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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不服

王强回屋,定了定心神,打开了那本经书,卷首上面赫然写着“天道”,二字笔走龙蛇,似要透纸而跃出。这是一本道法书籍。王强内心好奇,继续往下阅,只见总纲里面写的“天有六极五常,顺则治,逆则凶”。王强修道多年,自然知道总纲是说天有六合五行,顺应天道,则可得天道恩惠,违天而行,就会受到天道的惩罚。

王强继续往下阅,“夫道生于鸿蒙之始,混于虚无之中。视不见,听不闻,修之者又从何下手?圣人知道之体无形。而道之用有象,于是以有形无,以实形虚,盗其气于混沌之乡,敛其神于杳冥之地以成真一之大道,永为不死之神仙焉。所谓实而有者何真阴真阳同类有情之物是也。所谓虚而无者何?先天大道根源、龙虎二八初弦之气是也。有气而无质,大道彰矣。故曰阴阳合,而先天之气见,阴阳分而后天之器成。夫道,有情有信,无为无形;可传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见;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神鬼神帝,生天生地;在太极之先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先天地生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是故天德而出宁,日月照而四时行,若昼夜之有经,云行而雨施矣。。。”,王强自是知道是在说天道的所在和作用,只是越往后读,不同于寻常的道法修行,没有打坐引气的方式,没有默念的咒语,也没有温养经脉的方法,全都是在说天道。

王强内心纳闷,这并不是宗主所说的温养经脉。不过他还是依照平时所习练道法一样,双腿盘膝在榻上,然后将其默念熟记背诵。

待王强自打坐之中回醒过来,已是日薄西山了。房中有执事院弟子送过来的晚膳,用过之后,王强又打坐片刻,冥想一会。忽觉得心烦意燥,心中默念静心诀“花间万象,皆为虚妄;因矜而隐,含蓄其真;欲破其障,先指其心;返本而出,快刀解纷;一灵独耀,神光晔煜。。。”然而默诵数遍后,依旧不得静心下来,仔细想想,又想不出原因也不得其所,只得起身外出。是时已月近中天,辉光撒地,如水银泄注。

王强月下迤逦而行,不自觉的就来到了师父的住居之地。只见屋中的一株灯火,印射两个身影在窗子的纸纱上。王强内心好奇,这个时候怎么还会有人在师父的房间里,难不成大师兄已经回来了。王强怀着疑问,快步走了过去。忽听到一声怒吼:“你一意孤行,万一失败,置宗门何在,置终南山何在。”王强细分辨,正是宗主的声音,内心一骇,不知二人为何争执,忽听见广成道人威严的声音:“无为,进来。”

王强心怀忐忑走了进去,果然是宗主和广成道人在里面。王强躬身施礼,抬头只见二人都是一脸严肃,内心越加的不安,他们都已修道多年,自然懂得清静无为,能让他们争执的事情绝对不是寻常事,王强内心正自揣测,却听到广成道人道:“这几月你需静心,用汤药温养。这是执事院的令牌,我已为你报备,他们会为你七天准备一次温养的汤药,三个月后,我会为你试疗。”王强应了一声,接过令牌,抬头间仿若看见宗主的脸上似有微动,又听见宗主道:“你去书院执勤也已经为你报备了,明天你只需要巳时之前到就行,你自己若没有其他疑问就先退下吧。”王强刚想问宗主那本经书,忽的内心一动,却是没有问了出来,只是施礼便走了出来。

王强走在路上,心中依然好奇二人因何而吵,但不便偷听,只能回屋盘膝而眠。

第二天,王强来到了终南山书院。只见书院房屋俨然,门口一座石壁,上面用尖锐锋利之物刻划着八字“天地不仁,万物刍狗”。王强不是第一次看见,以前觉得飘逸无方,飒然欲飞,其势凌厉,其意睥睨;但是现在观来,其字笔迹如同蛛丝络壁,劲而复虚,似与这块石壁混若天成。王强内心觉得奇怪,仔细复看了一遍,感觉还是一样的。这种变化的由来,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不是自己境界变化引起的。王强还待细看,却听到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传来,“呦,这不是正一宗大名鼎鼎的夏无为吗?”

