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沈富一巴掌打下去,自己也惊愕的张大了嘴巴,看着手掌,又移目看向钟凝,窒息了一般等着她爆跳如雷。
钟凝娇嫩白晳的脸庞瞬时艳如桃花,脸上火辣辣的疼,脑袋也轰的一下,整个人都顿住了,好疼,心底有个声音传送过来,是啊,好疼,疼死我了,一颗晶莹的泪滴毫无征兆的从眼底溢出,滑落,珍珠似的掉在地上,绽放水花。
沈富嘎巴着嘴,他想道歉却说不出话来,这辈子,他第一次打女人,他不知道自己下手有多重,只是从钟凝红了的脸上判断,一定不轻,语言似乎表达不了他的感觉,眼底闪烁着深深的歉意和一丝心疼,男人怜香惜玉似乎是本能,不管怎么说钟凝都是个娇弱的女子,他不知道自己刚刚是中什么邪了,居然会打下去。
钟凝回过脸来,美眸含着泪花,楚楚动人,然而,她却在笑,沈富看着一愣,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了,她怎么会笑?但是那个笑凄美的可以揉碎他的心。
“钟,钟,钟小姐,我…”沈富结巴着想说点什么。
钟凝却含泪笑道,“不是梦,是真的!”随后,她将那块玉高高举起,仰着头笑喊,“发财啦!”
沈富脸上掠过一抹震惊的神情,这个女子正常么?还是他自己不正常?真的得了穿越综合症?不对,看她连哭带笑,不正常的那个一定是她,难道自己那一巴掌把她打傻了?
接下来钟凝就拿着那块玉在阳台上又蹦又跳,围着沈富绕了一圈又一圈,嘴里还念念有词,不过,沈富完全没有听懂,他只觉得钟凝一定是疯了,或者是被自己打傻了。
钟凝终于在他面前停了下来,表情严肃,凝视着他说,“这块玉值多少钱?”
“无价。”沈富脱口而出。
“啊?”
沈富快被她转晕了的大脑终于清醒过来,摇了摇头,才说,“这块和田白玉是,白玉中的极品,乃和田羊脂白玉。沈某爱玉,重金请人采来,为了这块和田羊脂白玉,耗了不少财力物力,花了三年时间才寻到。”
“啧啧啧,不愧是富可敌国的大财主啊,就为这么一个小小的玉佩花那么多钱和时间,你是不是没事做啊?”钟凝一边把玩着那块白玉一边轻撇了沈富一眼,沈富目光远眺着窗外,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年代,眼含忧思。
“钱财乃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别说是死,看沈某,荣华富贵一世,谁会料到会被一个雷带到了这里?”沈富感叹,隐忍心头不断翻涌的酸楚,又转头看着钟凝说,“钟小姐,明天将它当了便是,想必不会是个小数目,或者沈某陪你同去,以免被奸商骗了。”
兴奋劲儿过去后,钟凝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小手摸着脸,另一只手拿着那块玉,刚刚沈富眼底那抹悲伤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别看她平常大大咧咧的,对有些事情仍然细腻如丝,她知道那块玉大概是沈富身上唯一一件值钱的东西,但也是唯一一件让他回忆他那个年代的东西。
所以,这块玉不能卖,哎,到手的一只肥鸭子就这么飞了。
钟凝那张嘴可不会说软话,她用手揉了揉小脸,“啊,疼死我了,你可真下得去手啊?你是不是特别恨我啊?借机会打击报复是不是?”钟凝边说边向前走,因为身高差距,她仰着头,恶狠狠的盯着沈富。
沈富就知道,哪有那么好的事,得罪了这个女人还能相安无事,何况他的确下手打了她,可那一瞬间是怕钟凝做傻事,那玉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就算没有了,等他回去的时候再花钱让人找一块来便是,他沈万三财力雄厚,为心头所好花些银钱简直是微不足道,但是看到钟凝姐弟俩,为了钱那么辛苦,特别是眼前这个假装坚强的小女子,那玉如果能换成钱对她有多重要,她居然要摔了它,他能不急吗?那一刻,他想打醒她,也打醒自己,自从来到这里,他胸中所有的淤积的愤满不受控制的闯开闸门倾泄而出。
但无论怎么样,他知道他还是不应该打一个女人,歉意的说,“钟小姐,沈某还是称呼你小姐为好,刚才沈某出手重了,钟小姐不如打回来解解怒气。”说着,他侧过头,闭上了眼睛。
钟凝用力的揉着脸,恨不得把那张小脸揉变形,嫌恶的看着沈富,“切,你当我是傻子吗?男人打女人和女人打男怎么比?我就是打你十巴掌也抵不上你这掌打下来重。”
沈富睁开眼睛,连连点头,“是,是,是,沈某将功补过,明儿,卖了这玉补偿。”
“算了吧,你这块玉让你说成无价之宝,拿到外面去,要么没人信,就算是有人信,谁买得起啊?最后还不是有价无市?”钟凝拉起沈富的手,将那块白玉放回他手里,然后又摸摸脸,晕,我是不是太心软了?我是不是太仁慈了?不,都不是,现在我明白了,我是太…二了,居然把价值连成的无价宝还给他了,快,再给我吧?我要,我要去卖个大价钱,我要换房子,我要买豪车,我要过无忧无虑的空虚生活,天啊,我又搭错了哪根筋啊?
钟凝的心在悲壮的呐喊,摸着如桃花一般粉红的半边脸,钟凝突然觉得这一巴掌不是白挨了。
而还站在阳台上的沈富,看着钟凝的背影更是五味杂陈,他很钦佩这个坚强而直率的女孩儿,手紧紧地握着那块玉佩。
没错,钟凝那巴掌是不会白挨的,她会想尽办法折磨沈富,正如此刻,沈富带着围裙,焦头烂额的为钟凝做着夜宵,当然是在钟凝的指导下。
沈富再一次感觉到这个小女子的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