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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指尖薄凉

左云裳被那陆长风带至祈黑国后,感觉甚是荒唐。

那个叫做秦冷香的太子妃,终日里皆是用怪异的眼神瞧着她,好似她是怪物一般。那些园子里的女人更是不必说,都在背后议论纷纷。

左云裳强迫自己一定要镇定,不能被这些小事给扰乱了心神。不过,她又听到那个声音了,她从床上猛地坐起,那近乎撕心裂肺的呼喊声,过了一会儿又转为低沉的呜咽声。

那声音似乎就在这附近!而且还是无比清晰的声音。

可是外面还是漆黑一片,正是半夜时分。左云裳呆了一瞬,感觉呼吸也跟着慢慢静止。她无法形容她此刻的心境,那种带点惶恐不安却又无可奈何的心境。

她让自己镇定下来,拿起一盏莲花灯,她披了件月牙色的衫子,便开门朝那个声音来源处走去。夜色浓郁,若是没有这灯里的光线怕是连路也看不清。

那声音似乎在湖中的楼阁里,而且一声比一声尖锐,惊得左云裳头皮发麻。

可是忽而又不见了,她将灯提起来,仔细向那楼阁中,却是看见有一女子的身影在那楼阁之中,她的影子倒映在湖中,瘦削不堪。

“啊——!”

左云裳被突然爆发的惊吓声给震住,她勉强才能够站住,她看到远处有人似乎有人被推入了湖中,那楼阁上的女子尖声笑起来,在半夜时刻,格外渗人。

这府中竟会发生这样的事么,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不一会儿,不远处就隐隐有了几道闪亮的光线,怕是已经有人发现这里出了问题,左云裳慌忙吹灭了手中的莲花灯。

“好家伙……这下主子也该彻底放心了,这下我们也可睡得安稳了。”

“话是不错,可是要是被殿下发现就不好了,我们赶紧把这里收拾利落,不要让任何人看出什么马脚。”

“是了,彩霞姐,这里就属你最聪明了,是不是秋月?”三个人低低的笑声从湖面上飘了过来。

听起来娇柔的声音,此刻在左云裳的眼里,却是恶寒无比。那个被唤为彩霞的女子,沉沉叹了口气,其他两个人也都静了下来,她们似乎也意识到这不是件什么光彩的事情。

彩霞说道:“如果主子可以明白事理就好了,光这样做是不行的,殿下不会喜欢一个整日就知道争风吃醋的女人的……”

“是啊,殿下若是知道主子做了这些事,还会去我们园子里吗?”

“哎呀,这些又不是管得了的事情,我们只是丫鬟,主子高兴了就赏我们些银子,若是不高兴了,要了我们的命也是早晚的事。所以我们还不如想法子让殿下喜欢我们主子的好。”

她这样一说,其他两个人都不做声了,太子府的人谁不知道,太子殿下的性情一向都是猜不准的,就连身为宰相前进的太子妃,也不过是常常孤守空房。而且那阁楼中的女子还在嗤笑着她们,三个丫鬟慌忙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左云裳脸色有些苍白,她们刚刚推了人进河中,等于就是杀了人,可那三个女子却是在那里谈笑风生,一点也没有一丝畏惧的样子。

她回到屋中时,却是看见一双明亮的眸子,在这漆黑的夜色中,左云裳立刻就要喊叫出来。修长的指节一下便捂住了她的嘴,男子的掌心透着些冰冷,左云裳只感觉自己快不能呼吸了。她使劲推攘着男子,心中感到恐慌不已。

“是我……陆长风……”男子在语尾处带了一点点微妙的气息,那一双如墨色般的眼睛,折射出一种奇异的光来。

随着明亮的光线在房间里弥散开来,男子雕琢般的面容也清晰地呈现了出来,他正看着惊魂未定的女子,目光微沉。而左云裳有些惊恐地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的指尖冰冷,她还是对先前发生的一切感到难以置信。

她感觉这个地方比醉天下危险多了,她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她向门口跑去,跑得跌跌撞撞,险些跌倒。男子想要拦住她,可是手指还没有碰到她,就听见一声锐利的尖叫。

“发生什么事了?”陆长风一把扶住她,见她脸色如同月光一样惨白。

“有,有人……”云裳紧紧抓住眼前这个男人,声音颤抖,“有人被推进湖里了。”

陆长风闻言眼眸低垂,似乎并不意外,但是他看云裳被吓得这般模样,心中不由得生了一股怒气。他轻拍她的肩膀,安慰说:“没事了,刚刚都是幻觉而已,你还是多睡一会比较好。”

“不,那不是幻觉,我亲眼看到的,那……阁楼里的女子也看到了,她还一直唱歌来着。”

“哪有什么女子,你是太劳累了,所以才产生的幻觉。”陆长风皱着眉不悦地道。

左云裳使劲摇头,她从来不错呢过产生过什么幻觉,故而她对眼前这个男子也产生了怀疑,她仔细端详着这张俊逸的面孔,眼神黯然:“身为太子,居然可以草菅人命么?”

他的脸色蓦地沉了下来,其实许多情形他比谁都清楚,但是都是见不得光的秘密,他怎么可能让一个圣辰国的人知道。他一把将她抱起,在她耳边耳语道:“我在你心里就是那么坏的人么?”