王强扭头一看却是青木宗的两人,无才无德。青木宗偏爱丹药,无论打坐入神,练气筑基,突破瓶颈,都是用各种丹药来达到的,然而前期修为确实能够飞猛增长,只是后面会难度越来越大;正一宗讲究道法自然,主张能够自然的修道,其入门难,后面却如同水到渠成般,较为轻松。

但王强与这两人却不仅仅是正一宗和青木宗修行主旨不同的矛盾,在几年前的终南山为测试年轻一辈修为的点锋大会中,无才无德二人都是青木宗最被人看好的状元,然而却倒在四强和八强之外,因为他们遇到当年异军突起的王强,败在了他的手上,本来若是输在了他人之手二人也就不会像今日这般斤斤计较了。两人是输在了年仅十岁的王强之手,两人的年纪却是王强的三倍之多,从此之后二人自是被人嘲讽和看轻,而心胸狭窄的二人自是将这算为了王强的过错,从此便对王强愤恨有加。那一次点锋大会,王强却也不是冠军,冠军是云清院无瑕的师兄,重无锋。

王强轻笑,知道二人此刻和他打招呼自是没有什么好心,但依旧是道了一声:“二位师兄好。”

无才面漏讥笑,道:“听说无为师弟自上一届点锋大会之后,修为大进,只待明年的点锋之后,夺冠立名,便可是终南山年轻一辈的第一人了。“

王强经脉被毁之后,广成道人曾经带着他各处求医,终南山各宗各院当然皆知。现无才这样夸他,当然是在嘲讽他经脉被毁,已是废人一个了。但王强无意与二人起争执,道:“不敢,我现在经脉被毁,修为全无,明年的点锋大会前也不知道能不能参加。“

无德听言,露出一个夸张的惊讶表情,道:“怎么可能呢,你可是年轻一辈的第三人。我最近暗自感觉修为有所长进,还想无为师弟帮我试试。“说完脸带阴笑,走了过来,摩拳擦掌便要王强试试他的修为。

王强笑笑,道:“不敢,我修为已无,肯定不是师兄对手了,二位师兄若要试试修为,不妨去找无锋和无量两位师兄。我时辰已到了,要去书院执勤了。“说完便转身进去了,毫不理会后面二人。

无德在后面看见王强就这样轻易的进去了,心中怒火中烧,便叫道:“站住,你今天不试试休想我放过你。”说完便猛冲过去,一道青木宗的结山掌印顺势自空中凝结,无德双手托滞凝重,若有千钧之力。王强回头听得声响,回头一看,他未料到无德竟然会如此无耻,竟然不顾同门情谊,会背后偷袭一个经脉尽毁之人。然而无论怎样,无德的掌印,已在空中凝结,朝着他袭了过来,这时他想躲已经躲不开去了。

忽然此时,一道横天的威压自书院上空而下。霎时无德便已双膝跪地,双手撑身,想要站起最后却扑倒在地上,浑身颤抖,他已经败在了这道威压之下了。

王强面对威压的突袭,也已双膝跪地,双手撑身,但头却高高的昂起,脖子上青筋毕现,脸上面红耳赤,他犹自在与这道威压抗衡。忽的他想起了他经脉尽毁之后的折磨,他内心的悲愤,他师父的无助,大师兄的痛苦的表情,还有在山下发作时一家人的痛惜和眼泪,各种场景在他的眼前一一回现,似是命运幻化成了无德的样子,嘲弄着,折磨着,逼着他跪下,逼着他放弃。

他骤然怒吼了一声“我不服。”终于是颤颤巍巍的站直了身子,虽然看上去随时会再次的跪下去,但是他已经站了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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