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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辈子做朋友

“大哥,这老东西真是狡猾,要不是我安排弟兄们在他家门口蹲了三天三夜,还真抓不抓他。”一个穿着花色服饰的青年,对着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男人恭恭敬敬的说着。

“海哥,我不是不还,就是最近手头有点紧,我发誓,等我有钱了一定还。”他被刚才的青年一脚踹到地上,到现在还在地上趴着,或许是疼痛,或许是恐惧,他待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双手做出护头的姿势,想必对这样的场面司空见惯了。

“等你有钱了,我呸。我告诉你,要么今天你把钱交出来,要么今天我就送你见阎王。”中年男子对于这个人仿佛已经失去了耐心。

“别,别,别,海哥,要不我把我老婆交给你,让她当人质,等我有钱了再赎。”

“你还是人吗?拿你老婆当人质。”

“海哥,我真是走投无路了,你在宽限我几天,我一准给您换上。婆娘都是身外之物,只要海哥您高兴,你想拿走就拿走。”

这个海哥好像有点动心,毕竟就算打死他钱也拿不出来,他说的这个办法倒可以一试,反正也不亏。

“把他老婆给我带出来,让我瞧瞧。”海哥命令身边的几个随从将那个女人从屋里拉了出来。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一会儿,他们从屋里将一个女人带了出来,她不停地呼喊、挣扎,但都无济于事。对于今天的场面,她见了多少次,每一次除了伤痕累累,她什么都做不了。他现在最想的就是自己的孩子千万不要回来,她不想给他的人生留下任何阴影。她只希望他可以像其他孩子一样,快乐的成长。可是,连这最人之常情的想法对于这个支离破碎的家来说都是一种奢望。

“嗯,穿的破破烂烂,但长的还不错。给我带走。”

“住手,你们放开我妈。”

“安,你快走,不要管妈,快走。”

“妈,我不走,我不会让这些坏人欺负你的。”安环顾四周发现有根木棍,随手抄起向那伙人打去。

子勋看到这么多人,便躲在角落悄悄报了警。

安毕竟是个孩子,没一会儿就被几个人控制了。刚才躺在地下的人突然跑过来,握紧拳头朝安的肚子打去。

“你小子,长能耐了,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还敢跟海哥叫板,我今天不打死你。”

安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硬是忍着没叫出一声。

旁边的女人疯狂的喊着,她的心仿佛被数个刀子扎进身体。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苦,却无能为力,那种无助、绝望让人看着痛心。

“呀......”。

子勋拾起刚才掉落在地上的棍子朝那个男人砸去,只见那个男人的后脑不断渗出血液,吓得子勋傻傻的愣住了。安摆脱了后面的人的束缚,朝自己的母亲奔去。也许是因为大家都比较震惊,每个人都呆住了,好像有人施了魔法一般。

“勋,你没事吧,你快走,这里就交给我吧。”安看到勋紧张的神色有些担心,但以现在的状况他也不便多说,何况现在的情况还是很危险的,他不想连累他。

勋慢慢回过神来,但他怎么可能现在离开呢。勋摇摇头示意不走。两个小家伙以男人的方式击了击掌。

海哥看情况有些突然就想草草了事,赶紧离开这里,他用眼神示意身边的随从将安的母亲带走,现场再次陷入一片混乱。还好,警察及时赶到,否则还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警察清扫了一下“战场”,将所有人带到派出所做笔录,并对带头的几个予以行政拘留。

民警随后还将勋他们送往医院进行包扎,好在那个男人只是头部受了点皮外伤,并无大碍。

“勋,谢谢你啊。今天不是你,恐怕我妈就被他们带走了。”

“安,你说这话就太不够哥们了,我们可是好朋友,这都是小事。”勋假装镇定没事,但是手心里的汗一直不停地冒。对于一个12岁的孩子来说这也够难为情的了。

“安,那个男人是谁啊?” 勋看向就诊室那个殴打安的男人。

“他是我爸。”

