为就是想哭啊！”柳思思笑，红肿着眼，头一次，她忽略了周围的目光，忘情的搂住他的脖子，深深埋进他怀里。
静！
仿佛岁月故意成全，让这一刻安静下来！
此后不久，“哗啦啦啦”，周围响起大片掌声。
“好好听！”
“姐姐你真幸福！”
“好厉害，要是我男朋友能给我谈这样一首曲子，我马上答应嫁给他！”
“一定要幸福哦！”
“……”
祝福的声音，屡屡带着羡慕。
说着说着，不知谁起了头，步调突然就一致了。
“吻她！”
“吻她！”
“吻她！”
“……”
随着这些欢乐的声音传出，瞬息之间，宁静的夜，清寒的夜，多了那么一丝丝的喧闹，也多了那么一丝丝的火热。
“思思姐，他们说让我吻你，你觉得呢？”搂着怀中佳人小蛮腰，楚轩笑了，有些促狭。
“我……我不知道！”柳思思面色羞红，内心满满的幸福感让她根本不愿意抬起头来。
只是，那可恶的小男人依然十分狠心的将她推开，然后众目睽睽之下，他重重的吻了上来。
“不知道吗？那我让你知道！”
……
……
夜深了。
十一点过，街上已经没有人，便是连车辆都少了许多。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天空下起了小雪，如同棉花糖，如同柳絮，她们在都市深夜的霓虹下旋转着，静静的飘，静静的落，十分优雅，十分迷人。
校园里，路灯下。
“小坏蛋，难怪能把林韵骗过来，还真有两把刷子呢！”楚轩背上，柳思思捂着他两只耳朵，笑得像只百灵鸟。
闻言，楚轩就笑：“那是，不是我吹啊，我就是平时不显摆，不然啊，那些所谓的钢琴家音乐家通通得滚去吃灰！”
“呸，还说不吹，你这都不叫吹什么才叫吹？”柳思思取笑，搂着脖子的双臂却是更紧了一些，又笑着问道：“说，这个曲子以前有没有给别人弹过？”
“没有呢，你是第一个，怎么样，还不赖吧？”楚轩挑了挑眉，有些得意。
“挺好，就是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呢！”噗嗤，柳思思又笑。
楚轩也乐了，道：“那你快点问啊，我都憋心里好久了，快点快点！”
这人就是这样，总是能莫名其妙让人发笑。
听他急不可耐，柳思思又笑了好久，最后才一本正经问道：“那么请问楚轩小同学，这首曲子叫是名字呢？”
“柳思思小同学，这首曲子叫classic river，中文名字是灰色空间，现在知道了吗？”楚轩很是傲气的回答道。
柳思思又忍不住笑了，道：“知道啦，楚轩小同学你真厉害，还懂英文呢！”
“那是，哈哈哈哈！”
“……”
就这么一路笑着，时间走过漫漫长夜。
柳思思一辈子都记得，这个下着雪的夜晚，有个人背着她走了十几里，陪她看雪，陪她看都市夜晚的灯光，陪她笑，逗她乐。
回到下榻的酒店，时间已经将近凌晨两点。
这么长的路，加上情绪上的波动，二人都比较倦了，于是，一起舒舒服服洗了澡，相拥而眠。
就这样，时间来到翌日一早。
一阵手机铃声传来，楚轩睁开双眼。接通，是人事部那边刘玲玉的电话。
“楚总，起了没？上午招聘会开场的宣讲您可不能缺席啊！”
声音妩媚，带着少妇特有的柔美，干净利落的同时，又显得十分随性。
看了看身边还在甜睡的柳思思，楚轩笑笑，道：“知道了，九点是吧，肯定准时到。”
说着，电话挂断，然后手机丢到一边，紧跟着罪恶的双手开始攀登高峰探底河谷。
“唔，讨厌！”
“不闹好不好，思思姐困呢！”
迷迷糊糊中，柳思思开始反抗，可终究小白兔不是大灰狼的对手，没多久，她就被弄醒了。
一边气喘吁吁面色漕红，一边撅着嘴怒气冲冲，她就等着楚轩，脸上就差没写七个字——思思姐很不满意！
楚轩就笑，左手往上摸，右手打屁股，道：“起来了，今天上午要出席宣讲会呢，你好歹也是前辈学姐，总不能不去讲两句吧？”
“才不要，有你不就行了吗？谁能有你会说啊？”柳思思咯咯的笑，话虽如此，她还是乖乖穿衣服起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