左云裳正欲再说些什么,可是看见陆长风的眼神,她忽然又什么都不想说了。只是她的脸不可抑制地红了起来,他们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显得十分的暧昧。她的力气终究是抵不过他的,她还来不及害羞,还来不及做更多的反抗,他的唇已经落了下来。

刹那间,整个房间里的气息都静寂了下来,只有轻微的喘息声。

陆长风搂紧她的细腰,暂时离开了她的唇瓣,他用很柔的眼神地看着她,加上房间里的花香的弥漫,云山的眼神渐渐开始迷离。

他再次吻了下去,薄凉的唇在女子柔软的肌肤上辗转反侧,似乎是游猎之后的兴致大增。

此刻太子殿下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得到猎物时的欣喜与满足感。云裳还想挣扎,可是那炙热的气息让她无法抗拒,她承受着她的吻,像是一个在接受礼物的孩子。

他大力地吻着她,伸手去解她的衣衫,手指上的薄凉,让左云裳有了一刻的清醒,她看到他眼中的艳羡与赞叹,还有嘴角不能抑制而流淌出来的笑意。

“你在做什么,还不赶快放开我?”女子的声音含着怒气,因为就这样被一个男子轻薄,实在有违她的观念和身份。

秋色……都不曾在那双碧蓝的眼眸中激起惊奇的涟漪。那傲然的目光仿佛穿越了时光之镜,藐视着缤纷的造物。

男子并没有松开她,反而以孤高的姿态看着她,好像她就是那深海中随处可见的鱼草一般,他可以轻易地将她拿下。眼中幽深的碎光转眼便隐没在深邃的眉目之中。

他似乎是在小瞧她,那神情分明就是在告诉她,对于她,他是势在必得的。身为太子就可以如此嚣张了么?还是说任何人在他眼里都是可以不屑一顾的?

左云裳微微扬起脸,用冷淡和质疑的眼神回应他的高傲之举。

“我那日救你,可是费了千辛万苦,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罢了,现在竟然想要非礼我,若是被你的国民知道,你还有资格在将来统治这个国家么?”

陆长风轻声一笑,似乎是很不以为然,他在她的腰上再次用力,引得女子轻呼出声。

“你为救我一命,本太子感激不尽,但是你是圣辰国的人,而且还知道我的身份,这就不能同日而语了。”

他抬起了幽暗如星辰般的眼睛,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说完,他的脸再次贴近她,低声说道:“现在我要的人,就是你,所以不要再说话了。”

他的声音嘶哑,暗示他不想再忍耐什么。左云裳在他目光的注视下,竟然忘了还要反驳这回事。

她任由他轻撩耳边青丝,抚摸她的脸颊,她的神思在恍惚地游荡着,身体的热度随着他指尖所到之处而逐渐升温。

好似荷叶上的露珠落入湖中,激起层层涟漪,乱了女子此刻的心智,只得由他带领她开启她未曾经历过的奇妙之旅。

罗帐之中,缠绵悱恻,直到天明。

左云裳在清晨的日光之中,坐在镜子前,细细地打量自己。

那镜中的女子是满脸的红晕,脸色也是更加明艳,左云裳看着这样的自己,感觉好似不认识一般。

这时,小碧端着水盆走了进来,也顺带打破了这间屋子的沉静。

“小姐,该洗脸了。”小碧的声音清脆如同翠鸟。

可是左云裳还在沉思之中,她想若是娘亲还在,她也不会被父亲幽禁在那绣楼之上,那么她也就不会私自逃离将军府,自然也就不会让陆长风有可趁之机。

薛蓉在她的记忆里,就是宛如神一般的存在……

雪花柔地飘落,轻盈优雅。

小女孩欢快地奔跑着,不时身体回旋打转,梨蕊般的肌骨,在漫漫雪海中更显纯美。

跟在身后的女子,则是满脸的紧张与小心,她怕自己的女儿一个不小心会跌倒。

“再过一会儿你父亲就到了,”薛蓉急急地道,“万不可再这般调皮了。”

她们所处的山脉叫做雪影山,传说是圣辰国的守护神璃优所居之地,一般平民百姓是被禁止上山的,只有像皇族或者被皇室钦点的人才能上山,在平时这里谁也无法也禁止靠近的。

云裳听到母亲的话,微微一笑,停下脚步,开始用手堆起雪。

“守护神也会像雪人这般可么……娘亲,我好像见过他。”

薛蓉吃惊:“在哪里?”

云裳被她紧张的样子逗乐了,笑道:“在梦里。”

薛蓉松了口气,随即去拉云裳:“走吧,不然你父亲看到要生气了,皇室知道的话,更是不得了。再说那守护神……”话还未说完,雪花竟停止了飘落,薛蓉睁大了眼,觉得惊奇。

左承郁这时也已经到达了雪影山,身旁还跟着几位门客。他们见雪停了,也都十分诧异。

其中一男子说道:“这都是因为夫人啊,她的命格改变了这座山的神脉,所以这终年不落的雪也就落了下来。”

那时,左承郁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但是云裳却是将那男子的话记住了。她知道,娘亲并非一般的人。

但是,在后来的某一天,父亲却告诉她,娘亲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这是她怎么也不肯信的,但是娘亲却是再也没有出现过,害她难过伤心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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