“什么,是你爸。”勋不敢相信,天下哪有不庇护孩子的父亲,竟然还有当着坏蛋打自己孩子的男人。这还是人吗。

安点了点头,眼泪突然如决了堤的水坝,哗的一下流了下来,安失声痛哭起来。

勋将他搂在怀里,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这是安第一次当着外人大哭,就是在自己母亲的面前他都没有如此过。这一次,他想把自己所有的眼泪都枯干,把埋藏在心底多年的委屈一股脑倒出来。他需要一个情感的宣泄口。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安才停止了哭泣,他擦干了脸上的眼泪,混杂着血液,将脸弄成了一个大花猫。两个人为此笑了半天。

处理完伤口天已经微微亮了,安和勋将安妈送回家便去上学了。因为校服上沾上了血迹,二人干脆就脱了。

“安,我有一个问题。”勋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还是有些好奇,但是又害怕谈及安的伤心事让他难过,所以很是纠结。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不能告诉梨沙。”

“好,我答应你,谁说谁就是这个。”勋用手做出一个王八的动作。

“听我妈说,我们家原来也是很幸福的,虽说不如有钱人家那么自在,生活也是没有问题的。突然有一年,爸妈的工厂倒闭了,他们失业了,我爸一时难以接受就开始四处游荡,无所事事,整天就知道喝酒,后来就开始了赌。家里所有的积蓄都被他赌光了,这还不是最惨的,后来一次赌博的时候被人陷害,沾上了毒瘾,每天除了赌就是吸,因为没钱 他就借高利贷。从那开始,我们家就支离破碎了。后来有了我,更是雪上加霜。我妈为了躲避追债的,就经常带着我搬家,我也经常换学校。所以,我从来都没有朋友,所有人都以异样的眼光看我。直到遇到你和梨纱。”

“安,我和梨沙永远都是你的好朋友。我们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安的遭遇让勋感到很诧异,他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他是怎么过来的,他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想想自己,他觉得太过幸福。现在才发现,父母给予自己的,看似普普通通,但对于安来说那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此刻,他好想回家抱抱妈妈,好想认真的听爸爸说一句话,陪他下下棋。

“子勋,你长大想干什么?”安想缓解一下气氛,随便找了一个话题。

“我没想过,但我喜欢唱歌,将来可能做个明星,你呢?”

“我说出来,你可不要笑我。我原本想当一名警察,这样我就可以保护我的妈妈。但是现在我想当一名医生,妈妈的身体愈来愈差,我想给妈妈治病。”

“你这么聪明又这么孝顺,将来啊,你一定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医生。”

勋和安一路上说说笑笑,昨晚的事情也忘得差不多了。可是,问题一直存在,怎么可能一瞬间解决的彻彻底底呢。

“儿子,儿子,你可算来了,我等你半天了。”

安看到一个穿着破烂、衣衫褴褛的中年人站在校门口,他觉得很是丢人。

“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

“你以为我想来啊,我没钱了,你给我钱。”

“钱,你除了知道钱你还知道什么,我没钱。”

“没钱,我不信。”他将安的衣服翻了个遍,就发现5块钱,“就这么点。”

5块钱是安一天的饭钱,这还是他省吃俭用省下来的。

那个男人觉得并不满足,他将视线落到勋的身上。勋身着一身名牌,虽然他可能不怎么识货,但他经常赌博,赌场什么人没有,这点眼力还是绰绰有余的。安看出了他的心思,他示意勋先进去。那个男人见状,怎可罢休。

“小子,这学校的人可是越来越多,你要么痛痛快快的给我,要不一会儿我把家里的事情给你抖出来给你同学听听,你可别怪我这个当爹的心狠。”

站在一旁的勋实在听不下去,“天下有你这样当父亲的吗?你也配。”

“哎呦,我管教儿子关你什么屁事。不过,你只要给钱,他归你管,你给他当爹。”

“你怎么说话呢。”

“我就这么说话了怎么着,有钱就是爹,别说他,只要给钱,我管你叫爹都行。”

周边的学生越围越多,勋怕这件事传开给安难堪,就将那个男人拉到一边,从身上掏出几百块钱给了他,这才算了事。

“勋,你不应该给他的,他会像魔鬼一样一直缠着你。”

“现在同学越来越多,如果这件事传出去,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呢,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好在我们没有穿校服,想必大家也没太注意,我们赶紧进去吧。”

“谢谢你,勋,我会还你的。”

“咱俩谁跟谁,上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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