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林特意打电话叫冉冉去K歌，又亲自送她回家，目击者众，公司一时流言四起。冉冉走进电梯和办公区的时候，原本的低语声会突然停顿，又在她走过之后益发响亮。
她当然察觉到众人异样的目光，对她们议论之事也猜到几分。她是困扰的，其实她何尝不希望如传言那样所言不虚，可事实是她并没有和徐知林在一起。
这天她在厕所隔间内听到公司几个年轻女同事故意压低却又明显亢奋的议论声，像流水那样滔滔不绝。
“听说凌冉冉和徐总在一起了，真没想到。”
“看不出来，就她那样，每天素着张脸，公司哪个秘书不比她漂亮，徐总会看上她？”
“你懂什么，女追男隔层纱，人家有手段。”
“对啊，徐总才来多久？不要手段能这么快拿下？”
……
洗手间不愧是八卦诞生的场所，今天不巧让她听见。每个公司都有尖酸刻薄之人，冉冉平时和同事相处融洽，工作中偶有摩擦，也至少维持表面的和睦。她不想让同事难堪，一个人沉默地坐在隔间内，悄无声息，内心却浊气翻腾，脸胀得通红。等到卫生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才慢慢推开门走出来。
她走到盥洗台前机械地挤了洗手液，目光定定地落在前面的镜子上。镜子里是一张毫无粉饰素白的脸，头发扎成最简单的马尾，脸上潮红已经退去，在白炽灯下显得些微苍白。她轻轻拂了拂眉头下几根新长出来略显杂乱的眉毛，第一次想到，如果她和知林不是从小相识，平凡如她，他是否会在人群中多看她一眼？她又有什么值得他来爱？
她这时甚至有点庆幸那个被打断的表白，那天她太莽撞，委实欠考虑。如果知林已经有了女朋友，自己冲动的表白之后令他对自己退避三舍，那她会比这一刻更难过。
上班时间不是开小差的时候，想起总公司发过来的一个快递还没拿，她洗了手从卫生间走出去。
快递放在前台，三五个年轻女同事聚在那里闲聊，见她走过来，远远地走开了。
前台文员找到快递交给冉冉，取出登记表让她签字，冉冉利落地签好，正欲走开，那边前台文员忍了又忍，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叫住她，开口前还笑了一下，“冉冉，听说你在和徐总交往？”
冉冉装做不知道刚刚那些交谈中也有此人一份，她淡淡地说：“没有，我们以前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所以走得比较近。”
“哦，这样啊……”前台文员悻悻的，接着又八卦兮兮地问：“你和徐总这么亲近，知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
冉冉暗暗咬牙，脸上却还微笑着，“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如果你很想知道，不如亲自去问他。”
说完就转身，卸下那个笑脸，朝办公室走去，留给愣在那的前台文员一个冷漠的背影。
回到办公室正好上午下班时间到了，食堂方向传来香气扑鼻，同事们一边议论着午餐是吃红烧肉还是焖猪蹄，一边兴致勃勃地往外走。
冉冉没好气地把快递重重地扔在办公桌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